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六】梦醒心已远(2/4)
自顾不暇的人怎么会有闲心去关心旁人无关紧要的决定,我缩了缩手:“你要说的就这些?没事我就先进去了。对了,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成徽背后是商贾世家,他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一个是朝廷女官之首,一个是江南巨富长子,我不认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往前走了几步,孙正林连忙追上来,苦着一张脸道:“如今你们两个都不打算当我是朋友了?谁有事都不告诉我,平时也不搭理我……”
我止住步子,反问他:“这样不好吗?”
气氛倏地就冷了下去。孙正林委屈地欲言又止,想想仍是什么都没有说。末了他道:“还有件事,连翘让我转告你她明天下午就出发了。”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进去了。”我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事,转过身问他道,“最近李子还在国子监听课?他同你提过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吗?”
孙正林想了想道:“没有吧。你突然问他做什么?”
没人阻止得了孙正林的八卦心,方才还蔫着的他立刻来了劲,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连永你一枝红杏出墙去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他三两步走到我前头,挡了我的路:“不对哦,你这个人随便问问都是大问题。”
我看着他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下巴,于是回说:“你别没事找事成么?”
孙正林挑挑眉,面对八卦两眼放光:“哪里是没事找事,你明显对你夫君的昔日至交有不正常关心。快说说看怎么回事?”
“至交?”我颇有些讶异,“他们不是普通旧友吗?”
“胡扯什么啊?李子说他七岁的时候就认识赵偱了,一直往来密切,怎可能只是普通旧友。”他兀自想了会儿,又道,“薛博士和你说过吧?李子是大宛国贵族,家世那是相当显赫。”
“同我有什么关系。”除了知道少年与游学青年的关系非同一般,仍旧什么都不知道。我放弃从孙正林这儿打探消息的念头,说,“你走吧,我真有事。”
孙正林皱眉看了看我,莫名又攒起一丝笑意,很是得瑟地晃晃悠悠走了。一看就是想到什么坏点子的模样,这厮实在是心太活脑子动太快,已经远离普通人的思维范畴很久了。
回去继续被徐太公唠叨,好不容易到了傍晚,长桌上的烛台都点起来,一摞一摞的书在烛火映照下显得分外安宁。徐太公先走了,我便坐在椅子里翻一本无量寿经。
外面更黑了一些,风声也愈发大。我内心无比平静,每一次呼吸都弥足珍贵,活着真好。忙了一整天,听了许多话,做了一些事,在脑子里梳理一遍,疲劳之余,竟也有一丝告慰。
这本佛经已旧得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我缓慢地翻着书页,猜想它又是经过多少辗转,才到了我手中。它的原主,是不是个洒脱的人物?或是无比执念,什么都放不下。以前我母亲便说,大多数执着于某种信仰而努力存活的人,皆不勇敢。
我不勇敢,也没有信仰,那我最后又要往哪里去呢?
马嘶声打破了外面的静寂,我合上书,看了一眼烛台上轻轻跳跃的火苗,呼吸平稳。
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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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偱过来接我一同回府,我裹着早上带出来的毯子上了马车。他说:“抱歉,有些晚了。”
我笑了笑:“本来天光就短,天黑得太早了。”顿了顿又道:“你为何总这么客套呢……”
“对不起,我……”他停住了,似乎觉着说得不对,蹙了蹙眉又道,“只是说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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