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愿,一切顺遂(2)(1/2)
“得,你还成他脑残粉了。”陆怀瑾心里有点不痛快,当着她的面穿上衣服,说:“明天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村子,等会儿你陪我去逛逛。”说完,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煮了一碗虾仁粥,在厨房里,你先去吃早饭。”
“欸,好!”顾霜霜一听虾仁粥,眼睛都发亮。她刚转过身想往厨房跑,就被陆怀瑾拽住肩膀,“洗个脸梳个头再吃成不?蓬头垢面,有没有点样子?”
“欸,好!”顾霜霜赶紧转了方向去梳头洗脸。
吃过早饭,顾霜霜带着陆怀瑾去爬村里最高的牛角山。
十一月,牛角山上的枫叶林,老远便可看见如火焰一般的颜色,洋洋洒洒数十里地。他们爬上山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太阳渐渐往西挪动,阳光逐渐变得温和。
两人走进火红的枫叶林,空气里透着一股菌类湿润的气息,头顶脚下,全是一片火红,阳光穿过无数枝丫,从交错的树叶缝隙里穿透进来,在火红枫叶铺就的道路上投下斑驳光影,恍若油画一般。
这是顾霜霜最喜欢来的地方,十一月的这里于她来说,是天堂。
一到这里,她就异常兴奋,激动之余,拉住陆怀瑾的手,牵着他往前跑,跟个雀跃的小孩似的。
此情此景,陆怀瑾半点不觉得美,反而莫名烦躁。他将手从顾霜霜的小手里抽出来,顾霜霜粗神经,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她蹲下身,用手捧起一堆火红枫叶,扭过头问他:“陆大哥!你看这个枫叶美不美?”
陆怀瑾脸色沉重,哼了一声:“蓝色的叶子,有什么好看的?”
“啊?”顾霜霜顿住,“蓝色?”
难道不是……黄色吗?
就在顾霜霜疑惑的时候,陆怀瑾径自朝前走,似乎很不开心。顾霜霜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只好默默跟上去。
走出枫叶林,陆怀瑾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抬头看着火烧一样的天空,发呆。
顾霜霜静悄悄地在他身边坐下,偷偷打量着他,望着他尖尖的下巴思考。
两人坐在山顶的石头上,一个看天,一个看下巴。
“陆大哥。”顾霜霜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他,小心翼翼说道:“我以前听二叔说,有一种人,分不清蓝色和黄色。你该不会……”
陆怀瑾扭过头瞪了她一眼,满脸不愉快。她吓得撇过头,看向别的地方。随后,就是沉默。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在重山之间光芒万丈,晚霞染红半边天,美不胜收。这种壮阔的积云,在城里无法看见的。
“村姑,黄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颜色?”他分不清蓝、黄,经常将两者混淆,脑子里已经忘了这两种颜色的本质。
顾霜霜正发呆,陆怀瑾突然这样问,她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就是,很鲜艳的颜色……嗯……就是很新鲜的颜色!”
陆怀瑾浓眉微蹙。
顾霜霜为了安慰他,脑袋一热,牵过他的大手,攥在自己手里,然后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你感觉到了吗?”
陆怀瑾一怔,但也没有拒绝。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感觉到什么?”
“热度,体温的热度。”顾霜霜顿了顿,说:“黄色就和体温的热度一样,是能感觉到的。陆大哥,你闭上眼睛。”
陆怀瑾真的就闭上眼睛,听她“瞎叨叨”。
她大着胆子,忽然抓住他一只手开始揉搓。他感觉到她手指上有茧,忽然有点感慨,小姑娘这么好看一双手,居然有茧。
女孩的体温由他的十指传递至周身各处,他的触觉真的感受到了颜色的存在,炽热,那是一种令人心尖发暖的颜色。
陆怀瑾慢慢睁开眼,眉头舒展开,温柔的目光落在她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声音如清水淌过石涧:“谢谢。”
顾霜霜松开他的手,大咧咧一摆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陆大哥,看不见颜色没关系,总比瞎子强。”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当,她话锋一转道:“陆大哥,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颜色,我讲给你听!”
陆怀瑾神色微怔,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他不是全色盲,只是分不清蓝、黄两色。
夕阳沉下,无数繁星游上天空,薄纱一样的银河似乎就在他们头顶。
山顶的风有点凉,顾霜霜朝着陆怀瑾身边挪了挪,然后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手指着天上的星星:“陆大哥你看!看见那个勺子了吗?”
陆怀瑾低头看了她一眼:“天天看见。”你不就是那个勺子?
说话间,一颗流星落下来。
顾霜霜激动地跳起来,拽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陆大哥你快看!流星!是流星!快许愿!快许愿!”说完她已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愿,“愿,出村之后一切顺遂。”
陆怀瑾瞥了一眼所谓的流星,他从来不信这些,淡淡解释道:“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是流星,也有可能是飞行员在太空排泄的翔。”
“翔?那是什么?”顾霜霜许完愿,继续坐下,双脚垂下去,不停地晃动。
“屎。”
第二天。
陆怀瑾和顾霜霜五点就起床,早饭也顾不上吃,扛着大包小包就赶去村长家。
家里的事情顾霜霜一早已经交代给了刘大婶。
刘大婶知道他们要走,大清早就来送他们。等陆怀瑾和顾霜霜坐上拖拉机,刘大婶带着顾霜霜的大黄狗杵在村口送行。
大黄狗舍不得顾霜霜离开,跟着拖拉机跑了老远。
要说这个村里有什么舍不得的,大概就是刘大婶和狗了吧。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冲着大黄狗吼:“来财财!回去!快回去!”
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将她细微的声音盖住,大黄狗根本没有听见,一股脑儿跟着拖拉机跑。
大黄狗摔进泥坑里,又爬起来,继续跟着拖拉机跑,一直追了一座山,总算跑不动了,立在石头上,望着拖拉机消失的方向,仰着头呜呜叫唤。
顾霜霜坐在拖拉机上掉眼泪,陆怀瑾实在看不下去,捧过她的脸,仔仔细细给她擦,“别哭了,大黄会想你的。”
“它叫来财财,不叫大黄。”顾霜霜声音哽咽。
拖拉机开了六个小时,山路颠簸,陆怀瑾屁股被震得发麻,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坐拖拉机,这酸爽,非言语所能表达。
到了镇里已经是中午十点。镇上只有邮局和农行,陆怀瑾带着顾霜霜去取了五万块钱。
他把五万块现金塞进顾霜霜怀里,顾霜霜忙用衣服裹住。她呆住,这么多钱,得是多少啊?
陆怀瑾背着她的弓和迷彩大包,裤子上沾满泥灰,好好一大少爷,给整成了乡村非主流。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在镇上找了家稍微高档点的运动服专卖店,给自己和顾霜霜买了一套新装备。
换上新衣新鞋的陆怀瑾,对着镜子照照,总算有了点以前的样子,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嗯,头发长了,该剪。
他又回头看了眼顾霜霜,小姑娘扎着麻花辫,就算穿着崭新的运动服也总脱离不了浓烈的村姑味儿。他又找了一家稍微高档点的理发店,带着顾霜霜去做造型。
为了让她装钱更方便,陆怀瑾给她买了一个小书包,粉色,带兔子耳朵的,让她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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