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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离奇窃案(1/2)

目录

(一)

书房里气氛异常沉闷。

吴二爷托腮陷入深思。

那个曾一度为富贵赌坊带来不少麻烦的穷老头,此刻虽仍坐在吴二爷对面,但吴二爷却似乎已经忘记了书房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如今,紧紧盘据在吴二爷心头的,是一层又一层,无穷无尽的懊恼。

他深恨自己糊涂。

恨自己来到长沙已七八年,竟未留意到长沙城内有座颜尚书府,竟未留意到这座颜尚书府中藏着这么一批稀世珍宝!

如果他早知道这一点,又何必像王宝钏苦守寒窑一般,一撑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来,他是捞得不少,但要跟颜府失窃的这批宝物比起来,却不啻小巫见大巫。

要是他早知道这一点,当年刚到长沙,就狠下心来干一票,他又何必寄人篱下,委委曲曲,窝窝囊囊的,扮上这么多年的龟孙子?

被冷落了的穷老头,突然重重的发出一阵咳嗽。

吴二爷如自梦中惊醒。

吴二爷回到现实,才想起一切幻想都是虚假,如何打发这个老家伙,才是当前要务。

于是,他定定神,向穷老头赔笑道:“还没有请教老前辈如何称呼?”

穷老头笑笑道:“老汉如何称呼,无关宏旨;咱们大家时间有的是。你吴大老板,尽可仔细斟酌一下,是先设法处理你的那批珍宝,还是先设法打发我这个大瘟神?”

吴二爷一怔道:“珍宝?什么珍宝?”

穷老头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样子,我们大概是谈不拢了。”

吴二爷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忽然哈哈大笑。

穷老头道:“吴二当家的,什么事如此好笑?”

呈二爷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声,道:“老前辈是不是怀疑我跟颜府窃案有牵连?”

穷老头道:“难道没有?”

吴二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如果吴某人跟颜府窃案有牵连,你想我吴某人今天还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穷老头道:“这种反证勉强得很,以你吴二爷的老谋深算,加上又不是你吴二爷亲自动的手,你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吴二爷道:“那么,老前辈要我如何举证,才肯相信我吴某人跟这件窃案毫无瓜葛?”

穷老头道:“你得先说说你杀活无常麻竹庭灭口的理由。”

吴二爷道:“如果前辈已知道这座后院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事,前辈就该知道那厮完全是咎由自取。他不该无缘无故的,狮子大开口,向我吴某人勒索十万两银子。”

穷老头道:“他向你勒索的事情,老汉清楚。但这只更增加了你吴大当家的对颜府窃案的嫌疑!”

吴二爷微笑道:“如果前辈以为那厮是为了想分赃,而向吴某人加以勒索,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穷老头道:“那么,他勒索的借口是什么?”

吴二爷道:“前辈既是江湖中人,我吴某人也毋须加以隐瞒。天山门,断魂枪吴火狮,跟吴某人实为叔侄关系,而家叔跟这里的汤大爷为了争夺地盘,一向水火不容,前辈如果常在三湘走动,这一点谅亦有所耳闻。”

穷老头点点头道:“吴火狮与汤中火两人明争暗斗的情形,老汉听人说过。”

吴二爷道:“姓麻的这次从断魂四虎之一的暴虎吕耀庭口中,无意中获悉吴某人跟吴火狮的叔侄关系之后,自以为逮住了吴某人的把柄,他登门意图勒索吴某人十万两银子,便是以不揭发吴某人这个秘密为借口……”

穷老头又点头道:“很好,你解释的很清楚。”

吴二爷接下去道:“所以——”

“慢一点!”穷老头拦住他的话头道:“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你吴大当家的能不能也一并为老汉解释一下?”

吴二爷道:“什么事情?”

穷老头道:“暴虎吕耀庭只是断魂四虎之一,另外的三虎,鬼虎、魔虎、和飞天虎,他们这次也悄悄来了长沙,又是为的什么?”

吴二爷呆住了。一张面孔称是白中透青,慢慢又变红变紫,显然惊怒已达极点。

因为,断魂四虎中其他三虎也跟暴虎一起悄悄的来到了长沙,他事先毫无所悉。

穷老头道:“吴大当家的没有亲身参与颜府窃案,这一点老汉完全相信,不过,吴大当家是否敢挺胸保证,断魂四虎中另外三虎,也跟这件窃案毫无关系?”

吴二爷脸上红紫消退,又转为一片青白。

他不回答穷老头的问话,却扭头向书房外面大喝道:

“来人啦!”

