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穿越火线(1/3)
?()()许栩没料到他竟然会一声不响地就将自己锁在书房内,连忙跑到门口用力地拍着门扇喊:“阿诺!你干什么?为什么要锁门?快把门打开!”
“对不起,许栩,我已经失去父母和孩子,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失去你。放心吧,过了明晚,我自然会把门打开的,到时候你要怎样责怪我都无所谓,请原谅我的自私。”阿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低地,带着说不出的倦怠与无奈。
然后许栩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以及走到客厅说话的声音:“亚历,你去书房门前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打开房门。”,亚历是阿诺的私人保镖,一个魁梧健硕的退伍老兵,从蒙巴萨就一直跟着他到现在。
“可是,夫人她……”亚历犹犹豫豫地答道,声线突然低了下去,仿佛有人在示意他压低嗓音。
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许栩就再也听不到了,隐隐约约中她还听到了妮娜的几下哭声,然后渐渐远去,想必是威斯太太把她带到了楼下的卧室里。许栩靠着门板坐在地上,全身像是虚脱了一般,软软地使不上力气,她没有大声喊叫或者是拍门,她不想吓着妮娜和其他人,也不想再和阿诺却争辩些什么。她能理解阿诺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她想如果换做是自己或许也会干同样的事情,可理解的同时她也很清晰自己是不能呆在这个房间里任由时间流逝。明天十点,她必须到达机场飞往托布鲁克。
许栩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旁,思考了几秒后,她拨通了马修的电话。
第二天中午,整夜未眠的阿诺走到了书房门前,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的都是许栩平日爱吃的各样菜式。在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准备扭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问自己:“如果她不肯原谅我该怎么办?如果她为此而恨我一辈子该怎么办?如果她要离开怎么办?”。随之,一股凉意从心底涌了出来,蔓延到全身,他能看到自己握着钥匙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事实上从昨晚到现在,他都被这些假设在折磨着,不过相对于她可能会遭遇的危险他更宁愿她恨他。
“我会好好向她解释,耐心地请求她原谅,最终她会理解我的。”阿诺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打开了房门。
“许栩,该吃饭了。”阿诺端着托盘朝房内走去,但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许栩,你睡着了吗?”,他又喊了声,可空荡荡的书房内仍旧一片沉寂,风从打开的窗户里灌了进来,白色的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仿佛某种不祥的预示,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心里猛地一沉,阿诺手中的托盘掉在了地上,瓷器碎片与食物汁液溅到四处都是。他跑到窗边,看到窗棂上栓了条结实的麻绳,沿着三楼的外墙一直垂到地面,绳索的尾端随风摇摆,两只路过的野猫正挠着麻绳在玩耍。
“许栩!许栩!”阿诺抓着窗户边缘朝底下大喊,但回应他的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远处清真寺的钟声,沉闷而空虚,一下下地像是撞在他的心里似地。阿诺颓然地垂下肩膀,忽然一抬手,拳头重重地砸向了了旁边的窗扇,裂开的玻璃上映出他扭曲而破碎的面容。
入夜,亚历山大机场灯火通明。停机坪上有四架飞机正整装待发,这些飞机的腹部皆涂有英国皇家空军的黄蓝白红同心圆标识,并依序刷上bi,ii,iii……统一编号,地勤人员正忙着将一箱箱的药物和医疗用品抬上中间的那架洛克希德l-10运输机,而其余的人则在替l-10旁边的三架飓风式战斗机加油和装弹,待会,这几架飞机就要越过茫茫大漠以及德军火线飞往托布鲁克。今晚夜色深沉,月黯星稀,不宜飞行,但危险的黑夜同时也是最好的保护色,能掩护它们躲过敌人的双眼和高射炮的追捕。
许栩站在飞行员休息室里的窗户前,眺望着远方的景象。朦胧的月色中,地中海闪着粼粼波光,静谧而幽美,浪涛懒懒地拍打着海湾的岸堤,沿岸一圈明黄的灯光像攒珠般勾勒出半岛细致的轮廓。城市融入夜色中并沉淀了下来,却升起了万家灯火,灯火汇作无数光流辉映着漆黑的天空,整个亚历山大港如同被灯光虚构出来的梦幻之城,在夜幕下熠熠生辉。但谁又会想到,如此美丽的城市,有着“地中海明珠”之称的亚历山大港却面临着即将被空炸的噩运,灯火下的千家万户随时都会被纳粹的炮火毁于一旦。自古以来,在野蛮的侵略与征服当中,往往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容易被摧毁,就像鲜花和孩子的笑容,纯净脆弱得不堪一击,但也正因为这份脆弱它们才更显珍贵,才让人有不惜一切去守护并为之抗争的勇气。
许栩握紧了颈脖上的飞机项链,朝着开罗的方向在心里默念道:“阿诺,请原谅我用那样的方式不辞而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离开你和妮娜,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得飞。保重了,亲爱的……”
“第一次上战场吗?卡洛斯夫人。”一把浑厚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是的,杜克少校。”许栩回过头,看到西部沙漠空军112中队的杜克少校站在了自己身后,他是北非战区的皇牌飞行员,也是这次行动的长机指挥官。今晚,许栩的l-10会在他以及另外两架僚机的护送下飞往托布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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