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春阳船运,执行长办公室里。
「你……你这是什麽意思?为什麽要给我这个?」白萦曼诧异低问,表情尽是不敢置信。
临别的赠礼,希望能挽回你甜美的笑容。
湛问天没把心底的话说出口,眼神却柔得彷佛能滴出水,他静静地看着她几无瑕疵的娇颜,将全身的爱意倾注在最後的凝望。
他想,他再也没机会拥抱这令自己倾心的女人了,是他愚蠢地亲手毁掉自己的婚姻,将挚爱的妻子推向别的男人怀中,而这杯後悔的苦酒,他只能独自饮下。
虽然不能以丈夫的身分继续守护她,但他仍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让她走向她要的幸福,从此过着不再流泪的日子。
他的礼物来得迟,但是给得真心,因为爱她,最终他才体悟要放手让她自由。
「这些日子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深深感到抱歉,这是我仅能给你的弥补。」别了,吾爱,愿你往後的每一天都能开心地笑着。
「弥补?一份离婚协议书?」他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离婚後,你不用担心春阳的资金调度会出问题,协议书上我同意将一半的财产给你当赡养费,而且也保证日月船运不会和春阳船运恶意竞争,今後你可以安心地发展船运事业了。」而他会默默地支持她,当她的後盾,
「你想……离婚?」白萦曼拿着协议书的手微微颤抖。
「是的,我要离婚了。」如此才能成全她籼另一个男人的爱情。
「为什麽这麽突然?我要一个理由。」他的态度转变毫无预警,教她措手不及。
「因为我不爱你。」他冷笑着说起反话,心里却泛起撕裂般的疼痛。
「你不爱我……」她艰涩地重复,神情黯然。「我早知道了,其实你爱的是玥儿。」
「不,我不爱她,也从没爱过她。」
我爱的人是你。湛问天小心藏起眼底的爱意,不让她发现。
「那为何还要……」还要和她离婚?虽然他的回答令白萦曼诧异,但她更加不解他要与自已离婚的原因。
只是骄傲让她问不出心底的疑惑,她想,就算不是玥儿,换作是别的女人出现了,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提出离婚要求,因为……他根本不爱她。
「保重了,老婆,这是我最後一次这麽喊你……祝你幸福。」他的妻子……已经不再属於他了。
「幸福~」她有吗?这本是她预料之中的最佳结果,谁知这天真的到来了,却令她心慌意乱,不舍又犹豫。
「可以给我一个吻吗?当临别赠礼。」
脑子一片空白的白萦曼神色茫然地点了点头。
一记轻吻落在面颊,她讶异地抬起眸,望进他深如泓潭的黑眸里,在那其中,她看见他暖暖的笑意和不曾有过的温柔,以及自己悲伤的倒影。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快乐,难道这结局对她来说并非最好的?
「一定要幸福知道吗?勇敢去追求所爱吧,杰森会是你的理想伴侣。」虽然心有不甘,但湛问天明白杰森会是能让她幸福的人。
他要走了吗?白萦曼怔怔地看着他。
为什麽她的心好痛?她不想要他离开吗?
如果她喊他一声,他会不会回头再看她一眼?
看着离婚协议书上苍劲有力的签名,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气,留不住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她的幸福也彷若就此画下终点。
只是,为何他临走前会提到杰森的名字?难道直到最後他仍然不相信她,以为她是他们婚姻中出轨的那个人?
罢了,事已至此,不需要再去探究理由了,一切都不具意义。如今他能毅然选择放弃这段婚姻,就表示他们夫妻的缘分尽了。他走得洒脱,她又何必放不下?
「你哭了?」
突来的男声令白萦曼猛地回神,她慌乱地伸手往脸颊一抹,真的有泪……「你看错了,是汗,我没有哭。」
「你舍不得他走吗?」杰森问。她看起来好伤心好伤心,让他的心都痛了。
「胡……胡说什麽?我哪会舍不得?我只是鼻子过敏,不太舒服。」没有了湛问天,她还是会挺直背脊,继续走自己该走的路。
看着她难过,杰森的心也不好受。他承认,他是耍了点小手段骗了湛问天,其实白萦曼对他说的是她没有他不行,因为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找不到妹妹,她需要他的保护,因为他像亲人一样,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并不想失去旭逼个最好的朋友。
「告诉我,西菲雅,你爱我吗?」他要一个肯定。杰森以指抬起她下颚,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你怎麽突然……」
「不要扯开话题,我要你真实的一句。」让他彻底死心。
「我不爱你,杰森,你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朋友。」他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风景。
「真的是朋友啊……」想起她那时的话,杰森苦涩却释怀地一笑,伸出手抚着她头顶。「能成为你唯一依靠的朋友也不错……去追他吧。」他早看出来,她是爱着那个男人的,他只是不甘心,想要一个机会而已,但他终究是舍不得她难过的。
「什麽?」事情转变太快,白萦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你爱他,不是吗?」因为爱上了那个人,才会为他流泪。
「我才不——」
杰森用力地抱了下她,阻断她的话再伸手朝她脑门轻轻一敲。「不要急着否认,问问你的心。为了骄傲,就此放弃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究竟值不值得。」
「我……」原来,她其实很爱他了吗?