名家丁应声奔入。

吴二爷沉声道:“去叫大总管进来!”

家丁应了一声是,快步出房而去。

不一会,大总管产必烈应召而至。

吴二爷厉声道:“多带几名兄弟出去,尽快查明天门山来人,鬼虎姚冷空、魔虎张也师、及飞天虎柳乘风三人的落脚处,查明之后,火速回报。”

(二)

汤大爷一个人坐在花厅里生闷气,三姨太太替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炖燕窝,他连看也没看一眼。

厅中挂着两笼画眉乌,正在一个不服一个的大展婉转歌喉。

平常时候,这是汤大爷的赏心乐事之一。

他会逗着这两只高价买来的鸟儿,一玩就是个把时辰,丝毫不得厌倦疲累。

但今天汤大爷心情实在太恶劣了,三姨太太放下炖燕窝,转身欲走,汤大爷竟然手一挥道:“把乌笼拿去后面,吵死了!”

三姨太太心思乖巧,知道老爷一定遇上什么烦心事,当下一声不响,将鸟笼拎走了。

三姨太太刚走,一名长衫驼背的老人接着走进花厅。

见到这位管帐房的刘老夫子,汤大爷脸色方稍稍好看一点。

汤大爷道:“此刻前面的情形怎么样?”

刘老夫子摇摇头,吸了一口旱烟,缓缓将芋雾喷尽了,才不慌不忙的道:“还是老样子。”

汤大爷道:“还是不断有人登门告帮?”

刘老夫子道:“早先的七批不算,从中午到现在,又打发了十三批。”

汤大爷道:“后来的这批人,胃口怎么样?”

刘老夫子道:“一般说来,还不过份,只有九疑山的三狐兄弟,价码开得有点不大像话。”

汤大爷道:“哦!三兄弟开口要多少?”

刘老夫子道:“他们先不淡数目,刻意坚持要见大爷,说他们前两年曾在宁远地面帮过大爷一次大忙。”

汤大爷道:“你可以告诉他们说,我凑巧不在家啊!”

刘老夫子道:“这个哪还用大爷吩咐。”

汤大爷道:“后来呢?”

刘老夫于道:“这三兄弟真是难缠,一听大爷不在,便说要长住下来,好等大爷回来之后,痛痛快快的跟大爷叙一叙。”

汤大爷哼了一声,双眉微微皱起:“跟这种人搭上了,永远没完没了,真后悔当时会跟这批瘟神打上交道……。”

刘老夫子道:“老朽见这批家伙不是好来路,便每人封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汤大爷点头道:“好,这个数字封得恰到好处。”

刘老夫子道:“恰到好处是差远了,三兄弟拿起银封,掂掂份量,竟然脸色大变,说老朽有意羞辱他们,并发狠要拆了老朽这把骨头。结果老朽见机得快,忙说那只是三份中的一份,又赶紧添了六百两,才将三个家伙打发走。”

汤大爷气得脸色发青道:“今天长沙城中聚集的各路人马,少说点也有三五百人左右,要如果个个像他们三兄弟一样,我汤某人将如何应付?”

刘老夫子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就要怪我们那位麻师爷了。应付这一类角色,他最拿手,但他老弟却偏偏选上这种要紧关口,不晓得跑去了哪里?”

汤大爷道:“有没有继续派人出去找?”

刘老夫子道:“怎么没有?如今派出去的第三批,城里可说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见我们那位老弟的人影子。”

汤大爷道:“吴二爷那边派人去问过没有?”

刘老夫子道:“去问的人刚刚回来,二爷说没有。”

汤大爷起身背手踱步,心情异常烦躁。

长沙出了这么一件轰动遐尔的大窃案,谁都可以料想得到,往后一段不短的日子,长沙城里一定不得安宁。

他汤某人是湘东这一带地面上的龙头老大,如果控制不了未来的大局,他这块黄金地盘,很可能会因此出现危机。

活无常麻竹庭无论武功或智谋,都是他最得力的一名助手。

可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平时很少单独行动的麻老弟台,竟然在他最需要有人分忧的时候,突然失去踪影。

“那个混蛋去了哪里呢?”

汤大爷一头是火,但又找不出一点头绪来。

刘老夫子思索了片刻道:“既然找不到麻师爷,东家急也没用,依老朽的意思,不如先请吴二爷过来商量商量,东家以为如何?”

