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零八】不是什么好事（2/2）

“有什么好聊的。”孙正林咕哝了一句，斜睨他一眼，“你小子不知道过得比老子舒服多少倍，老子一年的俸禄估计都不够你一日的开销。老子很愤慨，唯有杜康能解忧啊……”

成徽仍是淡淡笑着，仰头看了看星空，忽道：“京里现在还算太平罢？”

“太平着呢。”孙正林索性在地板上躺了下来，“邹敏如今都已官拜右相了，朝野一片祥和。”

成徽慢声道了一句：“木秀于林。”

孙正林冷笑一声：“我就是看不得她好，官拜右相未必是好事，再往前走一步，就和她老子一个下场。”说罢又看了看坐在地板上的成徽：“你也是，曾经和她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简直就是一丘之貉！如今还这么奢靡，早晚也要和她一个下场。”

视线中，成徽的背影微动了动，却突然也躺了下来，望着星空深深叹了口气：“正林啊，这么些年过去，你依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孙正林倏地安静了下去，将眼睛闭上，初秋的夜风越发凉了，脑子里却迷迷糊糊，睡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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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大家都起得晚了，醒来时天色都已大亮。错过了所谓壮丽的日出，却也无妨，并不会影响到此行的心情。

既然已错过日出，一行人吃过早饭便立即动身前去与连翘会合。

连永已有太久未见过连翘，心中亦有许多话要说，还打算找个时间与她一道前往上州去看看父母。然他们都到了，连翘还在睡觉。敏敏很是乐意地跑去喊她起床，趴在床沿揪着被子干嚎：“连翘姨母起床啦，太阳出来晒屁股啦，连翘姨母再不起来就是懒鬼呀……”

连翘打了个哈欠，卷着被子懒懒起身，半眯着眼瞧了瞧面前这张小脸：“小姑娘，你五十步笑百步委实太不好了。你娘亲都写信告诉我了，你早上耍赖不肯起，小懒鬼。”

敏敏一嘟嘴：“哼，那连翘姨母就是大懒鬼！”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连翘扯过一旁的衣服，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就你一人进来了，你娘亲呢？”

小丫头直言不讳：“我娘亲和我爹爹在腻歪！”

连翘扑哧笑出声来，起身穿衣服，故意吓唬她道：“我告诉你娘去。”

小丫头眯眯笑：“敏敏才不怕呢。”

“你娘亲对你那么凶，你不怕？”

小丫头摇晃着脑袋，眨眼道：“娘亲就是嘴上厉害，心里指不定多疼敏敏呢。”

“死丫头你倒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娘亲还因为你不与她亲近伤心呢。”连翘蹲下来揉揉她的脸，心想连永早晚要被这小丫头气疯掉。不过想来，这孩子应当晓得不少事罢，也会成长得更快，也更懂事……

就像……以前的自己。

连翘倏地敛了笑意，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子，打算去洗漱。小丫头见她要去梳洗，便很是识趣地窜出去了。

傍晚一行人去泡完汤泉，便陆陆续续去了酒屋。借助地热蒸出来的食物皆摆在长桌上，白瓷酒壶温在碗里，一行人漫无边际地聊着。话题林林总总，有些往事不必再提，来年的计划也能讲一讲，气氛和乐起来，就像是过年一般。

连翘将一杯温酒推至孙正林面前，微微弯了唇角：“孙大仙，这里坐着的都是一家子，你这个孤家寡人都已快而立了，怎么连个家室也没有？”

正林瞥她一眼，哼了一声：“明年这个时候就给你带嫂子！”

敏敏团子一样窝在赵偱旁边，嘀咕道：“连翘姨母，方才这个叔父说羡慕嫉妒你……”

连翘笑起来，单手撑了下巴看着孙正林道：“我明白，你就继续羡慕嫉妒吧，我就是喜欢被人恨。”

成徽淡笑着不言声，夹了一筷子菜到连翘的碗里，浅声道：“吃吧，正林斗不过你。”

众人皆一笑而过，不论是戏谑，还是正经话，在这个夜晚，似乎都无足轻重。连永想，也许等到若干年之后，再聚首，虽说心境又会有所不同，但——只要人都还在，只要能齐全，便比什么都来得实在。

透过每一个人的脸，仿佛能看到将老的明天。所以，为什么今天，不笑着举杯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追文至此。

若有后续番外，会放到免费番外集。届时再贴地址。

开了一个新文，是正剧，但个人倒觉得尽管如此，倒没有和离的温虐来得痛苦。

算是心想事成的一个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