「瞧瞧这上头字迹会晕开全是因为你的眼泪,你还敢说你不爱他?」杰森拿过她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放到她面前,事实俱在,容不得狡辩。
「对,我爱他……」白萦曼的心豁然开朗,原来她一直放不开的郁结,全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我相信,他也是爱你的。」杰森坦白无私地说,彼此相爱的两人不应该分开。
「杰森……」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瞧她横眉竖目地一瞪,杰森大大地苦笑了。「要不要赌一把?你对他说他若坦承爱你,你便不走了,留下来馍续当他老婆,看他会怎样。」
「这……」她还是没有自信,虽然湛问天临别前的态度柔情地令她觉得不可思议,可她担心那只是他善意的表现,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样……
「西菲雅,加油,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公主。现在幸福近在眼前,你伸手就能捉住,还等什麽?」心爱的天鹅公主要飞向远方了,杰森有些落寞,却也衷心为她开心。
白萦曼听着他的鼓励,想了半晌,缓缓地点头。「好吧,我试看看,反正丢了脸大不了再回到你怀里哭诉。」
「好呀,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杰森大张双臂道,表示他的胸膛永远有她的位置。
真正的爱是希望对方能获得幸福,白萦曼感动的泪光闪闪,因为杰森,她感受到被爱的喜悦,更感激上天在她崎岖的生命中结识了这个难得的好友。
她朝他露出久违的笑容,手一挥,随即勇敢地追爱去。既然杰森都这麽支持她,她一定要幸福给他看。
「看不出来你有史怀哲的胸襟,继续努力呀!冬天虽到,春天也不远了」一只白皙玉手搭上杰森的肩头,安慰地轻拍两下。
杰森苦笑地回过头一看。「我失恋了,你要不要当我下一任女朋友?我现在很需要抚慰。」
朱笑眉假笑地勾起唇畔。「不好意思,本人爱用国货,没有祟洋媚外的倾向。」
「嘿,连你也拒绝我?真是一大打击,我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了。」他的笑有些小忧伤,不过他相信自己的春天迟早也会到来。
「看在你有成人之美的份上,本小姐破例请你喝一杯,我请客,你出钱。」
「为什麽我出钱?你欺负外国人!」杰森不满地大呼小叫,想藉此冲淡内心的失落。
朱笑眉神气地头一仰,两手擦腰。「因为你是有钱人,而我只是领人薪水的小员工,我卖命赚一辈子也不及你总资产的零头,你好意思压榨陪你借酒浇愁的我吗?」
小秘书杜仲梅最後也倒楣地被抓去坐陪,最後三人把酒言欢好不睡意,醉得隔天都爬不起来。
而另一边,匆忙追下楼的白萦曼喘着气,及时拦下正要上车的湛问天,两人默默相对无言,她水眸定定地望着他,紧张又不安,努力地正视他深邃的黑瞳。
「你……」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来想让对方先说,这情景令他们双双尴尬地一笑。
接下来,湛问天做了个令白萦曼脸脸心跳的举动,他轻轻将她缴乱的发丝拨向耳後,指尖有意无意碰触她细嫩脸颊,留恋不已地来回抚摸。
他的触碰像爱怜,又似不舍,轻柔得彷若情人,这使白萦曼顿生信心,伸手覆上他手背。
「说你爱我。」
他讶然挑眉,但没收同手。
「只要你说一句你爱我,我就为你留下来。」她的脸红了,心跳快如擂鼓。
「老婆……」湛问天眸中又出现慑人的光采,她的话令他彷佛又活了过来。
她难掩羞赧,不太自在地示爱道:「我虽喜欢杰森,但他可以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却不会是我的情人、我的丈夫。至今,我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你。
他轻捧起清艳的娇颜,有些压抑地低喃,「其实,我刚刚说谎了……我爱你,只爱你一人。」
「很公平,我也骗了你。现在,我要你爱我,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爱谁。」唯有他是她的全部。
「老婆,你是我的。」他笑了,脸上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老公,你也是我的。」她也高兴地哭了,幸福的泪光在眼中闪烁。
湛问天俯下身,吻住妻子软嫩的香唇,有力臂膀紧紧地拥抱着自己差点错失的珍宝。
从今而後,他再也不会放开她。
「快快快,快把这批货装上船,趁着没人注意时混进出口的肥料里。动作快,别打混,客户等着货上岸,干完了这一票,我们有大半年不愁吃穿……」
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海港货仓外来回穿棱,天空无月,略显阴暗,他们摸黑办事,偷偷摸摸地把几箱不明物品搬上了停靠在船坞的货轮。
那是春阳货运的远洋船,漆着红色的公司名,白色的船身在几艘大船中不甚起眼。
由於前阵子白萦曼在会议上的那番话,让怕惹事的一些人纷纷选择退出,因此这次行动只好由白景地亲自出马。
然而,正在进行走私的船上灯光却倏地一亮,打在甲板上,使无从躲藏的数人现了形,他们慌乱地将货物一丢便四下逃窜。
「你们干什麽?关灯关灯,不许往我们这边照!」气急败坏的白景地歇斯底里地大声叫着。
他的货呀!好几千万的净利,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这里是海巡署,不准动!马上把手举高,不要反抗……」
「什麽,海巡署?」白景地一听,顿时双脚虚软地喊了声糟。
穿着橘色制服的海巡署人员手持武器,分批地跳上货船,从船舱中搜出大量的yáo • tóu • wán、K他命和安非他命,以及由余三角地区运来的高纯度海洛英砖,全是违禁品。
海巡署人员行动敏捷地将企图逃走的人一一逮捕,压在地上排成一排,并铐上手铐防止他们逃脱。
「陈队长,辛苦你了。」从暗处走出一名英挺男子,上前与带队的海巡署大队长握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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