汤大爷呆了一下,不觉霍然失声道:“啊!你瞧我多糊涂,只顾了去找那个不成材的东西,竟忘了我们那位足智多谋的吴二爷……”

(三)

离开富贵赌坊,回到客栈,弓展就没有再去别的地方。

他原打算将用剩下来的一千多两银子,拿去退还那位颜大公子的,但照目前的形势看起来,他这一趟颜府之行,显然还是以省掉为妙。

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二次背黑锅。

他是今天早上,跟大穷神在客栈饭厅里喝酒时,才从几名黑道人物的闲谈中,蓦然获悉自己竟然又成了江湖上哄传一时的大人物。

然后,大穷神便朝他使使眼色,拉他前往富贵赌坊。

大穷神说,赌坊里品流复杂,最适合打听这一类消息。加上富贵赌坊主持人钢钩吴信义,外貌忠厚,内心奸诈,暗地里常跟一些不明身分的人物来往,说不定单从这位吴二爷身上着手,就可以找到这件大窃案的端倪。

于是,他跟大穷神分工合作。

大穷神在前厅以怪赌注吸引大家注意,他则潜赴后院,暗中观察那位吴二爷的行动举止。

而这便是大穷神人虽未离赌台,却对后院一切了如指掌的秘密。

最后,大穷神被吴二爷请去后院,他则依大穷神眼色行事,先行回到这家客栈。

这是城里的一家下等廉价的客栈。

在这家客栈落脚的,多为负贩者流,房外的大庭院,便是骡棚马厩,尽管门窗紧闭,一阵阵骚臭味,还是直往人鼻孔里钻。

好在弓展并不在乎这些。

他从小到大,从没有过养尊处优的日子,他也不稀罕那种只会把一个有志青年培养成另一个颜如玉的生活。

所以,他回栈后,自己买了一点酒菜,关上房门,悠哉游哉,自得其乐。

他有过一次被断肠人萧飒栽脏的经验,对这次背上颜府窃案的黑锅,他本有自己的主张以及行动的方式,他因为半路上插进一位大穷神,他为尊重对方的辈份,以及不忍违拗对方的一番好意,他愿意先听这位前辈的安排。

同时,他还发觉,这次颜府的窃案,发生的时间似乎也太凑巧了一点。

窃案早不发生,迟不发生,偏偏发生在他进颜府的当夜,这里面是否另有文章,亦颇耐人寻思。他乐得趁此机会,先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加以推敲一番。

(四)

大总管黄必烈不愧为吴二爷倚重的心腹人物。

偌大一座长沙城,若想在短时间内,去找出三名有意隐藏行踪的江湖高手,恐怕就连吴二爷自己都得承认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这位黄大总管,经过一番细心的盘算安排,居然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就找出了断魂三虎在城中的秘密落脚之处。

黄大总管回来向吴二爷报告:“回老东家,断魂三虎的下落已经查出来了。三虎目前歇脚处,是北城的慈云庵。”

吴二爷像上吓了一跳:“慈云庵?你说的是靠近北城门那座,尼姑庙?”

黄必烈道:“不错,就是那座尼姑庙。”吴二爷道:“三个大男人,住在一座尼姑庙里,这成什么体统?”

黄必烈微笑:“就因为这事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住在里面的人,才更显得安全!”

吴二爷点点头,沉吟不语。就在这时候,三总管张小呆进来了。

张小呆进门抱拳道:“汤大爷派人来过来请东家立即过去一下”

吴二爷皱皱眉头,挥手命张小呆先行退下,然后转身向大穷神道:“前辈圣明,已知道颜府窃案与我吴某人无关,而前辈认为涉嫌颇重的断魂三虎,如今也已查出了下落,前辈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

大穷神不住的点头,不住的说着:“好、好、好……”

他说好的意思,并不是他顺着吴二爷的请求,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他说的这几个好字,是正面的赞美词。

被赞美的人,就是吴二爷。

这位吴二爷自从在前厅赌场子见到了他,先后一个多时辰,言行举止方面,几乎找不到一丝暇疵来。

这位遭遇重大的事故,周旋应对的定力和耐力,不由得令人觉得那位活无常麻竹庭死得实在一点也不冤枉。

今天,双方若是易地以处,相信必然是另一种结果。

最低限度,当这位吴二爷去敲诈勒索一个人时,他绝不会不替自己留一条退路。

就算他对自己的一身武功很有把握,他也不会毫无提防的行走在对方两人的中间,为自己造成一种即使不受骗“看怪鸟”也会遭到“夹杀”的局面。

大穷神离去时的神情,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狼狈之至。

但吴二爷仍然恭送如仪,礼敬如初。

望着大穷神远去的背影,大总管黄必烈低声道:“这老家伙看上去毫无惹眼之处,老东家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尊敬?”

