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25(1/2)
听说县内急缺大夫,我俩特来相帮,不知可否让我们进去?”
一守卫喜道:“再好不过。”正要放行,旁边一个守卫拉拉他的衣服,使了个眼色,思羽心下暗暗吃惊,一手紧紧拽过远华,一手悄悄握住剑柄,只见那两人走到一边,那使眼色的守卫从怀中摸出一张纸,两人看了半晌,又不时转头瞄瞄思羽。远华悄声道:“想不到这里也有他们的人……”
那两人商议完毕,上前对思羽行了一礼,其中一人道:“两位请稍候片刻,待我前去通报县令。”思羽寒声道:“既如此,便不必劳烦大人了,我们这便告辞。”说罢,拉过远华便欲转身离去,几个守卫上前拦住,道:“请两位待县令来后再行定夺……”一人早已抽身而去。思羽正待拔剑,远华将他的手轻轻按住,悄声在他耳边道:“不如先等等再说,只凭一纸画像,倒也不见得便认定是你……”
思羽便松了手,两人双手紧紧交握,不多时,那考县县令果然飞骑而来,到了跟前翻身下马,细细打量思羽几眼,忽下跪道:“不想竟在此处寻到王爷踪迹……”
思羽吃了一惊,沉声道:“大人定是认错了……”那县令抬起头来,看了他良久,道:“下官定不会认错……皇上已在半月前下旨大告天下,王爷已官复原职,重获南平王封号,各处官府若寻得王爷踪迹,定要即时上报,恭送王爷回京。”
思羽大吃一惊,便愣住了,茫然间只紧紧握住远华的手,生怕她就此离去。
晚间考县县令便将两人安顿在县令府,又设宴为思羽接风洗尘,远华推辞去了各处村中看望居民,思羽推托不过,只得留在席间,心中暗暗着急,只盼望这宴席快快完毕。
考县县令杜松亭今日机缘巧合,竟寻得南平王,自恃乃是大功一件,不由眉开眼笑,频频劝酒,又道:“县内刚遭大灾,这酒菜都十分寒碜,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思羽方看见席间菜肴果然十分简陋,心道这县令倒是一袖清风之人,便问:“朝廷难道今年没有拨下款项来吗?”杜松亭苦笑道:“今年说是边关战事吃紧,大部分都被齐王征去作军饷了,倒是拨了一点,可完全是杯水车薪哪……”思羽便冷笑几声,不再言语。
一时辞过杜松亭,他见远华还未归来,心中七上八下,也只得在她门前候着,等了多时,方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快步走来,忙迎上前去,远华顿住脚步,夜色中两人默默相望,不过半日未见到她,他却觉得这半日这般漫长,心中涌上千言万语,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出口。
远华微微低下头,上前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他默默望着她,心中一片混乱,她见他不答话,便抬头笑道:“昨日还说起这些贪官污吏的事儿,你回了京城正好可以奏明圣上,可不是遂了你的愿么?为何这般垂头丧气的?”
他不答话,只拉过她的手,心中有句话堵在心口,却又不敢轻易问出口,只柔声道:“累坏了罢,这会儿饿不饿?”她摇摇头:“吃不下,我想去找找杜大人,看看能不能想法多熬制些芍药汤和胃苓汤。”说罢便欲去找杜松亭,见他呆立在一旁,不由奇道:“你不和我一起去?”
思羽定定看着她,默然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过两日我便和杜大人回京,你可愿随我一道?”她愣了片刻,轻轻摇头:“我想留在这里……”
思羽一颗心直往下沉,顿觉浑身一片冰凉,夜风沥沥,秋叶簌簌飘落,他心中凄凉,别转面孔,苦笑道:“你果然不愿再跟着我,难道你……”
远华望着他,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什么愿不愿意的?这里大夫少,病人又多,我当然得留下,你先回去,待这里情况好转了,我便上京来找你。”
他顿时转回脸望着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她笑道:“骗你作什么?我去了,你可不许再像上回那样,把我撂在一边,让我等那么久……”
他呵呵傻笑,挠挠头,又垂下手,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只觉浑身舒坦,说不出的酥软,她含笑看了他片刻,便道:“走罢。”刚转过身,他的双臂已自她身后伸了过来,锁在她腰上,埋下头伏在她的颈间,闷声道:“远华……”
她只觉颈间微微发痒,便挣扎了几下,他牢牢圈住她,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只想让你知道,你若嫁给我,不是什么南平王妃,永远只是你骆远华,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永远不会阻拦你……”
她心中一片温馨,拍拍他的手道:“自然如此,你若不能做到,我便不嫁给你。”他收紧手臂,低声笑道:“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接连落了几天的秋雨终于住了,风恬云开,现出一轮秋阳,暖暖照遍大地,考县城门外,远华依依送别思羽,他心中万般不舍,盘桓半日,终还是跨上马背,流连而去,几番转身,只见官道旁,她一身青衣立在黄土之上,秋风吹动她的衣摆,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上,融入天地之间。
回京
皇帝静静看着跪在御书房内的这个年轻人。一年的流放生涯使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时光磨平了他原本张扬的锐气,褪去了浮躁,他沉静地伏在御案下首,并未抬头,整个人就似一柄隐在鞘中的宝剑,锋芒内敛,气蕴沉稳,皇帝心中暗暗欢喜,良久方含笑道:“起来罢。”
南思羽肃然起身,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定定注视着他:“这一年多来,你也走了不少地方,可有何收获?”
思羽微一思索,便道:“大明江山看似稳固,实则不然……”
皇帝不动声色:“哦?”
思羽继续道:“边关隐患仍未解除,黄河水患频频,各地官吏结党私营,臣尝亲眼看见百姓流离失所,受尽欺压,如再不加紧整顿吏治,恐怕这基业难以持久……”
皇帝面上似笑非笑,却不动怒:“看来你这一年确是长了不少见识啊……”
思羽垂首道:“不敢……”
皇帝轻叹一声,自御案前起身,走至他身前,拍拍他的肩膀:“朕何尝不知?只是鞭长莫及,力有未逮……你可愿为朕担此重任?”
思羽肃然道:“定当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
皇帝面上笑意浮现,颔首道:“相信如今的你定不会让朕失望。”转身自御案前拿起一件东西,递到他手中:“这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你通敌叛国之事,朕从来也未曾相信过。只是当日你行事不够稳健,树敌颇多,朕也无可奈何……”
思羽接过玉佩,不由百感交集,躬身道“臣明白……”
皇帝心下欣慰,双目炯炯地凝视着他:“整顿吏治非同小可,恃儿为人太过宽厚仁慈,这件事若交予他,定会无疾而终。自古江山易得不易守,若想千秋万代,只凭他一人是远远不够的……你可明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