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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望去。清雅的脸上瞬间覆满红云,月下局促地扒着饭,眼眸直盯着桌上的清淡菜色。
“夜大夫,今儿的饭菜还合胃口么?”李阿婆再也看不下去,终于出声问道。
“嗯。”黑瞳暂时放过某人,夜景阑颔首应着。
“有没有比平时要好吃些?”李阿婆够头打量着,引得老头子频频侧目。
“呿,和平时不就一个样么。”老头子不以为然地撇嘴,桌下却招来老太婆毫不留情的重掐。
“哦、哦……”老头含着饭,眉头蜷在了一起。
夜景阑将两位老人的异样看在眼里,又略有所思地看向身侧。
半晌,他溢出浅淡的微笑:“很好吃。”
那双丽眸瞬间点亮,倾泻着如水月光。
果然,他优雅却不失快速地饭吃完,又添了满满一碗,就着简单的菜肴心满意足地吃着。
“吃完了么?”他抬眸询问着两位老人。
“嗯,嗯。”老头本还想再吃一碗,却碍于腿上悬着的铁爪,只得口是心非地应着。
他春意融融地看了一眼身侧满是期盼的佳人,将剩下的菜色全倒尽自己的碗中。
“有那么好吃么?”李阿公咕哝着喝了口酒,刚要再开口却被桌下的无影铁爪掐个正着,一口酒憋在喉间,吞也不是喷也不是,一张老脸涨红。
“吃完了。”细长的凤眸似深似浅地望着身侧,“很好。”
“嗯。”她眼中翻动着欣喜,伸出右手开始收拾碗筷。
“我来。”夜景阑按下她的小手,叠起陶碗。
“去去去,都回屋去。”李阿婆推开两人。
“阿婆。”月下低喃。
“都别再抢了,再抢老婆子可要生气了。”李阿婆佯怒道。
“麻烦您了。”夜景阑道了声谢,便牵起佳人,慢慢向后屋走去。
“真是一对神仙般的人啊。”李阿婆望着暮色中的并肩行着的两人,踢了踢还在呛酒的老伴,“死鬼,你说是不是?”
“咳!咳!咳!”
南风安静地栖落在叶片上,鸟倦了,花睡了,屋里传来轻轻水响。
她坐在床边,剪着烛芯,窗上映出秀丽的侧影。手禁不住发抖啊,她侧耳听着,那个洗着冷水澡的男人默不作声。
“修远。”
“嗯。”
“修远有无能为力的事情么?”她托腮看着火光,试图用闲聊来安抚渐乱的心跳。
水声渐渐变小,半晌竖起的衣衫后传来低应:“有。”
“是什么呢?”她好奇地眨眼。
“让你受伤。”
她垂着眸子,眼中映着暖暖灯火:“除了这个呢。”
水声渐起,他淡淡开口:“解不了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
“一种毒。”他答疑解惑。
“是无药可解?”她伸出食指,在火焰中穿梭。
“不是,昙花一现有两种解药。一是凤凰的心窍,二是情人的心肝,任一即可。”
“那不就等于无药可解?”她攒眉想着,“凤凰是上古神兽,只在神话中出现过,而情人的心肝啊,吃下去还不肝肠寸断?”她恼着,一时走神忘了焰中的食指,却被烫了个正着。
“哎。”她轻叫,转瞬纤指已入某人的口中。
异样的麻热经由指间一路直上,灼热在心头。她心跳加速地看着眼前的情郎,半晌终是下了决心:“修远。”
“嗯。”
“今天是你的生辰。”她胸口略有起伏。
“你如何得知?”他有些讶异。
“是宋叔告诉我的。”她慢慢抽回手,轻绾着耳边的鬓发,“修远。”
“嗯。”他的目光落在那简单却不失美丽的妇人髻上,胸口涌起的甜蜜稍稍冲淡了先前因她撇下他独自沐浴的不满。
“怎么办?”她皱着眉,脸上满是懊恼,“我不会针线,没法给你绣荷包呐。”
这个姑娘是想取悦他啊,心情一时大好,他轻道:“饭菜很好吃。”
“哎?”月下愕然抬眸,正对他清炯炯的目光。
“其实……”她紧张地再绾耳边发,“我还有另一份礼的。”
凤眸有些了然地看着她的发髻。
“也不是这个。”月下向后退了一步。
他目光紧锁着娇颜,不论是朝堂还是女装,她从未如此局促过,局促的有些异样。
“这份礼就是……”她眼波乱滚,像是在犹疑着什么,忽地她抬起被烛火映红的小脸,“我。”
俊眸中翻动着滔天情潮,他虚着俊眸,几乎是恶狠狠而又饿狠狠地看去,竟让她产生了被生吞活剥的错觉。
她直觉地退后,却难以逃离他密织的视线。
“卿卿。”半晌,他收起怵人的注视,语调平平地开口,“这种事不要随便开口。”
随便?她心头蹭起一把火,烧尽先前的娇羞:“我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一抬眸,她就知道自己完了,那双滟滟生春的眸子荡着、漾着,情澜翻滚再难抑制。
好像,她好像是上当了,她暗恼自己的冲动,转身向床边走去,只要埋进被子里睡到大天亮就没事了。没事,没事了。
未及床缘,右腕就被牢牢扣住。
她没有回头,只羞涩地扯着手臂。那只手带着点烫,夜风徐来,从身后吹来淡淡草药香。
“告诉我,为何?”长身贴来,他的耳语带着隐隐期盼。
她垂着脸,微黄的烛火沿着她秀美的脸廓静静滑下。
“为何,卿卿。”他情难自制地含上身前小巧的耳垂,引得她不住轻颤。
“因为……”她顿了顿,这才蚊声道,“夜半醒来,你的手总放在我的……”她垂眸瞧着自己的左胸,耳垂鲜红滴血。
自她昏迷后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没想却被误解。不过也好,这样的结果他很乐见其成。
“我以为你想的。”红云浮散上她的颈脖。
“我是想。”他轻喟,“很想。”
“你会觉得我随便么?”她很介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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