吴二爷笑笑道:“好在这只是你黄老大的想法,要如果我吴二也有这种想法的话,今天这座富贵赌坊纵然还能存在,恐怕也得另换一个东家和总管了。”

大总管黄必烈吃了一惊道:“这老家伙难道竟是‘十八怪’中的‘饕餮双怪’之一?”

吴二爷道:“再往上猜。”

大总管黄必烈一呆道:“江湖五奇中人?”

吴二爷笑道:“现在你对我对这老家伙的尊敬,还感不感觉奇怪?”

(五)

汤大爷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气冲冲的道:“老二,你说这种事情气不气人!像九疑三狐和辰州双熊这批货色,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一开口就是几百两几百两的要,好像一点都不把我汤中火看在眼里!”

吴二爷赔笑道:“老大,您先别气,这件事情好解决。”

汤大爷道:“好解决?今天到目前为止,已打发了二十多批,这样下去,我汤中火不被这些浑球掏光了才怪!”

吴二爷道:“我那边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大这边如果一时应付不来,等下我叫人先拨个三五千来给老大舒缓舒缓一下就是了。”

汤大爷大为感激,忙道;“这倒也不必。不过,这总不是个办法,往后日子还长得很,我们总得想个什么主意堵住这个漏洞才好。”

吴二爷忽然张望了一下道:“麻师爷呢?碰上这种事情,他该出面拿拿主意才对。”

一提到麻师爷,汤大爷火又大了:“他呀!嘿嘿,抽烟、喝酒、玩女人,随时在场,样样有份。赶上有正经事儿要办,要找他这位仁兄就不容易了。”

吴二爷皱眉道:“麻师爷不是这样的人啊!老大派人四处找过没有?这两天城里好像乱得很,也许来人之中有他的朋友,偶而出去酬酢一番,也是免不了的。”

汤大爷道:“就算有应酬,也交代一声,才是道理。”

吴二爷忽然倾身向前,在低声音道:“听说第一楼昨夜有人闹事?”

“你那边也听到了消息?”

“是赌场子里传出来的。”

“伤了几个人而已,损失有限。”

“老大,损失几个人手,是小事情。另外有件事情,老大可要多多留意一点才好。”

“什么事情?”

“我那边刚才接到密报,说天门山吴火狮那老杀才手下的断魂四虎,其中有三虎如今正潜伏在北城慈云尼庵中,而昨天在第一楼闹事的,又是四虎中的暴虎,这两件事情,决不是巧合,要说不定颜府大窃案,都跟这批家伙有关……”

“老二你认为颜府的窃案,就是这几个家伙动的手?”

“小弟意思是说,颜府窃案纵然不是断魂四虎下的手,下手的人也必定是四虎的同路人。”

“何以见得?”

“昨天夜暴虎单独前往第一楼闹事,就是个好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这是四虎有计划的行动。一人出面闹事,以分散你老大的注意,好让其他三虎便于暗中行事。”

“唔——有点道理。”

“怎么没有道理,如果四虎有意正面跟咱们哥俩冲突,他们为什么要将人力分开?三虎躲在一座尼姑庵中,又是为了什么?”

“对,对,还是老二你有脑筋,竟想到了这一点。”

“小弟还有个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

“咱们兄弟面前,一个外人没有,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小弟担心我们那位麻师爷突然失踪不见,说不定就跟这件事有关连。”

“你说那厮吃里扒外,跟吴火狮那边的人勾搭上了?”

“一般说来,麻师爷应该没有这份胆量。但是,颜府这次遭窃财物,价值实在太惊人了,如果对方答应他厚厚的分他一份,事情就很难说了。”

汤大爷脸色发青?不断的点头:“老二这种猜测,越想越有可能。姓麻的鬼点子多,跟我也跟了不少年,说起来对我还算忠心,这个家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贪财。”

“所以,我说——”吴二爷身子又凑近一点:“咱们哥儿俩应该合计一下,设法干掉了另外那三虎,等于是杀鸡敬猴,今后不但再没有人敢上门,更说不定可以查出颜府那批财宝,嘿嘿……”

(六)

一个人身上如果突然多了几百两银子,日子似乎也不怎么好过。

九疑三狐目前的情况便是如此。

三人先在城里最有名的湘菜馆里叫了一桌酒菜,一个时辰吃喝下来,酒也够了,饭也饱了,但三人总是觉得心头虚虚荡荡的,好像还有一些什么地方没有填足。

癞狐提议去玩女人。

恶狐提议去赌两庄。

毒狐则认为玩女人大伤元气,赌钱没有私赢的把握,最好的消遣方法,不如找有油水的主儿,再去狠狠的敲上一票。

等荷包装足了,还愁没得嫖没得赌的?

