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3)
「你……少说废话,朕可以不治你欺君之罪,但要条件交换,老实的告诉我皇姊有谁可投靠,她会去哪里。」一个人不会平空消失,必有掩护之人。
她又笑了,神情甚为愉悦。「看来你还真是没用,造谣生事愚弄北越上下,结果我的清雪你却是一根寒毛也碰不着,两者才智可见一斑。」
「北越清雪不是你的,你并非她亲娘!」被激怒的北越春吟忍不住一吼。
周太后与雪夫人相视一笑,神态平静得不像阶下囚。「她是哀家养大的,喊十八年母后,她不是哀家的孩儿又是谁,你不也喊了她十多年的皇姊,感情亲得很。」
「你……」她气得说不出括来,却也没胆造次,怒掴先皇正妻。
「我说周太后,你就乖乖的跟我们合作,别自找苦吃,还给你一份尊重,是看在先皇的份上,要不然这座舒适的牢笼就要换成爬满老鼠的大牢。」她以为她还能摆谱吗?早是过街老鼠了。
周太后不语,摆明不屑。刘国舅是什么身份,也敢在她面前叫嚣。
倒是雪夫人开口了,「太后是何等尊贵,由得你放肆,先皇在世犹敬她三分,小小国舅却敢辱及皇室,你这是大不敬你知道吗?」
为了护卫女儿,软弱娘亲也会悍如猛狮。
「你……你这个……这个不忠不义的女人,竟敢冒犯皇亲国……」刘国舅被损得满脸涨红,气虚的耀武扬威。
「不忠不义是指你吧!真要论起辈份,我乃皇太祖嫔妃,春吟公主若还懂得孝道,当喊我一声皇奶奶,而你,不过是攀裙带关系的外人,我们北越皇族的家事几时由得你一个外人插手了。」
「外人」好重的一句话,打得刘国舅颜面无光,难再怒责他人的不是,不姓北越的他毫无官职在身,单是国舅头衔难以服众,皇家事务他确实干预不得。
一朝得势太得意忘形,他太自视是女皇的亲舅而肆无忌惮,完全没想过他与她血缘再亲也只是外姓人而已。
「不准辱骂朕的母舅,你们用偷天换日的伎俩瞒过诸臣耳目,将非纯正北越人的北越清雪拱上帝位,此罪非同小可,劝你们尽快招出同党,别一错再错,朕的耐性有限。」她一定要从她们口中取得皇姊的下落。
「呵呵,挺有模有样的,扮个假皇也学了七成像,可惜只是颗绣花枕头,想要找到真皇就得凭本事,别让人笑话你是泥做的傀儡,大水一来就打回原形。」北越国君唯有清雪一人。
「周太后你……」她说中北越春吟最恐惧的两个字!!假皇。
周太后手一摆,专心在棋局上。「跪安吧,别来扰哀家的清静,剩下没几天的好梦,赶快看看还有什么下流伎俩没使的,清雪一回宫,你的梦就醒了。」
「朕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朕要让你们瞧瞧朕有多大的作为。」她绝不让她们瞧不起。
自讨没趣的北越春吟被气得拂袖而去,临走前还撂下狈话,非亲手逮到北越清雪,她是她在位的头号大敌,不可能任其行走各地。
而她走后,故作平静的周太后和雪夫人同时轻叹一声,苦笑的拢了眉,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颤。
「我们都老了,应付不了小辈的野心。」她已经心力交瘁了。
「你得撑下去呀!太后,清雪得靠你才回得了宫,光我一人是做不到的。」她人微言轻,压不住如狼的众臣。
她疲累的揉揉双眼。「要不是为了雪儿,我真想撒手不理,随先皇而去。」
「太后别这么想,春吟公主的得势是一时的,只要我俩还在宫里,清雪想尽办法也会回来,咱们是她唯一的希望。」雪夫人激励她勿丧气,静候佳音。
「是吗?雪娘,我可没你的乐观,看看这里内内外外布满了箭手,明桩暗哨,我宁可她不回宫,回来送死吗?」防密太严了,连只小鸟也飞不出宫墙。
「要对她有信心呀!我们是她的支柱……咦!是小和子公公……」许久没见到他了。
一张熟悉脸孔在窗外探头探脑,见没人注意,手脚笨拙的翻墙而入,还踩了个空,跌成四脚朝天,哀哀叫的爬着前进。
「太、太后……哎呀!我的小嫩臀……疼呀!」肯定跌成四瓣了。
「小和子。」
太后一唤,他连滚带爬的上前。「在!奴才给娘娘请安,雪夫人安好。」
「你来是?」她揪着心,生恐有坏消息传来。
「奴才是替元将军传话,他请两位安心,虽然新皇看守严密,不过他送出去的云鹞已经回来了,清雪女皇目前落脚在玉歧国。」
「玉歧?」
「奴、奴才不能说太多,元将军还有一句话转达,他是忠于旧皇,愿与她共进退,小和子胆子小,一说完话就赶紧开溜。
闻讯的周太后泪盈满眶,频频拭泪的云夫人也止不住欢喜,两人双手紧握着,泪中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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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烫吗?都烧出粗茧了,哪像一国之君的手,根本是山野夫的粗掌。」
乍闻有些沙哑的轻声,背脊僵直的南宫狂以为听错了,霸气十足的西帝竟也有胆怯的一天,不敢抬起头往后一看。
失望太多次了,他已经没敢指望渴望心爱人儿愿意现身相见,轻声细语说着令人动容的天籁。直到一只嫩白纤手覆上手背,轻抚炭火烧烫的伤口,他才警喜这是真的,不是他在作梦,躲了多日的身影终于跨出屋子。
一扇门的距离而已,却感觉好遥远,就像两人破裂的关系难以拉近。
「你……你的声音好了?」南宫狂的喉音有点抖,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螓首轻点,面露一丝害怕受伤的迟疑。「你煎的药有不错的疗效,服了几帖便见起色。」
「嗯,那我多煎一些,你喝了以后快快好转。」幸好太医没诳他,不然他一定拧掉他脑袋。
「急不得,你弄得再多,我一次也只能服一帖,多了也是浪费。」这双手都是伤,他不痛吗?
看着一手比她两手大的蒲掌,北越清雪眼底多了不舍,她轻轻的摩挲结痂的伤口,为他的用心感到一阵鼻酸。
「无妨,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宫里那些废物可取处不多,就药下得精准,让你伤势好得快。」他其实很紧张,拨弄着炭火掩饰。
叹了口气,她幽然笑道:「我的声音很难听,又粗又沙沉,不若往日那般清柔。」
她自己听了都觉刺耳,像被砂石磨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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