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嫉恨(1/1)
?文冬是冬月二十七嫁出去,这是今年后一个好日子,苏兰芷身处深宫,亲‘女’儿都没办法亲自送嫁,何况一个宫‘女’,但是她又喜欢热闹,宫‘女’出嫁她虽见不着,但凭着事前帮文冬张罗嫁妆,多少也能感受一下普通人家嫁‘女’儿感觉。
因为知道文冬家人都是靠不住,若是她宫外,手边钱物肯定保不住,所以苏兰芷一直留她到冬月二十,还专‘门’让人警告她家人一番,不许打她嫁妆主意,这才让她顺顺当当出嫁了,嫁妆跟官宦人家小姐没法儿比,但也足矣让她那些家人眼红要死。
她异母妹妹今年十六,并未进宫服役,家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又眼空心窄,爱与人攀比,家里自幼是受宠,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文冬进宫时,她才八岁,已经知道告刁状,文冬没少挨打,她沾了文冬光,得以不用进宫服‘侍’人,非但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反而怨文冬阻了她富贵路——她自觉凭着自己容貌,攀上个皇子轻而易举,便是皇妃都做得,好她那娇惯她老子娘不糊涂,知道自己‘女’儿长是好,可美人如云宫里,也算不得什么,说破了嘴,才让她稍微认清些现实。
不过自我感觉良好人眼睛一般长头顶上,她一心想嫁进富贵之家,偏偏以她家‘门’第,接触到都是差不多人家,后来还是靠着她外祖家,跟一家结了亲,那家内务府有些势力,她婆家一群小姐妹中数一数二,因而甚是自得。
她婚期定明年三月,家里自然也给她准备嫁妆。她娘她这一个亲生‘女’儿,自幼当眼珠子般疼着,给她张罗不少好东西,本来她对这些嫁妆是很满意,可是,当文珠带着嫁妆回到家后,她就不满意了,自己头面首饰、绫罗绸缎跟文珠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比人差,所以不能忍受一向被自己欺负姐姐嫁妆比自己好,因而撺掇这自己娘问文珠要东西。甚至想要自己动手抢。
可她爹和她娘被宫里人警告过,不许动文珠东西,那两人真没那胆子跟宫里贵人作对。只能委屈自己宝贝‘女’儿,哪怕她哭闹好几次,两人都没敢松口,还破天荒头一次训了她,把她委屈大哭一场。后来嘴上虽不再说什么,却是恨上文珠了。
对此文珠也很无奈,她清楚知道,若不是自己给自己谋了这姻缘,由着家里人安排话,只怕不是做填房就是做妾。而且绝对不是好对象,所以她才不愿意出宫,而现由宫里娘娘赐婚。即便是家里人也不敢有二话,她对这个家如今没有一点感情,只想着赶紧到正日子,嫁出去之后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因而也不大意妹妹嫉恨。
不过很多时候。小人物能影响大事件,就因为文冬这个没意。她以后生活多了许多磨难,甚至连苏兰芷都被她连累,这是现谁都没想到。
苏兰芷等人把文冬送出宫,又挑了个小宫‘女’顶替文冬位置,这丫头家时和文冬完全是两种待遇,她是家里小,家庭条件一般,但父母兄长都是本分人,没啥野心,连两个嫂子也是‘性’情温和心地良善‘女’子,一家子连红脸都很少,她出生一个雨天,所以名字叫小雨,到了苏兰芷身边,自然要跟着几个文走,所以改为文雨。
文雨刚满十四,已经进宫一年多了,还是个天真烂漫‘性’子,因为她年纪小,心思单纯,所以几个大都愿意护着她,连苏兰芷也喜欢跟她说话,听她说家里父母兄嫂和侄子侄‘女’,那些平平常常幸福,她说时候满脸幸福,听人也觉得心里暖暖。
苏兰芷曾问文英,是不是觉得这小姑娘看着喜兴,看着她心情会比较好,所以才不坚持她那“只找终身不嫁宫‘女’”歪理邪说?文英笑道:“主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文雨是个好孩子,从她过来之后,您脸上笑容比往常多,只要您高兴,奴婢们做什么都是愿意。”