癞狐和恶狐思量了片刻,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长沙城中,除了一位汤大爷,谁是一个可行之有效的对象呢?

毒狐想去找吴二爷,癞狐认为不妥当。

他说:“汤大爷要面子,喜欢充老大,跟咱们过去又有点交情,敲起来当然方便。这位吴二爷,听说可不是好玩的。”

毒狐道:“哪点不那玩?”

癞狐道:“听说这老小子善于收买人心,手底下养了不少狠角色,而且老小子本身就是个扎手货,万一敲砸了锅,可不容易收场。”

毒狐道:“那要去找谁好?”

恶狐忽然插口道:“去找镇湘镖局怎么样?这座镖局常保湖南道上的镖,咱们三兄弟在湘南道儿上,也算是知名人物,谅他们应该不敢不买我们的帐。”

癞狐摇摇头道:“也不妥当。”

恶狐道:“为什么不妥当?”

癞狐道:“镇湘镖局据说有汤大爷一半的股东,我们刚拿了汤大爷不少银子,如今又去搅和他的镖局,如果传说出去,恐怕不太好听。”

恶狐叹了口气道:“长沙我只来过两三次,地方上情形不熟,这样一说起来,我就不晓得该向何处下手了。”

毒狐道:“长沙是三湘首善之区,富庶得很,只要咱们兄弟拿点狠劲出来,就算对颜府窃案沾不上边了,捞点小油水,总不成问题。”

癞狐忽然轻轻一敲脑袋道:“我想起一处地方来了。”

恶狐毒狐齐声道:“什么地方?”

癞狐道:“靠近北城门的慈云庵。”

“慈云庵?”两狐同时一怔。

毒狐眨着眼皮道:“老大的意思,是要我们去向一群姑子头上刮油水?”

恶狐也不以为然道:“就算这座慈云庵的香火鼎盛,收的也不过是几文香油钱,好处终究有限,而且,主意动到出家人头上,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癞狐笑笑道:“你们有这种想法,只怪你们根本不清楚这座慈云庵的秘密!”

恶狐一怔道:“一座尼姑庙,会有什么秘密?”

癞狐又笑了一下道:“你们想问个清楚是不是?好,我告诉你们:第一、这座慈云庵的香火并不鼎盛。它全年的香油钱,加起来也不够咱们兄弟一顿吃喝的。第二、它名义上一座尼姑庙,事实上,它里面的姑子,连半个真尼姑也没有!”

毒狐愕然道:“这算什么尼姑庵?”

癞狐笑道:“把它当作一座尼姑庵的,全是城里那些像你们一样,不知道该庵秘密的人。”

毒狐道:“这座尼姑庵里面住的即不是真尼姑,又不靠香火钱的收入维持生活,她们……难道……难道……像第一楼,像百花院……那些姑娘们一样……靠……靠……活下去?”

癞狐笑道:“你猜得不错,但也只猜对一小半。”

毒狐道:“一小半?”

癞狐道:“是的,也许还不到一小半。”

毒狐道:“我听不懂老大的意思。”

癞狐笑道:“你们当然听不懂。就是长沙本城的人,能听懂这番话的人,也没有几个。”

恶狐道:“老大别卖关子了,叫人听得心痒痒的,好不难受。”

癞狐笑道:“那我就跟你们实说了吧!这座慈云庵,乃是一处少数知名黑道人物经过长沙的联络和休息站!”

恶狐道:“什么叫联络休息站?”

癞狐道:“我没有在这座慈云庵落过脚,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我所知道的是:这座尼庵里,往常大概总有五六名尼姑,个个年轻体健,貌美如花,而且,人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毒狐道:“那我们找去这种地方干什么?万一油水捞不着,反落个灰头土脸,岂非自讨无趣?”

癞狐笑笑道:“听我说下去,我还没说完呢!”

