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噩梦(1/2)
看清来人后,陈沿眼里掀起寒意,“你来做什么。”
林越北出现得恰是最紧张关键的时候。
不可能怀有任何的好心。
尤其是他看似温润的面庞,却浮现出隐隐约约的嘲弄。
“我当然是来看看陈少。”林越北微笑,“如何再次失去对自己最重要的女孩。”
上一次在两年前,抬架上,陈又薇平躺,身上盖着一层白布。
陈沿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那是他的妹妹,是亲人。他没能保护得了她,彻底失去了。
这一次,是白柠。
也许真像林越北所说的那样,连尸体,都没有。
可是,白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说最重要。
“不过养的宠物罢了。”陈沿全然冷静下来,淡声回应,“谈不上最重要,更轮不到你这样的跳梁小丑来笑话我。”
“是吗。”林越北轻笑,“如果是我的话,不可能给一个宠物布置这么豪华的生日宴。”
“那不是因为你买不起吗。”
折合13亿人民币的游艇,确实不是普通人说送就送的。
自负到不可一世的人,不遗余力地将冷嘲热讽反弹回去。
林越北脸上的笑僵了僵,唇际弧度未变,他是小丑,他们又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这时,不远处传来呐喊声。
“快看!这里有个东西。”
人群里,有人发现甲板上掉落一朵装饰花。
一看望过去,装饰花精致漂亮,很容易猜到是礼服上掉下来的。
同样在看热闹的造型师疑惑:“这不是白小姐礼服上的吗?”
所有人紧跟着惊讶。
“没看错吗?”
“怎么可能看错,我还夸过她礼服好看,看了好几遍呢。”
造型师笃定这上面的装饰花就是白柠的。
而掉落的位置,刚好是让人跳下去的位置。
没有人看到白柠来甲板上吹海风看月亮,但是花却实实在在地留存下来,说明她来过,而且时间很短,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一下,几乎所有人达成共识。
生日宴上,主人翁跳海了。
“天啊,真的是她。”
“不会是因为被陈少当众泼了水,自尊心受不了才自杀的吧。”
“想不到她脸皮这么薄。”
“啧,这么长时间过去,人怕是早就死了。”
事已至此,旁人口无遮拦的议论,来不及制止遮挡。
夜幕沉沉,层层葳蕤的光将男人立而不动的身姿裁成虚幻的影,下方,海面翻腾不息,犹如墨黑的深渊,席卷着一旦落下再无生还可能的生命。
真的跳下去了吗。
她不会指望他这种人会因为她的死放过白从吧。
太自信还是对他太信任。
陈沿眸底翻滚出别样的情绪,看着地上的救援衣和收缩绳索,又看一眼波涛汹涌的海面。
“你要下去救她吗?”林越北注意到他细微动作,“可惜来不及了,要死早死了,或者说你只是想要减轻一点负罪感。”
后三个字委实引人发笑。
他能有什么负罪感。
是她先不自觉不听话惹他生气的。
陈沿捡起救援衣,“我只是下去看她死没死透。”
这么冷的天,不忘说风凉话。
林越北后背抵着栏杆,温温地笑,“看来陈少比我想象中的更爱她。”
陈沿没再理会,褪去外套,穿上救援衣,显目的马甲在昏暗中呈深红色,犹如血的颜色。
他的动静引来一堆人的目光。
阿诺火急火燎地赶来,“陈少,你这样太危险了……”
救援人员已经下过海,没有一点训练经验的人一旦下去的话,只怕没救回人,自己反而被海水浸泡得够呛。
陈沿无动于衷地绕开挡路的人。
他要是淹死的话,倒中了林越北的意。
发自内心的,林越北唇角扬起笑,这就是报应吧,他多年前遭受的,被迫遗留至今的负罪感,也该让别人感同身受。
前侧,有阵阵细微的脚步声,逆着风向响起。
抬头,林越北看见白柠瘦弱的身影。
她刚才在更衣室褪下礼服,换上便装,脸上的妆已经花掉,所以戴了口罩,走出来之后没有人发现她就是今晚的主角。
看样子,白柠在这里站了挺久,久到陈沿刚才说的那句“看她死没死透”。
在主子的生命和奖金边缘挣扎的阿诺看见白柠的瞬间,急赶急忙地跑过去,“陈少,白小姐没有跳下去,她就在那里!”
陈沿的大步忽然停下,身体僵硬一会,才回头,但没对上她的目光。
她没在看他。
彼此寂寥无声,海风如荒野的肃啸,刺上肌肤。
林越北身处他们两个人中间,把玩着手里那朵精致的装饰花,温声长叹:“今晚的月色,很漂亮。”
白柠抬头,望着天上无边无际的黑暗。
没有月亮。
可是,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家。
想哥哥,想外婆。
想回到临水镇,嗅着街边桂花糕的香,骑单车上学的时光。
*
这场生日宴注定是不愉快的。
陈沿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换回便装的白柠虽然不如之前华丽,却干干净净,纯纯粹粹。
她自始至终没正视他一眼,她连看这艘游艇,甲板上的人,眼神都是冷漠的。
阿诺不得不站出来圆场,最先打破沉默,“还好白小姐你来得早,不然陈少以为你不小心掉海里去了,正要下去找呢。”
看白柠的衣服就知道,她刚才要么在女厕所,要么在更衣室,这不怪他们一帮大老爷们找不到人,总不能强闯进去。他们扯破喉咙的喊她都没有应话,说明白柠就没想出来,实在不能怪他无能。
“走吧。”陈沿喉间溢出沙哑的声音,一边走,一边扯掉身上的救援服。
回去的路上,白柠连打两个喷嚏,额头烫得厉害,她身体本就太娇弱,又受了寒,怕是发烧了,可她没有吭声,没说要去医院或者吃药,一个人缩着身子,靠近车窗,只占了后座不到四分之一的位置。
她和陈沿间隔的一两米,却好像身处天涯海角,彼此不相识。
前方开车的阿诺从后视镜看到冷得直哆嗦的白柠,默默将车里室温调高一些,他今天犯了致命的错误,害得自家主子差点白白跳海,但陈沿没有说处置他。陈沿的冷静,反而让阿诺瑟瑟发抖。
路上他们才接到通知,说是无人跳海。不知谁带起的节奏,导致人群喧嚣,乱成一锅粥,误以为有人想不开。
而生日宴上最想不开的人,最可能是白柠,再加上属于她的物件落下,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到目的地后,白柠先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阿诺见后面的祖宗没有动身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陈少,白小姐的生日礼物,还要挑个机会送她吗。”
他拿出一个蓝丝绒盒子。
里面盛放着什么,一目了然。
“不用。”陈沿说。
“可是。”阿诺迟疑,“白小姐如果不风风光光嫁给您的话,日后还会被人嘲笑的。”
陈沿没有回答,突然甩车门下去。
阿诺暗暗后悔,他今晚办事实在不利,这张嘴里的话也不好听,他们本意是不想让白柠落人话柄,遭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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