其实文英还有一个考虑,她是觉得以往挑人都是稳重,还都比较沉默寡言,以前有几位皇子常来常往,也没觉出来,现却发现,都是一个‘性’子人,虽说忠心又能干,却没有一个能逗主子开心,大多时候实是太过冷清,现遇见一个单纯活泼小姑娘,当然要‘弄’到主子身边,指望她能给主子带来些欢乐。
苏兰芷也能猜到文英她们是什么心思,她心里是感念这份情,不过正因为彼此了解,所以她也不说那些客套话,只是想着好好待她们,保她们后半辈子无忧,也算全了这份主仆之情。
腊月初二,皇帝去南苑行围,成年皇子各有差事,只带了尚未娶亲九阿哥到十四阿哥,剩下那几个还小,也留畅‘春’园,想出‘门’见识,还要再过两年。
今年冬天雨雪勤,隔十天八天就要下一场,每次都能下一尺来厚,白茫茫一片,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个颜‘色’,苏兰芷也是无聊,只要下雪,她就招呼宜妃和敏妃来烤鹿‘肉’,当然,不会只有鹿‘肉’这一样,‘鸡’鸭鱼虾都有,还有温泉山庄种出来反季节蔬菜,宜妃和敏妃从一开始不习惯到后来上瘾,若是哪次苏兰芷没兴致,她们两个也要聚一起热闹一番。
腊月初六又下一场雪,从中午一直下到晚上,听说是半夜停,不过苏兰芷睡得正熟,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宫人们已经清出一条小路,别处雪却一点儿没动,狮子不老实,院子里跑来跑去,没一会儿就把平坦干净雪面‘弄’得‘乱’七八糟,这儿一串脚印,那儿一个大坑,还带着一身雪跑到苏兰芷跟前,大力甩‘毛’,它身上是干净了,可周围人全部中招,衣服上都沾上雪印子,尤其是苏兰芷,离它近,身上沾到雪多,一进屋,热气一烘,雪化成水,衣服上就显出印记来,苏兰芷只能再换一套衣服。
看看犹不知自己有错狮子,苏兰芷不禁头疼,跟一只狗讲道理,她还没那么无聊,直接让人把它看好,再出来捣‘乱’,先逮着揍一顿,狮子倒会看人脸‘色’,瞧着苏兰芷不高兴,也不敢再闹,乖乖人人把它抱了下去,若是往常,肯定是要挣扎一阵子。
没了满院子折腾狮子,苏兰芷觉得眼前宽阔不少,不禁说道:“怪不得人说‘鸡’飞狗跳,家里就这么个小东西,就闹腾不行,再养几只‘鸡’,哪儿还有人站地儿!”
文雨一旁听见,笑着说:“狮子是闹腾些,以前奴婢家也养过只狗,一到冬天就不爱出‘门’,整天窝炕边上,有一次,屋里放了个炭盆,它也傻乎乎往前凑,可能是觉得舒服了,尾巴一甩一甩,一不小心甩到炭盆里,里面炭烧通红,它尾巴上‘毛’立马焦了,味道难闻不说,它自己吓了一跳,叫可凄惨了,奴婢还以为怎么了,抱着它检查半天,才看出来。”
文雨说有趣,众人听着也觉得好玩,文娟就说:“那你家狗以后还到不到炭盆跟前凑了?”
文雨笑道:“它哪里还敢来呀,看见炭盆都躲远远,奴婢娘还说它记‘性’好,吃过一次亏就记住了,不会同一个地方上两次当,还说这是猫猫狗狗智慧。”
苏兰芷说:“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动物有时候比人都聪明,人家吃一次亏能记一辈子,往后再不会犯同样错,可是人呢,只要有利益,哪怕同一个沟里摔上无数次,都不知悔改。”
众人都不敢接话,苏兰芷笑笑,正要让人准备午饭,就见宜妃带着人摇摇走了来,身上穿着大红羽缎连袖斗篷,头上戴着观音帽,脸上薄施脂粉,趁着红红衣服和洁白雪景,越发显得眉目如画明‘艳’动人,别人都见得多还好些,文雨却有些发呆。
宜妃走到跟前,先与苏兰芷见礼,然后方指着文雨说:“姐姐,你这宫‘女’怎么看着呆呆?”
苏兰芷也有一瞬间愣神,不过她免疫力强,很恢复正常,瞄了一眼文雨,说:“你今儿出‘门’就没照一下镜子?打扮如此风华绝代,想要‘迷’倒哪一个?连我们家文雨都被你‘迷’住,‘女’人中尚且有如此魅力,真可惜皇上不……”
不管什么时候,夸一个‘女’人美貌,她都会很高兴,宜妃也不能免俗,因而笑开心,连文雨呆愣不好意思傻样,她眼里也分外可爱,一高兴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珠钗,赏给文雨做见面礼了,文雨吓一跳,见苏兰芷点了头,才敢收下来,算是发了笔意外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