恶狐轻轻拉了毒狐一把,意思叫他别胡乱打岔,等老大说完了再发问还不迟。

癞狐接下去道:“这座慈云庵,当初据说也是座规规矩矩的尼姑庙。后来被一名江湖女魔头看中了,便将原来尼姑赶得精精光光,而以自己的几名女弟子滥竿充数。起先这女主人魔头只以慈云庵为落脚点,倒没有什么劣迹,只是日子一久,便愈来愈不像话了。”

“怎么个不像话法?”恶狐不知道在转什么念头,突然兴趣大增。

癞狐笑道:“奶奶的,这里面的花样经,你tā • mā • de是一等一的大行家,干嘛明知故问?”

恶狐嘻嘻一笑,咽了口口水道:“这样说起来,就是不为了捞油水,我们也该去走走了。”

癞狐忽然板正了面孔道:“不过,我已经说过了,这座慈云庵不是一处普通的地方,大家等会过去时,可要千万小心一点,弄得好,财色兼收,弄不好,性命不保,你们两个可要替我收敛一点,相机行事,不得卤莽。”

恶狐笑道:“咱们哥儿个,都是老江湖了,这一点那还用你老大吩咐?”

(七)

薄暮,慈云庵。

木鱼梵唱,钟鼓悠扬。

走在最前头的恶狐不期然止步扭头道:“老大,你会不会弄错了地方?”

癞狐道:“弄错了什么地方?”

恶狐手一指道:“你听,人家正在规规矩矩的做功课,如果里面住的,都是一些假尼姑,她们哪有这份闲情来拜忏念佛?”

癞狐笑道:“这间尼庵的住持法力大得很,她要如没有这套伪装功夫,她们的秘密岂不早就被人识穿了!”

恶狐迟疑了一下,只好硬起头皮,继续向前走去。

佛堂中,一灯如豆。

三名年轻的女尼,合掌端端正正的跪在佛盒前面的蒲团上。

两名年事稍长的尼姑,则分立两端,专职敲击法器。

五尼吐语如莹,梵唱顿挫动人。

三狐贴伏前殿殿脊后,四下搜视。

癞狐低声道:“今晚这座慈云庵,看来平静得很,可说是咱们兄弟动手的大好机会。嗨,老二跟老三,你们两个的意思,咱们哥儿是先要人后要银子?还是安全第一,只要银子,不要人?”

恶狐道:“咱们哥儿,女人见多了。有了银子,还愁没女人?我认为办正事儿要紧,银子第一!”

毒狐道:“我说老二没学问就是没学问。”

恶狐道:“好,我承认我没念过书,既然不识字,当然没学问,你有学问,你说!”

毒狐道:“老大说过了,慈云庵不是一处普通的地方,要如果咱们哥儿插不了手,银子、女人,咱们一样也别想!像今晚,是个例外,那只能说是咱们哥儿运气好,既然遇上这种好运道,慌什么?我的意思是,慢慢来,既要这些娘们,也要银子;痛痛快快,享受个满汉全席。吃不完的,再兜着走!”

恶狐无言以对。

癞狐点头微笑。

毒狐踌躇满志的接着道:“不过,有一点,我可完全同意老大的主张。庵里这批雌儿,不比咱们平时逼奸那些娘们。老二的急性子,可得忍着点。别还没沾上一点鲜味儿,就先弄得鸡飞狗跳,那可就要倒尽胃口了!”

(八)

三名年轻的女尼,一式缁衣巾,于暗弱的灯光下,益发显得三张脸蛋儿的白嫩、俏丽、妩媚。

两名年事稍长的灰衣女尼,也不过分别是四十左右,跟三十出头的光景。

这两名年长的灰衣女尼脸上,均垂覆着一幅面纱,举止疾徐有致,神态颇为庄严。

太阳已下西山。

暮霭朦胧。

三名佩刀壮汉,悄然出现慈云庵中殿天井。

来的当然就是九疑三狐。

三狐之间的年龄,虽然相差不到十岁,但长相、身材、衣着各方面,却有着极大的差异。

毒狐年纪最轻,长得也最端正,身材适中衣着光鲜,除了一对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位置分配不正之外,一般说来,还算有点看头。

老二恶狐,浓眉、三角眼、脸横肉,一付凶相。

他大概自己也清楚他这副相貌不太讨人喜欢,所以,他脸上经常总是堆满了笑容。

只可惜他不笑还好,一笑就像猩猩翻转上唇,野狼露出大尖牙,只有令人更觉得恶心而恐怖。

癞狐排行老大,是三狐中最矮小的一个。

他不仅身材矮得像个株儒,长相和装份,也最引人注目。

不论春夏秋冬,这位癞狐头上,总少不了一顶帽子。脸上的络腮胡子,任其乱如杂草,也从不梳理。他的一双手,除了喝酒或拔刀,经常总是插在对襟短褂两边的衣袋里。

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其貌不扬,故意弄成这付打扮,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不是。

他是因为小时生过癞疮和毒疮,头、脸、双手,到处是疤,见不得人,所以,他才不得不藏起双手,才不得不以帽子跟胡子,来遮掩他头顶上,以及面孔上的那些坑坑洞洞!

