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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马缩回手,看着小和尚不管不顾地扯烂衣衫站起身,面容依旧平静如初:“已经没事了,不必忧心。”
仲冉夏抬头,这才明白了他说的话。
石门后有两名黑衣男子跪在地上,长剑高举在头顶,显然是在向展俞锦恭谨地行礼。后者犹若君王般的凛然神色,一反先前在仲府的温和,仲冉夏看得有些怔忪。
原来,此处居然有天凌府的人守着?
只不过,他们的欢迎仪式,未免太过于肃杀了。这些人就不怕误伤了自个的大boss,被人千刀万剐?
想必是她的脸色太过于明显,袁大夫在一旁嗤笑道:“这么点雕虫小技,也不过是为了防备那些不长眼的宵小罢了。要伤及府主,他们还早了几十年!”
仲冉夏没好气地睇了他一眼,好歹这位府主曾重伤失了大半的武功,那会甚至不是这些属下的对手。若非原来的仲家小姐,如今尚未恢复的展俞锦,也只有被风莲宰割的份了!
“既然到了这里,袁大夫不如用真面目示人?”就不知那位真正的袁大夫,而今身在何处。或许,早已不再人世了。这些人做事,又怎会留下祸端,引来怀疑?
袁大夫当下伸手一揭,露出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相貌普通,面无表情,仲冉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真不知道以前袁大夫笑眯眯、和蔼的神情,此人是怎么做出来的……
说不定,平日他脸皮在笑,心里也恶心得不行……
穿过石门,仲冉夏还以为便到达了目的地,谁知走了几步,眼前四通八达的石洞几乎一模一样。她迟疑地扫了眼各处洞穴入口,心想天凌府的防备果真够深。难怪正道人士,连潜伏一年之久的风莲也打听不了半分。
展俞锦走向了左边数起第三个洞口,仲冉夏立即跟上,却保持两臂长的距离。只见他转过头,含笑道:“娘子,到在下身边来。”
她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一小步,便不动了。
美相公也不勉强,转身继续往前,身影轻忽,不像在行走,反而是在飘移。仲冉夏努努嘴,好好的地不用脚走,愣是要用上轻功,他这时候还不忘显摆?
当她一脚踩到陷阱,就要被底下尖刀刺了个透心凉的时候,仲冉夏郁闷得想骂人,有机关怎么不提前说一句?幸好小和尚就在旁边,眼明手快地拽了她的手臂,才没有掉下去。
等她差点被两面墙上的冷箭射成刺猬时,仲冉夏识时务地溜到展俞锦身边,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提心吊胆地时刻警惕即将出现的陷阱。
但诡异的是,自从她挨着美相公,刚刚那样的陷阱压根就没再出现过。
仲冉夏再次郁闷,敢情是她老踩中机关,还是陷阱就欺负新来的人?
百来米的洞穴,走得她一身冷汗,终是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出口。暗叹这些人在自家门前布下那么多陷阱机关,就不怕误踩到,变成一堆人肉大串烧?
当然,这点疑问,仲冉夏断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试问在石室内,面前跪着七八个黑面男子,浑身杀气,跪下高呼“恭迎府主”二字。她除了紧绷着神经,运气抵挡四面八方而来的压迫感,再没了其它力气。
展俞锦不过一挥衣袖,方才围绕全身的冷意与压力顿时全消。仲冉夏抬手在额上擦了把汗,看几人皆是不痛不痒的,暗叹内功修为方面她还得再加把劲了。
离开石室,外面别有洞天。
曼曼绿草,丛丛树影,涟涟碧水。百花满园,芳香扑鼻,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此乃何地?”仲冉夏快走几步,看着这般美景,忍不住展颜。
“西山的另一侧,无人能至。”展俞锦望见细碎的阳光自绿叶中穿透而下,落进她明亮的双眸中,流光四溢。让他想起了许久以前,曾见过的一颗南海黑珍珠。
他伸手自袁大夫手中取过一个白瓷瓶,倒了几颗殷红的药丸:“这片花海虽美,却都是少见的毒花,没有解药不出半个时辰,便要沉睡在此地,归于尘土成了花肥。”
仲冉夏闻言,毫不犹豫地拿起药丸吞了下去。难怪这里只有花香,却惟独缺少了鸟语,死静一片。
她要取消刚才的话,这哪里是世外桃源,根本就是催命的地狱!
待明远也吃下药丸,一众人这才继续前行。
脚下时不时踩中草丛里乌黑的人骨,仲冉夏只觉毛骨悚然。想到一路走来的陷阱,那些艰难躲过机关,避开重重守卫到达了这里的人,怕是寥寥无几,最后却被美景晃了眼,放下了警惕,这才葬身于此,委实可惜可怜。
小和尚在身后双手合什,半闭着眼低声呢喃。仲冉夏不用仔细听,也知道他是在念着超度的经文——当然,来来去去只得一两句。不过替亡灵引导,有心便可,经文什么的其实也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绿地之外,豁然开朗。
打磨过的石阶从平地一直往天上延伸,仲冉夏仰着头,半山腰层层雾霭,根本看不见山顶,更不知这石梯究竟有多少。
笔直的阶梯陡峭如九十度,光是这样看着,就让她萌生了怯意。
“半山上的红枫开得正好,娘子不上去瞧瞧么?”展俞锦自然而然地揽上她的腰,微一提气,犹若大鹏展翅,飞掠而上。
仲冉夏除了下意识地伸手抱紧他,实在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说这动作突如其来,转眼间就离平地二三十米。再者,她也怕多说多错,一个不留神惹怒了美相公,直接把自己扔了;又或是,尖叫声惊吓到了某人,于是华丽丽地岔了气,摔了下去……
事实证明,仲冉夏压根就是杞人忧天,顺带自己吓自己。当两人站在石阶的尽头,她已是手软脚软,扶着展俞锦脸色苍白。
她的恐高症,并没有因为穿越到古代,换了一具身体而改变。这也是仲冉夏无论如何都学不会轻功的缘由,为此钟管家曾大发雷霆,又使出好些极端的手段,把她一人丢在屋顶上整整一晚,仍旧不能让她开窍,更别提融会贯通了。
于是一身的内力,除了用在刀法上,别无用处。
袁大夫落地时,不忘向仲冉夏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