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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他握了握我的手。
“晚上来么?”
“自然。”他道:“不然还能去哪儿?”
“三千佳丽啊。”我摊手:“我怎知你去哪。”
“嘘!”他伸出一根指头,竖在我的唇上,我笑,张口欲咬,他忙抽手,小人得志地走了。
安朝走后,我忙谴人去找辰儿,问他怎么还不来,三请四邀的,这耍得什么小孩脾气呢,谴的人去了又回,禀道辰儿说自己不舒服,明天自会拜见父皇,不用wǒ • cāo心。我的好意第无数次被无情地拒绝。
他傍晚就回来了,隔得老远,便听笑声朗然,每走一步都意气风发,我问他遇到什么喜事,他让我猜,我哪能知道,只好应付他,说肯定因为大典在即,他当即笑着夸我聪明,我倒,也不知是我聪明,还是他变笨了。人遇到大喜之事,真是什么伪饰也去掉了,还原本来面目,只想众人和他一起高兴。
我们匆匆用了饭,他便让不顾我的惦念,让奶娘抱走女儿,跟前一没人,他立即笑嘻嘻地拉着我的手,往床上拽,我哭笑不得,这,这,这也太直入主题了吧?不由得怀疑起他这一年是否真的没有女人。
我有意减缓他的攻势,托托拉拉:“我不会把你身子伤了吧?”
“怎么说?”
“怕你吃得太饱,为了面子,不得不在我这继续吃,撑坏了嘛。”
他咬牙,使劲捏了把我腮边的肉:“就知道你舍不得不问!”
“问了又怎样,知道了又怎样……徒增烦恼。”我低下头:“有时候也知道我傻得很……”
他苦笑:“其实对天发誓很傻,既然你都这样了,那就发一个吧。我安朝对天起誓——”誓字拖得老长,一直看着我,我眼巴巴地:“怎么不继续?”他苦着脸:“真要啊?我都觉得没意思。”我捶他,他笑着承受,然后抓鸡一样将我倒拎,扔到床上。
次日,他醒得早,于是开始折磨昨夜折腾得筋骨酸疼的我,被他叫醒,只得靠在床头,听他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英雄史,仿佛天下是他一人打下的。
“那贱人老远便跪在阶前,捧上玉玺,哈哈,你猜得到她的神情吗?仿佛从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那贱人……”
我聆听着,顺便出神发呆打瞌睡,揉揉眼睛挠挠头发,他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述压倒性胜利的每个经过与细节,我忍无可忍,插话:“哎,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他淡淡地:“我原先不是同你说过?”
“你真要那样?!”我倒吸一口冷气,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善待他们?”
他一笑:“先让他们尝尝我在良州尝过的滋味。你以为他们还有一点自由?不过是给外面的人看,里面什么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默然,活菩萨不太现实,是不是?我也不想装,他们的确恶有恶报,害了我们身边数条人命,也让我们过了十年几乎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探听京城的消息,惟恐有人要了我们的小命时,当我们节衣缩食,省下可怜的一点钱贿赂侍卫,只求对方别太为难我们时,心中确实滚过无限恨意,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自古皆然。
“别让孩子们知道,据说汉惠帝看见已成人彘的戚夫人,吓得精神都有点失常,阿弥陀佛。”
“这才对嘛。”他拍拍我的脸:“这才是配得上朕的皇后嘛。”
“嘎?”
他微微一笑:“怎么,我不是早就说过?”
我张大嘴,怀疑他的智力或是我的听力。他的确很早就说过,又在起兵之前反复提及,青绢,我欠你一个皇后,青绢,我还欠你一个皇后……声音犹在耳畔,可这只是说说,说者与听者,都应该深知啊。
“我不想当皇后,不想了。”我靠在他胸口:“你别为这个和大臣们争,天下初定,为这个得罪他们,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是一心为你好,不惹麻烦,怎好再给你添乱呢?”
“放心,我承诺的什么时候没兑现过?”他抚着我的脊背。
我以退为进:“不要了,不要了,有你就够了。”
他定定地道:“看着吧,这个皇后,我一定为你争来!”
我低吟一声,滚在他怀里,嘿嘿,我是势力女,送上门的凤冠,不戴白不戴,凭什么便宜外人。他不提也就罢了,偏是个守信人,他提,我拒绝?我又不傻,又不崇高,怎么地,老公得势了还不让我沾沾光?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我是懂的,所以只当额外的好事,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高兴一下,好比买颗菜,人家赠送个萝卜,说回家拿让我等等,我定是会等的,又不是我来回跑路,反正白得。
即位大典如期举行,因大臣为后位争执不下,便空着,真正做上了皇帝,安朝就开始力排众议,坚持皇后非我不可,简辽、尹清屏等一干人,一向和安朝一个鼻孔出气,岂有不赞同之理,一时间和反对派的文臣武将好一通对立。
“什么社稷稳固,不就是说,我娶了他们的女儿就稳固,不让他们得意便想尽办法动摇,朕在良州的时候倒没见过他们一面,一个个缩头做乌龟,得了江山,一个个不要命地贴过来,狂吠什么稳固!”
我安慰他:“消消气,他们没气到哪,你倒气坏了身子,岂非不上算。”
“难道他们还能逼宫?”安朝梗着脖子,很不服气的样子。
我叹息一声:“天下最快活的就是皇帝了吧?可皇帝也受拘束,说到底,谁不受拘束?即使天上神仙,也有玉皇大帝管着,就是玉帝老儿自己,也顾及威信颜面,处处受制。”
“我不是怕受拘束,回想先帝,也是如此,将反感硬扭成喜欢,将喜欢的生生放手,就连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全。”
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我问:“什么喜欢的女人?”
“一个jì • nǚ,大臣说进宫有辱国体,父皇只得作罢,心却不死,有时暗中派人把她弄进宫来,一解相思,后来琰妃的家人知道了,暗地里毒死了她。”安朝冷笑:“大臣们就是这等猥琐,自己收了烟花女子做小,也不是新鲜事,朕封个贤妻良母做皇后,抹脖子上吊地反对,难道你还不如个粉头?哼!”
我比较关心先帝的小艳史,追问道:“那先帝知道琰妃毒死了她,有没有报复?”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