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2/3）

卢氏人在门，三人比见了亲娘亲，一声“阿姆”，齐齐冲了过去，围着跪在了卢氏的面前，叩头求饶，又对发誓，往后再不敢这般行事。

卢氏摇了摇头，叹：“你们跪我一个瞎婆子做什么！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往后莫再因了门庭之见，对着你们妹子恶语相向，叫她能尽孝于母跟前，便胜过在我这里说一百句话了。”

三人俯伏于地，也不知是真心是假意，痛哭流涕。

洛神瞧得点双眼发直，好笑，更是好，只能再次感叹大开眼界。

她知道自己叫人去破了沈家的门，以其道治其人之身，会后续。

但想到，随口一声吩咐，竟招来了如此一场精彩的后续大戏。

沈氏心里很是牵挂母，见几个兄弟如此表态了，也就作罢，含泪向洛神和卢氏再三地道谢，叫了丈夫，牵了一双儿女，带了些吃食，上了几个兄弟赶来的那辆车，当即便去娘家。

洛神想了下，又唤来阿菊，吩咐了一声。

阿菊点头，随了沈氏一道过去。

沈氏三兄弟恭恭敬敬，于旁跟从，在路人瞩目之下，接妹夫一家出了京口，留一众围观之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言辞间，全是对李家那位新娶的高氏女的褒夸。

地相距不远，很快便到。沈家扇大门，来得及换，依旧空着，门里门，全都是人。

里头是沈氏的几个兄嫂和沈家下人，全在那里等着迎接，门，自然又是围观的县。

沈氏下了车，几个嫂子来迎，亲亲热热，又夸个孩子。

沈氏也心思和这几个嫂子多费口舌，虚虚应对了几句，便带了丈夫和儿女去探母。

母女多年不曾见面，今日终于得以相见，母女抱头大哭。哭完，沈母见女儿牵着那双已经大得快要认不出的孙儿女过来，又是欣喜落泪。

这一番伦，看得阿菊也是眼眶泛红。

沈氏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因长久不见母亲，今夜想和个孩子一道留下，再过一夜。

蒋弢立刻点头，因日近黄昏，拜别沈母，叮嘱个孩子听话，自己先便离开。

阿菊也一道回。

沈家人知她是高氏女身边的亲伴，白就是她带了人来砸门的。知她是个厉害角色，见她也来了，沈氏几个嫂子在她面前诚惶诚恐，殷勤招待。

阿菊从沈母屋里出来后，一个下午，都不过冷淡地坐着罢了，非但一句话也无，连奉上的茶水点心，也碰都碰。

沈家下人不敢靠近，只垂手立在一旁，远远看着，连大也不敢透一口。

直到蒋弢出来，沈氏相送，她方起身，行至门口，对着一道恭送的沈家人，淡淡地道：“我家小娘子说了，见你们确是真心悔改，也并非无可救药，是几分上进的余地。她会去信给兄长，到明年春的建康上巳曲水流觞，给你沈家发个帖子，你们到时赴会便是。”

每年初春三月上巳，建康的高门士族间，会一场盛大的曲水流觞之会。赴会之人，除了高门士族和当今名士，被认是值得提携的各家门子弟。

能获得邀准，是无数次等士族家族和普通寒门所梦寐以求的一个能够提升名望的绝好机会。

即便依旧无法进入建康高门士族的交际圈，但去一趟回来，在当地，名望必会大增。

沈家兄弟开始以听错了，等反应了过来，简直不敢置信，欣喜若狂，对着阿菊不停地拜谢，乃至感激涕零。

须知，在如今这等森严的门庭制度之下，何止寒门向上无路，便是他沈家这种地方末等士族，想要再晋一位阶，也是难如登。

多年四处钻营，费尽心机，如今非但不见提升，反而家道衰败。

沈家几个嫂子，原本只是迫于压力，才对沈氏表面客客，其实心里，依旧怀着芥蒂。

直到这一句话入耳，方如梦初醒，知福从降，再不敢对蒋弢沈氏夫妇心存半点轻视之念。

简直就差供起来了。

“小娘子说，往后，若叫她知道你们敢借高氏之名鱼肉乡里，再行不端之事，她能抬举，便也能叫你们永世不得翻身。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阿菊又冷冷地道。

沈氏三兄弟当即指发誓。

沈氏在一旁，听得感动万分。

她万万想到，这个刚嫁入李家不久的高氏小娘子，不但古道热肠，竟心细如发，特意做了如此的安排。

抬举自己的娘家，分明就是在抬举自己。

是想让自己从今往后，真正能够不被娘家人轻视罢了。

她压下心翻涌的激动之情，上去对着阿菊，想要道谢，喉间又仿佛被什么哽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眶里再次泪光闪烁。

阿菊那张对着人素来少表情的脸，终于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拍了拍沈氏的手，转身上了车，在沈家人毕恭毕敬的相送之下，回了京口。

……

热闹了大半个白的李家，随着街坊们兴高采烈陆续地离开，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阿菊回来之时，洛神伴在卢氏边上，阿停和李穆也在。

卢氏问沈氏回沈家的情况，得知沈母精神好，很是欢喜。

阿菊又提了句洛神最后叮嘱自己的事。

卢氏起先显得些惊讶，摸到了洛神的手，握住了，叹息。

“阿家实在想到，阿弥你竟考虑如此周到。这样极好。你如此安排，往后那沈家，想必再不敢轻看人了。只是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