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2/4)
他与杨宣相对而坐。
案角燃一盏烛台,火光灼灼,杨宣面色凝重,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物之上。
冯卫来此,除带来皇帝的旨意,一并也授铜印和虎符。
案上那样并排搁置之物,是节印和用以调兵的虎符。
厚重的铜地,在烛火的映照之,泛出一层代表着权和威严的暗金光泽。
独独却少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一样。
军队。
李穆奉命要过江与之作战的对手袁节,本归附于北夏,做皇帝的驸马,封于梁州,统御地。
北夏在对大虞的江北一战惨败之后,国摇摇欲坠,袁节非但不勤王,反而兵出梁州,迅速占领汉中一带,随即对原本还臣属于大虞的蜀地最后一个政权巴国发动进攻。巴国不敌,巴王逃到大虞,国灭。
江北的西南地带,全部落入袁节之手。
袁节立国,自称汉帝。
兴平帝要李穆做的,就是助巴王复国,剿杀袁节所建的那个自命统的所谓汉国。
袁节拥兵十万,占据着巴蜀大片沃地,天时地利,兵强马壮。
而李穆,手里除一个“持节都督”的头衔,皇帝他的,有三千兵马。
三千兵马,还全部来自宿卫军。
宿卫军平日驻于建康,职责是保卫皇城和宫城,和常年攻城略地的的军队相比,战斗可想而知。
宿卫分六军,各军一千人。
兴平帝抽调出其中的一半。
而些,是兴平帝自己能调动的全部军队,再加上高峤从广陵高允那里调来的三千人。
李穆手中虎符能调用的,就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六千人。
杨宣的目光,从案上的铜印,转落到对面那个曾是自己属的男子的脸上,目光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他摇摇头。
“敬臣,非我马后炮。初你求娶高相公之女,我觉得不妥。如今果然将你置于是非漩涡。陛、许司徒、陆家,乃至高相公,皆对你虎视眈眈。叫你以杂合的六千人打袁节,来胜算?”
一场仗,其实原本可打可不打。
江北之地,在朝廷乃至大多数南人的眼中,早已属于遥远的梦地。能拿回,固然是好,失,也是常态。
再难寻到如南渡之初,于江边朝北,成片痛哭流涕怀念故土的人。
而皇帝却在时候道圣旨。
于兴平帝,是怀着侥幸和迫不及待的心,想要赌他相中的个寒门武将的实,亦在赌他作为人君的天运。
于许泌,是冷眼旁观,等看高峤如处置个他并不满意的女婿。待战败消息传来之时,高峤的脸色,想必足够自己佐酒喝一壶的。并且顺带地,也暗中讥笑一声自己那个不肯安于现状的皇帝女婿的痴心妄想。
于陆光,联姻不成所带陆氏的羞辱,余波至今仍未消散。据说高峤十分愧疚,曾一连陆光三封信,邀约赴席,皆被他以病体为推拒。高陆交恶,不可避免。陆光如今最想见到的,大约和许泌也是相差无几。
而高峤……
以他高氏家主的身份,需要考虑权衡的东西,太多。
纵然李穆已是他的女婿,但高家,也绝不可能会在种一触即发的敏感时期毫无保留地支持李穆,或者说,支持皇帝的个可称之为异想天开的疯狂举动。
况,高峤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旁人谁又知道?
女婿不是儿子。到关系家族危亡的关键时刻,许多家主,甚至能牺牲掉一个儿子。
更况所谓女婿?
皇帝回要打仗,也不是不曾开口向兵部要人。
但五兵尚书除手中那些积尘灰的兵马录册,拿不出半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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