可是,说也奇怪,三狐中虽以这位癞狐生得最丑,但却以这位癞狐最喜欢接近女人。

以他仁兄这付熊样子,在女人面前受欢迎的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因此,这位癞狐的性格,也就越来越暴戾。

他喜欢玩女人,但也最仇恨女人。

湘南一带,这几年发生的无名奸杀案,八成以上差不多都是他这位癞大仁兄的杰作。

这也正是恶狐和毒狐都不知道长沙有座慈云庵,而这位癞狐却能将庵中的秘密,打听得一清二楚的原因。

法器和梵唱,速而寂止。

五尼不约而同,一起扭头望向殿外院中。

三狐相继登殿。

年事最长的那名女尼迎上一步,双手合什,微微欠身,打了个问讯:“贫尼悟缘,是本庵住持,三位施主突然光临敝庵,不知有何指教?”

三狐之间,有个默契。碰上这种文场,差不多总是推由年轻而卖相好,又兼口齿伶俐的毒狐出面答话。

毒狐趁悟缘女尼挽首之际,迅速溜了两名兄长一眼,悟缘尼语音甫顿,他立即抱拳含笑道:“在下三兄弟来自湘南九疑,久仰慈云庵的师父们心肠慈悲,如大士化身,如今路过长沙,特地前来向诸位师父们叨扰一顿素斋。”

悟缘尼又欠了欠身子道:“今日天色已晚,贫尼等措办不及,愿三位施主明日请早。”

恶狐突然想起对方拒而不纳,很可能跟自己忘了露出笑容有关。

于是抢在毒狐前面,堆起一脸笑容,接口道:“师太用不着麻烦,我们三兄弟随和得很,庵中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好了。”

那名年纪稍次于悟缘尼的女尼,忽然向悟缘尼合掌道:“师父,这三位施主远道而来,说来也是一种缘份,我们就依这位施主的意思,将就点为他们张罗一顿斋饭吧!”

癞狐心底不由得暗暗喝采。

“还是这娘们上路!”

他虽然一向仇恨女人,而且来意不善,这时却不禁对这名善解人意的女尼有了好感。

悟缘犹豫不决,恶狐怕事情再起变化,忙转向那名女尼抱拳道:“那就请这位师父费心了。”

那女尼和悦地道:“贫尼了因,是本庵知客,以后尚望诸位施主时时光临敝庵,多种善因,早结善果。”

恶狐忙笑道:“当然,当然。”

了因尼带着三名年轻女尼走了。

悟缘尼只好向三狐逊让道:“三位施主,请随贫尼前去云房里奉茶。”

(九)

这间云房虽然不够宽敞,但收拾得却很洁净整齐。

癞狐第一个深感满意。

因为他以前从没有享受过这种情调。

以前,他虽然沾污过不少女人的身体,但方式却永远不外乎两种:不是以大把银子作为交换,便是以尖刀加以威胁!

像今晚这种先享用一顿温馨的招待,再来图恣意大嚼的猎艳方式,几乎使他还没沾上一滴酒,就已进人飘飘欲仙状态。

没有隔多久,斋饭上桌了。

菜色丰盛,居然还有酒。

而最令三狐兴奋的,并不是丰盛的菜色,而是那三双端上酒菜盘子的纤纤玉手。

当三名年轻的女尼中,那个叫净月的女尼端上一盘木耳炒新笋时,恶狐心痒痒难熬,忍不住伸出禄山之爪,在桌底下试探着偷偷摸了净月的小腿一把。净月脸孔虽然有点发红,但仍力持镇定,未予呵斥或闪避。

这使恶狐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因为,这位狐老二以前也从未享受过这种情调。

恶狐色胆一宽,索性一把将净月尼的一双小腿紧紧搂住。

同时仰天露出一脸他认为很叫女人着迷的笑容,毗着上面一排大黄牙道:“小师父,你长得好标致啊!坐下来陪三位叔叔喝一杯,怎么样?”

净月尼轻轻挣了一下道:“你放手,不行,等会被师父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恶狐道:“你说的师父,是哪一位?”

