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怀孕(2/2)
有一瞬间让人怀疑这事事如意的现实是真是假,顺利得让人惶恐怀疑,恍惚如梦。
阿诺嘴角也带着开心的笑,“现在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太太吗?”
“过段时间再说吧。”陈沿看了眼病房,“她现在情况不太稳定。”
阿诺表示明白,迟疑一番,又汇报道:“还有,林先生今天申请第四次入园。”
“他有做什么吗?”
“据守园人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干站着几小时。”阿诺说,“大概在悼念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
当初,如果他不那么做,对又薇的态度温和一些,就算离开,也不说出“你是个将死之人我和你在一起有什么意义”之类的话,结果兴许不会这般。
人好像总喜欢给自己留点遗憾,方便以后怀念,沉浸在自我伤痛中。
阿诺又讲道:“这些年,林先生身边没有其他女人,除了陈太太。”
“但是,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我查过他们的交接监控和讯息,林先生的目标并不在公司上,他可能……就是想让您和陈太太分裂。”
动脑子想想也知道,林越北作为另一家上司公司的老总,怎么可能安插一个眼线就能搞垮陈家,他的所作所为,目的仅仅是拆散他们。
至于原因,他自然不是为了白柠考虑,帮她逃离陈沿。他大概率是想让陈沿和他一样,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他不满于陈家对他罪名的追加,不满当初孟若云对他的警告和威胁,更不满陈沿在葬礼上给他的那一拳。
目的没达到,这人在他们这里比跳梁小丑还要可笑可悲。
陈沿没有放在心上,轻描淡写,“知道了。”
阿诺问道:“陈少,以后还允许林先生入园吗?”
“允许。”
为什么不允许。
就让这人,可念不可见,直到他自认为的问心无愧,被消磨殆尽,直到承认他自己也是害陈又薇早逝的人之一。
*
办完医院这边的手续之后,接到护工告知白从那边消息。
这个时候,白柠尚在睡觉。
若是平常,陈沿都不会打扰她,更何况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一同过去查看情况只有他和助理。
护工在电话里说的是,白从突然发疯魔怔,具体什么情况,需要等他们亲自过来看才能了解。
到了之后,之间病房的门大敞开,走廊上一片狼藉,护工们有的在外面,有的在里面,无一不露出惊慌失色的样子。
“妹妹……”
“我们……”
“回家……”
白从的声音不大,含糊不清,可声线如同浸过毒药一般沙哑暗沉,一字又一字,在人心口仿佛能敲出一个个恐怖的窟窿似的。
这个人明明还活着,却已经发出死亡的声音。
再看人,面目全非,旧伤没养好,重添新伤,脑门上全是止不住的鲜血,更可怕的是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摸的水果刀。
他没想用刀伤害别人,只知道握在手里,任何人不会轻易靠近。
“怎么回事?”阿诺严肃地问向护工们。
护工也一脸惊奇。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能走能动,突然就发疯了。”
“我们没做过激的事情,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现在的情况太诡异了,还是让神经科专家来诊治吧。”
从大家无一不露出招惹不起的表情可以看出,是白从自身的问题,这个时候,没人会招惹他。
有男护工想上前将白从手里的刀夺走,但看到他满脸是血的模样又情不自禁被吓唬住。
“你小心点,这人是个傻子,就算把你杀了也不犯法。”女护工喊道。
闻言,男护工不敢上前了,谁都无法保证动作慢一步的话那个锋利的刀尖会不会捅到他们的身上。
一个傻子,能有什么判断力,没准见谁就捅谁。
而且就算白从捅到自己,都无需承担太大的责任。
他们的话,针似的扎入白从的耳朵里。
“我……没shā • rén。”他刚才还似修罗的瘦弱面庞,突然变成一个无辜的孩子,“我只是,在救人……救……她。”
呢喃的话太过于模糊,只有自己听得懂,别人听来,只是一个傻子在咿咿呀呀罢了。
“我……真的……没有。”
无助的声音从喉间滚出,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白从的眼眶在一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溢出,混着脸上的血,沿着下颚线滴落,浸在地砖上,划成一个又一个的圆。
阿诺皱眉,实在看不下去,准备上前的时候被陈沿拦住。
“陈少?”阿诺疑问,“你还不放心我吗?”
他就是陈沿身边的全能助理,陈沿做什么学什么他都在做,身手方面不比专业保镖差。
陈沿只问:“他是不是在清醒?”
阿诺一怔,不由得多看几眼。
这个傻子,并不像清醒的样子。
或者说,白从还是傻子,只是变成一个有记忆力的傻子,他似乎在回忆两年多前发生的事情,又因为被痛苦盘踞心头变得面部扭曲,心理出现极大的障碍。
甚至掌心正在脱离刀柄,一点点地握着刀尖。
被锋利的刀刺破肌肤也不知疼痛般,无动于衷,继续伤害自己。
陈沿皱眉,一个箭步上前。
也就在那一瞬间,白从突然举刀朝向他。
白从的眼睛浑浊,嗜血,坚定不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纵然脑子不清醒,刚才的记忆点却正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有所恢复,他能认出这个男人。
这个曾经将他往死里揍,认为他是杀手凶手的男人。
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