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拜访章中堂（2/2）

津门的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繁忙，街口上南来北往，冒着热气的大油条锅，吆喝不断的狗不理包子，还有来来往往运货的大马车咯咯吱吱。

来来往往的百姓，南北混杂的口音，穿着西装礼服的买办，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在大街上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到处都是洋车、马车和各种样式的人力车。

金承勇可是感慨：“嗬，这比京城要热闹多了。”

“那可不是。津门本来就是港口，南北集中所在，自然比京城那地方要热闹一些，不过这还是冬季贸易淡季，若是立春之后再来，那才叫个热闹。再者，津门这地方是章桐北洋的老底子，这里有全国最早的矿山机器局、水师学堂、武备学堂，可以说这里就是中原通往世界的一个窗口。嗳，你不是来过津门吗？怎么这股子新鲜劲像是第一来一样？”陆文铭笑道。

金承勇说：“别提了，前几次来要么是偷袭打仗，要么就是进城执行任务。街上空荡荡的，哪还有一个人影子？更别说这么热闹的景儿了。”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逛去，刚走没几步，在十字路口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警服，拎着指挥棒的警察正站在路中间指挥着来往的车辆。

警察喊着口令、打着手势，一会儿喝止、一会儿通行，原本拥堵的马路变得通畅了起来。

“看来何树青搞得不错，下一步工巡衙门要是成立起来，我看可以在全国推广。”陆文铭说着，高兴地向前走去。

……

京城，康南海在获悉自己落榜之后郁闷不已，连续几天不吃不喝，竟然病倒了。

时务报的佣人去给康先生送饭，饭刚端到门口，便被康某人摔在了地上，还声声骂道：“苍天有意，我康某人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佣人听不懂他的疯言疯语，可摔碎的盘子又不好不收拾，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办好。这时候，时务报的总经理梁卿走了进来，看到散落一地的书稿和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康南海，心中有些计较。

他对佣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下去。佣人下去了之后，梁卿上前走了过去。

“先生，今日的稿子该出了。”

“出稿？呵呵……”躺在床上的康南海一副死气沉沉的回应了一句。

梁卿倒是不气恼，看似自言自语说道：“依我看之见，先生这次落榜是预料之中，倘若先生高中那才是诧异。”

本以为梁卿会安慰自己一番，却不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的康南海从床上一下弹起，他目光如炬、咬牙切齿反问道：“连梁卿也觉得我该落榜？”

“哈哈哈哈。”梁卿爽朗笑道：“如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自然排挤忠良。先生在来京之前，文章早已誉满天下，来京之后又主持举子们上书，试问这样的忠良他们不排挤，谁还排挤？”

康南海脸上渐露喜色，梁卿说话真是让人大喘气，不得不说，这般说辞倒是让他内心舒坦不少。

不过康南海还是有些郁闷，换了丧气的语气道：“只是可惜了我这一肚子报国策。”

“先生不必如此沮丧，事情不见得没有转机。”梁卿正色道。

“此话何意？”康南海赶忙上前急促问道。

梁卿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条陈，康南海赶忙接过去，他拿到窗前研读一番，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创办学堂、扩大规模，再进一步推动变法思潮，每一条都是具体清楚，每一条都是明明白白的。

“这，梁卿，你的心意……”康南海有些激动，因为后面标明了，他将是主讲人。

梁卿正色道：“东洋扶桑，地狭人少，但因变法而强大；北部斯拉夫，积弱贫困，也因变法而自强。放眼世界，如今由弱变强的，无不是经过变法而实行。穷则变、变则通，如今我们必须宣扬变法，进而使圣上能够变法图强，救我泱泱中华。”

梁卿又反问道：”先生，跟留名青史的事情相比，高中又算什么？当年张继落榜，一首《枫桥夜泊》足以让他留下千古之名，当年状元与之相比又算什么？”

康南海被这番话也鼓动的慷慨激昂，他握住梁卿的手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