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一】缱绻(下)(3/3)
还有这等事?老夫人与我说过那么多关于赵偱的童年琐事,倒是没有提到这一件。
“也是下着大雪的冬天,我那时候也刚学会骑马,大哥带我过来。那一日不知道那匹马怎么了,竟不要命地往湖里冲,我当时力气小,没勒得住缰绳,就跟着马一起摔进去了。”
“你不会水?”按说不会啊。
“冬日水冷,刚下水腿就抽筋了。”他叹口气。
我半眯起眼:“赵怀宁呢?他不是在旁边?”
“我哥哥不会水。”他顿了顿,“但是——他跳进去了。”
那时赵怀宁好歹也十七八岁了,怎会做如此鲁莽不考虑后果的事?我微微抿起唇,听得赵偱道:“后来得路人相救,到底没有出什么事。可此事过后,哥哥被父亲重罚,我也被带去了西疆。”
他停了停,眼底似乎泛着一丝悲戚的意味。
“许多事,就因此变了。去往西疆的路上,我几乎不与父亲交流,他对我要求更严苛,从不会给我笑脸,我对母亲的记忆也就到那一年为止。幼年时我常常以为自己多余,家中只有哥哥一人对我好,父亲和母亲对我都没有什么期待,因而关照也少。离了西京,离了哥哥之后,在西疆的生活乏善可陈。父亲说这历练能帮我做出更正确的决定,可他的意思我又何尝不明白,他其实是希望我走他替我选择的这条路的。一直都是如此……赵家的人,又怎可能单为自己活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略沉了沉。
“连永,我消极过。”他摇摇头,“太后的赐婚,亦是当做人生中必须接受的事来完成。那时我还觉得既然走了这条路,许多事也只能接受而已。但同时也庆幸过,这被迫接受的人是你。因为先前早就听闻过你的事,也曾见过你。我大约能猜到你的固执、你的伤心,以及你的脆弱之处。后来的相处,我小心翼翼怕再伤到你,但总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局限,我不够了解你。但我并不担心,我们要过一辈子,不怕时间短。”
我的手渐渐暖和了,他接着道:“至于那一份答卷,我会竭力让所有人都圆满。当然,也会包括我自己。”
我最怕他这种自我牺牲保全旁人的想法,可最后补充的这一句“也包括我自己”,却让我微微诧异了一下。打算为自己考虑的时候,想必也是因为有足够的自信罢。
我浅笑笑,回道:“那便祝你心想事成。”前些日子那样对你,实在对不住了。
我将手抽出来,朝马匹走过去:“早些回去吧,免得阿彰等着急了。”
他转过身,也过来牵马。
我上了马,狠狠地拍了拍马背,结果它当真跑得飞快,我死死抱住马脖子,却还是一个不稳,摔在了雪地上。
好了,圆满了,都说不摔一摔压根学不会骑马。赵偱跳下马,匆匆走过来,要拉我起来。我伸手抓住他的手,猛地往下用力一拽,他便顺势倒在了旁边。
后背上传来一丝钝痛,我索性平躺在雪地上,仰头看着依旧在落雪的天空,重重叹出一口气,良久才偏过头同躺在身旁的赵偱道:“你看天空这样广阔,我们实在太卑渺。”
这幕天席地的感觉,我还当真是头一次体会。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他一把将我拉过去,覆在了他身上。清冷的雪气与温热的鼻息混杂在一起,颇有些意味不明。他望着我的眼睛叹息道:“连永,你今日笑了很多次。我很久未见你笑过了……母亲早上将赐婚的事拿出来说,你也未说一句着急或者不爽快的话。你是不在意,还是懒得理会,或是根本……”
我伸手掩了他的唇:“因为我信你,我愿意信你所说不多的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以往我总是想他的无奈处,总以为他可怜,但珠云也说得不无道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总要比我一介女流强大。即便我不靠谱到只如藤蔓,他至少也能算得上是树木,可以依附。
他抬手将我的一缕散发绕至耳后,手指划至我下颌。
我微抿了唇角:“至于这件事,我会尊重你做的任何一种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煽完情了,接下来得做正事了
我好像来晚了,于是我滚了
话说话说!!我看了下这个月剩下的可以送的积分竟然还剩一百多分……
于是留评的童鞋们多打几个标点多写几个字啊~~不到25个字送不了分,泪t--t
大过年的让我把分都送掉吧……【囧,这算求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