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多年以后我们的脸依然青春灿烂,可我们的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记得当年兰子还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孩儿,我可以轻易地把握住她的思维脉络,然后掌控她的喜怒哀乐情绪波动。一句话可以让她笑,一句话可以让她跳。
兰子从北京回南京那天晚上石石告诉我兰子的话后,我连续一个星期的心神不宁。做事情的时候会忽然脑子短路,然后把后半截给完全忘记。
比如我去上课时在路上会忽然忘记自己今天上的是什么课或是在哪个教室,只好回宿舍看课表,可等我回到宿舍后我又会把上课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心安理得的上网睡觉。
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就是要不要给兰子打一个电话。
石石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看着特别什么都不吝的劲头,其实都是装的。我的内心根本就是一个纯洁得不行的小屁孩儿。
我确实是小屁孩儿,小孩的天性就是情绪会莫名而来然后会莫名而去。所以,我想通的那天,也是毫无征兆的。那天下着雨,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难以集中精力思考,脑子乱的像夏天野地里的狗尾巴草。
这时三爷忽然打电话来给我,说他正在厕所里大号,结果发现身上除了人民币没有一张纸,要我赶紧带着草纸去救驾。
我拎着一卷手纸奔向厕所,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见那张娇媚若桃花一样的脸就愣住了。我想不到田红还会来这里找石石,想不到她居然还是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大哭过的样子。于是我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视觉幻想。
田红小声问我石石在吗?我冷冷说不在,有事你打电话找他,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打。
田红说,我上午打过,他不肯接。我恶毒的说他不接是正常的,接了才是有毛病呢。听了这话田红脸色一黯。我面带狐疑地看着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演戏。我忽然想起兰子上次说的那句话:破鞋来了,赶紧捂好钱包。
田红忽然抬起头冷冷看着我,她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对我冷冰冰说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我说那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让人看得起了。田红静静看了我半天,丢下一句: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然后走了。
我琢磨着这句话,然后又想起兰子。忽然间我非常非常憎恨田红,不是因为她玩儿了石石,也不是因为她又跑来找石石,而是因为她又让我想起了兰子。
默默回到宿舍,然后坐在床头想了半个小时,我发觉自己实在很难分辨内心对兰子的感情。我喜欢兰子,但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之间会产生爱情,在我心里,她就像是一个需要别人去照顾她去迁就她去管着她小女孩儿,是一个为了吃不到一串糖葫芦能闹半天情绪的孩子——我忽然冷不丁又想起,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儿,如果说成熟的话,兰子其实比我还成熟呢,至少她还有过初恋了,可我的初恋还在含苞待放呢。
这么一想我就豁然开朗了。我心情忽然就好转了起来,为自己想通了而高兴,高兴完了又猛然发觉自己这么高兴是因为能够和兰子在一起了,原来自己还是喜欢兰子的,想清了这一节,我更为自己高兴了,不由得的手舞足蹈。猛然发现手里还攥着一卷手纸,想起三爷还在等我救驾,赶紧撒丫子就奔出去了。
赶到厕所的时候,三爷蹲在那儿脸都绿了,两条小细腿儿抖得跟筛糠似的。
第十章爱情是这样诞生的
当天下午我给石石留了一个条就直奔机场,晚上就空降到了南京。回来前先在某饭店订了一间房。开房间的时候,因为我用的是南京的身份证,所以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包含了无限内容。
我是偷偷回来的,当然不敢回家住。我的父母要是知道我逃课跑回来,估计能车裂了我。其实爸妈从前不太怎么管我,他们都忙。老爸和老妈都是从前粮食系统工作的,属于有些门道,后来干脆就辞职自己做起了粮食生意。在这行混迹久了码头也熟悉,所以我们家老头子也玩儿的得心应手。印象中我们家老头子永远都是一手拿着一个手机然后站在仓库前指挥把一袋袋的粮食大米装上一辆辆卡车,然后发往祖国各地。我老妈则是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啪啪的按着计算器,然后嘴角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头顶上一个硕大的牌匾,上书:民以食为天。
这幅画面一直伴随我成长,仅仅是在某些时间画面中的某些细节略加改变,比如老爸手里手机的型号款式,以及老妈手里的计算器渐渐变成了笔记本。
我没有急于去见兰子,我在大街上彷徨了一个小时,给自己鼓了无数勇气,最后又找了个超市买了瓶啤酒喝了。然后才迈着狼步走进兰子的校园,直奔女生宿舍。
我拿出手机,拨通兰子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句兰子,然后就傻了,张大嘴巴半天就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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