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你不是很缺钱,我给你送钱来了,快起来感谢我的大恩大德。」她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人。
人穷志短,一提到钱,死人也从坟墓里翻身。「是很缺,快断粮了,你要接济我几天?」
黑色及腰的长发从栗色枕头旁滑落床边,碰触到黄柚色地板,那如黑夜般墨黑、光亮似绸的直发柔顺无分岔。
苗秀芝的长相不算美艳,但清亮的水眸漾着水波,五官是小家碧玉的清秀,如果上点妆应该也是美人胚子,只可惜她不爱化妆,顶多拍点化妆水或ru液,也不肯在衣着上下工夫。
外表柔弱的她常让初识的男人心生保护欲,英雄主义作祟地认为她需要强大的臂膀呵护,殊不知那是假相呀!先入为主的观念会害死人,她既不温柔也不柔弱,十几公斤重的花肥她一次能扛三袋,会开大货车,随便一个过肩摔就能把比她粗壮两倍的男人摔倒在地。
「不是接济,是给你工作,还可以接吧?」李文雅怕她力有未逮,不行还硬撑。
「什么工作?」苗秀芝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用头夹着手机,从床头柜取来记事簿。
「你的专业,保母。」她能拿出来见人的也只有这一样了,其他的她还真不敢担保。
苗秀芝先是一怔,大笑。「居然有人没被我的坏名声吓走,你不会是没照实说明吧?」
她会这么缺钱,是因为半年前她被一位家长告虐童,那件事闹得很大,让她幼稚园的工作干不下去。
起因是一位未办离婚手续的单亲爸爸不知哪只眼睛瞎了竟然看上她,假装他念大班的儿子要加强小一的入学课程,拜托她帮忙,她想孩子没有母亲照顾挺可怜的,便每个礼拜抽出两天,到他家上一小时的小一课程。
没想到那个男人常常藉机制造肢体碰触,甚至要求她留下过夜,吃定她不得不从。
她的回应是二话不说离开,还奉送五根手指印明显的大巴掌,决定再也不多事的特别关注学生,免得徒生是非。
谁知几天后那位单亲爸爸的妻子拿了验伤单来,指控她殴打学生,还恬不知耻的勾引学生家长,告她伤害和妨害家庭。
警方调查时,曾询问男童,她满心以为平时安静不多话的小男孩就算不站在她这一边,至少也会公平的说出真相,她相信天底下有公理正义。
不料那孩子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她打他,还威胁他不能说出去,让他每天都哭着睡觉,害怕地不想上学。
要不是小孩子前后供词矛盾不一,最后被查出施暴者是父亲,她这黑锅是背定了。
「点到就好,是我老板的女儿,今年五岁,听说前后换了十二个保母,你是第十三个,大吉大利的恶魔数字,正好符合你的为人处事。」
「你是跟你老板有仇,还是看人家小女生不顺眼,想找我去整治整治?」她最擅长把各年龄层的小孩「教导」成乖顺的小羊。
李文雅没好气的说:「少乱讲,我看那小女生挺乖巧的,不是调皮捣蛋之流,不过一连十二个保母都待不久,想必大有内情,说不定和你是同类。」
「人不可貌相,别当孩子小不懂事,有些小滑头比鬼还精,让人无法相信他们居然只是六、七岁的小孩。」她吃过暗亏,深深引以为戒,绝不轻看小孩子搞破坏的能力。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说真的,我老板那里急缺保母,你明天一早能不能过去?他会空出时间来等你一会,别去得太迟。」李文雅没空跟她抬杠。
「有这么急?」她原本准备大睡三天再去找工作的。
「不急怎么找上你,连油钱津贴包含在内,一个月十万,先打三个月的契约。」老板就怕保母跑了,他又得辛辛苦苦从头找人,一个人疲于奔命,家庭、事业两头烧。
苗秀芝听到薪资吓了一大跳。「是不是太高了?」
「老板有钱,只缺个能干的保母,他额外要求你早半小时到,替他们父女俩把早餐弄好,午、晚餐他会让附近的餐馆送来,你想吃什么还可以点餐,老板付钱。」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好得教人生疑。
李文雅得意邀功。「所以发薪日要请我大吃一顿,是我极力为你争取到的福利,我把你吹捧得跟神人一般,我老板才同意,谁教我是他身边最得力的秘书,没有我他找不到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