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见家人（1/2）

?永明姓齐，和苏家一样是正黄旗包衣，两家是紧邻，只一墙之隔，齐永明父亲走得早，他是遗腹子，他娘生他时难产，生下他后就大出血去了，他从小跟着他爷爷‘奶’‘奶’长大，不过他本人极有志气，又聪明，对军事极有天分，立志要做出番事业，好给他爷爷‘奶’‘奶’长脸。\[*天阅文学城tyx\]

苏兰芷活了几辈子，早练出一套看人本事，看出他非池中物，另外也有自己考量，从小没少明里暗里教他些东西，后来又塞给他一本“兵书”，内容都是她前几世看书总结出来，有现代练兵方法，也有游击战‘精’髓等，倒是让齐永明惊为天人，几乎对她言听计从。

其实苏兰芷只是空有理论知识，实际经验为零，说白了，她就是一纸上谈兵主儿，结果落不知她底细齐永明眼中，只觉得她是难得一遇天才，无数次惋惜她偏生是个‘女’子，不然就可以和他一起沙场建功立业。

齐永明比苏兰蕙大四岁，两人是正经青梅竹马，从小情投意合，两家早就定了婚约，只等孩子们‘成’人就成亲，他本人是个肯吃苦上进，前年托人说情进了亲军营，因能力出众，两年功夫，已升至七品把总，不再是低等兵士，因他年已十九，他爷爷‘奶’‘奶’自是急着给他娶亲。

苏兰芷其实很无奈，家中事事都要自己做主，苏文只要有酒喝就万事不理，李氏没主意，苏兰蕙‘性’子像李氏，温柔太过，人怎么说她怎么做，兰蘅和兰芬年纪太小，苏杰是个‘奶’娃儿，现还没断‘奶’，都指望不上，因而家里实际上是苏兰芷当家，所以兰蕙婚期这等大事，李氏自是要问过兰芷才敢定下。

苏兰芷想了想，兰蕙虚岁才十五，她觉得现出嫁有些嫌早，因而不大乐意，对李氏说：“姐姐十四岁生辰都还没过，何必这么着急把她嫁出去？永明哥又不是很大，再等一年又何妨？”

李氏为难皱皱眉：“我原也是这么想，可是永明他‘奶’‘奶’来找我，说永明爷爷今年身子不好，怕是熬不过冬去，想让你姐姐早些过‘门’，也算了了老人一桩心事。”

苏兰芷有些无奈，如此说来还真没法儿再拖，齐爷爷就永明哥一个孙子，老人家若真不行了，还真不好不顾人家心愿，何况若他真去了，就齐永明一个孙子，按制要守孝三年，确实有些耽误。

这么想来，婚期还真不好再推，苏兰芷只好点了头，李氏马上一脸笑容，说：“既然你答应了，回去我就给齐家一个准信。”说着又塞给兰芷一个荷包，‘摸’着鼓鼓囊囊，“上月我和你姐姐做绣活换了不少钱，你一个人宫里不容易，手中多些银钱总是好。家里人没本事，也帮不了你多少，好歹是个心意，你别嫌少。”

苏兰芷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她这个便宜娘亲对她们姐妹几个是真好，所以哪怕苏兰芷对她十分看不惯，也愿意护着她，当下把荷包推回去，说：“我如今吃得饱穿得暖，掌事公公和善，并没有什么用钱去处，很不必为我‘操’心。你这点子辛苦钱，不如拿着买两块好些布料，给妹妹们做件衣裳，姐姐又不日要出嫁，她嫁妆准备如何？”

李氏有些窘迫，两只手无意识扭着，懦懦道：“家里如今能拿出来余钱不到四十两，置办不了什么好，不过齐家说了，他们不乎嫁妆厚薄……”

若不是修养好，苏兰芷真想骂粗口，看看李氏小心又无辜神情，她还只能压下火气，可能和颜悦‘色’说：“齐家不乎，咱们却不能不讲究，齐爷爷齐‘奶’‘奶’都是厚道人，姐姐嫁妆简薄些，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但你让姐姐往后怎么他家立足？永明哥如今现是七品，大小是个官，咱们不说给他添彩，总不能丢了人去。”

苏兰芷寥寥几句，李氏脸就红了，她是给羞愧，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倒是兰蘅明白些，帮她分辨几句：“二姐姐别怪娘，娘也是没办法，家里没个进益，只靠娘和大姐做些针线活换几个钱，能攒下那几十两银子，已是娘省吃俭用来，并不是存心不给大姐做脸。”

苏兰芷叹口气，又‘揉’‘揉’兰蘅头发：“我何尝不知道家里境况，也并没有怪娘意思——前几年我给后街董家嫂子出了几个主意，她家生意赚了些钱，我也有些分红，为着不被爹给掏了去，埋咱们家院子里大槐树底下，你和娘回去起出来，给姐姐置办嫁妆吧，钱虽不多，好歹能让姐姐体体面面出‘门’子——只一点，别被爹‘摸’去买酒喝。”

兰蘅忙答应下来，娘仨又说了几句话，就有人来催，还是带她过来那小太监，苏兰芷忙谢过他，又一路跟着他走回景仁宫，临分别时，塞给他一把铜钱算作谢礼，那小太监一笑收了。

且说李氏和苏兰蘅回到家，兰蕙一边照看苏杰一边做着绣活，兰芬院子里玩，看到娘亲和四姐回来，忙跑上前一头扑进李氏怀里，苏文难得没有出‘门’，提着个酒坛子喝酒，兰蘅看到父亲这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问好，板着脸从他身旁过去，进屋抱着弟弟教他说话。

苏文黑了脸，冲李氏吼道：“瞧瞧你教‘女’儿，见了老子，连句话都不说，是谁给她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