42、第 42 章(2/3)
宗祁将茶咽下,方道:“好吃。”自己让人做的糕点,就算哭着也得吃完。
听他如此说,又看了好一会他的面色,确认没事后苏移光才拿了另一双银箸去挟糯米兔子。
一口咬下去,味道还算不错,不过似乎偏甜了些。意识到这一点,她眉头轻蹙,转而又很快抚平,毕竟是宗祁请她吃的,不太好表现的不喜欢。
宗祁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看到少女轻蹙的眉心,自己也跟着皱了皱眉头。这是不喜欢么?见苏移光三下五除二将一块糕点吃完,却没什么多的评价,他想着回去是该跟厨子好好说说,别做这么甜的了。
等将那个糯米兔子慢慢嚼完后,苏移光漾开一个清浅的笑,“宗祁,你家的厨子,手艺真不错啊,能捏出这么漂亮又精细的糕点来。”
——吃人嘴短嘛,再怎样也是得夸一夸的。
她又说了许多夸赞的话,一连串的赞赏接连不断的向宗祁兜头砸了过来,将他砸得头晕眼花,人都懵了。难道刚才那一瞬间的蹙眉,是他的错觉?宗祁开始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要多吃点枸杞叶和龙眼,明目醒神。
但他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因为他敏锐的发现,苏移光一直在夸的,是糯米兔子柔软的口感、精妙的外形和绝佳的设计。她将什么都夸了一通,但独独没有提味道。
看来是不好吃了。嗯,还是得找厨子谈谈话。
“这个又是什么呀?”苏移光对那个小兔子不再感兴趣,将眼神都放在了另一碟糕点上,重新兴致勃勃地问宗祁。
宗祁看了那团赭色的东西好一会,不确定道:“应当是桃漉?”
苏移光提起了兴趣,桃脯嘛,她晓得的,在家也经常吃的东西。各种酸甜口的果脯,一向是她百吃不厌的零嘴。
“那我尝一个看看哦?”苏移光瞅了宗祁一眼,似在征求他的意见。毕竟是吃他的东西,还是问一声比较好。
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仿佛自己的同意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宗祁心都差点化了,他强作镇定的点点头,“嗯。”
苏移光拿过银叉,挑出一小块桃脯咬了一口,先入口的是果皮的那一部分。酸酸的,还有一点点甜味,很好吃。尝到味道后,她便直接将整块桃脯送入口中。
背面全是盐......
似乎是制作过程中洒在果肉上面,用来吸收水分的盐巴,但撒的太多了。哪怕已经制成了桃脯,盐粒都没有完全没吸收。
“好吃吗?厨子做了不少,若是喜欢,等会可以带些回去。”
宗祁的声音跟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苏移光双眼放空,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很多果肉上面都铺满了白色的、亮晶晶的东西。她起先以为是一层糖霜,就像柿饼一样晒干以后自带的。
她直接拿过一个干净的银叉,挑了一块特别大、上面的盐粒特别多的,递到宗祁面前,嫣然笑道:“豹奴哥哥府上厨子做的,当然好吃呀,你试试看?”
宗祁毫无察觉,心中甚至有点暗喜。
一口下去,酸甜味令他停滞了几分,才继续后面的动作。紧接着,便是双眸放空,动作十分僵硬的嚼着口中的桃脯,不发一言。
嗯,看来跟厨子的谈话,还需要更深入才行。
“好吃吗?”苏移光又笑意盈盈的问他。
她转过身,以左手托着侧脸,右手搁在案几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宗祁没答话,凝着自己案几上的那一堆大碟小碟的糕点看了半晌,久到苏移光撑着自己下巴的手都开始酸痛了,他方才唤人将糕点全部撤了下去,只留了茶水。
恰在此时,侍从又将先前吩咐过的果子端了上来,宗祁的神色才缓和些许。
“阿蛮...”宗祁有点难受,“我很少在府上用糕点,我也不知他们做的会如此......”
如此难以入口。
外形倒是还挺漂亮的,就是味道,跟没做过饭的人做出来的一样。再看了一眼侍从端着碗碟离开的背影,宗祁怀疑厨子是将盐当成糖了,不然怎么会咸成这样?
苏移光笑了一下,“没关系啦,我也是第一次吃这样口味的点心,还...蛮有意思的诶。”她没给宗祁继续说话的机会,指指面前的那些果子说:“不是还有樱桃和橘子么?这些都是天然长出来的,总不会是你府上厨子能把控的吧?”
这樱桃一个个色泽红艳,个头硕大,且表皮亮得跟什么似的,一看就是摘下来没多久的。
宗祁松了口气,拿过一个橘子,剥了以后递给苏移光。
他剥橘子的技术倒很好,橘皮虽和橘肉脱离,但又各自紧密相连。将橘肉拿出来后,橘皮还能重新合成橘子的模样。苏移光挺喜欢吃橘子,但就是不喜欢剥,此刻有人帮她剥,自然很是乐意的接过了。
望向随着汩汩汴水漂流而下的杏花,苏移光朝东边看了一眼,笑道:“你的这么多杏花一路漂下去,在我先前的那个地方也能看到。”
宗祁一面给她剥橘子,一面往那边看了看,微微颔首:“是,不过漂不了多远,水边种的杏树也不多。”
望着平静到毫无波澜的汴水,宗祁心念微微一动,想问她要不要坐船玩。
话还未出口,李征忽而从杏林中匆匆走了过来,叉手道:“郎君。”
触及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宗祁立即起身,对苏移光道:“我先离开一会。”
苏移光摆摆手,“好呀,你快去忙吧。”有果子吃,有茶水饮,还有景色瞧,一个人多自在哟。
见她脸上没有不豫之色,宗祁方才跟着李征沿着汴水往上走了走。
“何事?”眼看差不多,周围十数丈都没什么人了,宗祁方才出声问他。
眼中透着森然寒意,显然对李征来打断自己的行为,感到了万分的不满。李征暗暗打了个寒颤,但还是拱手说:“郎君,范阳急报,二月卅日,严准次子落水身亡。”
宗祁轻捻指尖,“怎么回事?”严二和严承嗣一母同胞,如果除去严承嗣,他就是当然的嫡长子。严承嗣已经快凉了,他就成了最令人瞩目的对象。
李征道:“他约了人到河边玩曲水流觞,卅日去看地方,因他骑马快,将侍从都甩在了后面。等侍卫找到时,已经飘在水面上,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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