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前夕(2/3)
信都是写给儿孙的,大多是要寄到再往北些的禺山,那儿是容州军驻扎的地方,想必是家中有人从军,遥遥无法相见,只能寄几封家书聊以慰藉。
其中一位老者还与他多聊了几句,他也基本能听懂容州乡音,竟也算聊得畅快,一来一回,说了近两个时辰。
岑观言回忆起上午出现的老者。
“小郎君,你给我也写封信吧。人老了呀,字都写不清楚了,我写了几次都是一团墨,还劳烦小郎君帮帮忙。”
老者是辰时出现的,穿一身粗布麻衣,视物瞧着也不大清晰,听声音摸索到岑观言面前。
岑观言接过他递来的信纸,问着信里要写的内容。
老者看起来也是曾读过些书的,遣词造句都很有章法。最开始还在讲信的内容,后面就扯到了容州的农庄主和目前的地制。
“现在我家里也有几口薄田,都是租的王庄主的。税是真的贵啊,年年种下来除了租金都不剩什么。这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要是这地能是自家的该多好啊,就不用交税了。唉,是我多话了。”
老者自顾自地说着家长里短,岑观言也快写完了信,落下最后一笔的落款。
随后,他沉默了很久,停下手里的狼毫笔,坚定地说道:“会更好的。”
“若是我想,土地该归于朝廷所有,把租金降低,再让乡里有名望的长者贤人们投石分配,不需平均,按劳即可。”
岑观言话一说出口,便有些懊恼。实在是过于冲动了。若是有其他官员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明日他估计也得回家耕地去。
“郎君不愧是读书人啊,想的点子也比我强得多。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还真想多活几年看看啊……”
老者不住地点着头,拿着墨迹尚未干透的书信,蹒跚着离开。没一会儿,又捎来一碗茶汤,颜色透亮,里头浸了橘饼乌梅,非要看着岑观言喝了才肯离开。
他也拗不过老人,只得一饮而尽,老者才放心地离开了。
岑观言回到驿站时,顾仪坐在树下小憩,虽说是闭着眼,脑海里的思绪却是一刻没停。
苏复的话总归不能全信,那头纪家如今还一点动静都无,实在不能让人放下心来。
她正想得出神,脑海中乱麻一团,难以找到最初的开头与末尾的线头,忽地心口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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