净月尼道:“了因。”

恶狐嘻嘻一笑道,“没关系,我们老大对你们那位师父很有点意思,等会儿叫我们老大跟她打个招呼就是了。”

净月尼又挣了一下道;“不行,你放手,我还要去厨下帮两位师姐准备饭菜。”

恶狐一怔道:“饭菜不是都上齐了吗?还耍为谁准备?”

净月尼道:“这是家师的意思,她说:‘三位施主是湘南道上响叮当的人物,今夜说不定会在本庵招待一些道儿上的朋友……’”

癞狐原就对那位了因颇具好感,如今听得这样一说,更是乐不可支。

他意气风发的睥睨着恶狐。毒狐道:“怎么样,老大我有没有说错?你们现在总该相信长沙这座慈云庵,不是一处普通地方了吧?”

恶狐又将净月尼的小腿搂紧了些,抢着解释道:“别费心了,小乖乖,今晚就是我们三兄弟,不会有别人找来这里的。”

说话之间,另一名叫净云的年轻女尼,又捧着一碗热汤走进云房。

这下轮到毒狐不老实了。

毒狐等她放下汤碗,也学恶狐的老方法,伸手把净云双腿紧紧搂住,嘴里也不干净的说了几句黄话。

这名净云尼居然也没有抗拒。

毒狐因恶狐有例在先,知道老大癞狐的判断不差,这座慈云庵的尼姑,的确不是什么正正当当的出家人。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手腕一带,将净云尼抱上膝盖,搂进怀中。

“小宝贝,让三爷亲下。”

恶狐见毒狐后来居上,于是老实不客气,也将净月尼抱进怀里。

落了单的癞狐,勉强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闷酒,心头痒痒麻麻的,愈看愈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离座而起。

“屋子里好像闷得很,我去外面转转。”

他跟恶狐和毒狐的口味不同,他中意的女尼,是那个三十出头,有着少妇风韵的了因。

他现在想去找的,就是了因。了因守在一盏青灯下,正在静静的翻阅一部《景德传灯录》。

癞狐带者满脸酒气推开房门走进来时,了因慢慢的抬起头来,脸上毫无讶异惊惶之色。

这使得癞狐的色胆不由得又壮了几分。

了因掩卷蔼容道:“施主已经用过了斋饭?”

癞狐打躬作揖的道:“是是是,用过了,斋饭很好,比在馆子里叫的还要好得多。”

了因道:“施主如今来找贫尼,是不是另外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换了平常时候,依了癞狐的本性,这时早已一口吹熄油灯,像饿虎扑羊般的扑过去了。

但是,这里终究是座佛堂。

再加上了因穿的是一袭袈裟,面前摆的又是佛学书籍。古老的因果轮回传说,常令人在脑海里不期然浮起一些黑白无常、夜叉小鬼、牛头马面,以及十殿阎罗等种种可怕的形象。

癞狐虽然没有念过几天书,寺庙却进过不少。

他今晚喝的酒不多,神智还很清醒,所以,他还能克制得住心头的那股熊熊欲火。

“我是,我是——”他忽然福至心灵:“我是想来向师父讨教一点学问。”

“学问?”了因有点意外。“什么学问?”

“听说佛门弟子都会参禅,而且,参起来很有趣,难得碰上今天这种好机会,我想来跟师父学几首。”

“学参几首禅?”

“是的,在下大字不识一个,只要学上个三两首就行。”

了因尼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虽然不是个真尼姑,但为适应目前的身份和环境,佛经佛典,多少也还涉猎了一部分。

如今,眼前这个土匪头儿,明明是为了某种动机而来,居然不肯开门见山,却偏偏要文诌诌跟她谈禅。

最好笑的是,对方竟将“禅”当“诗”一般以“首”计“数”!

了因忍住笑意,又问道:“施主想学什么禅?”

癞狐道;“欢喜禅。”

了因脸色,倏地一变。

但她掩饰得很好。

在癞狐尚未觉察之前,她的神色即已恢复自然。

她淡淡笑了一下道:“贫尼才疏学浅,道基不厚,还没听说过什么叫做欢喜禅。”

癞狐道:“在下也弄不清楚什么叫做欢喜禅,只记得很久以前,一些道儿上的兄弟聚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提过这么一句,结果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所以,我猜想这种禅参起来一定很好玩……”

了因察言辨色,看出癞狐说的似乎不是假话,不禁深感迷惑,同时也有点失望。

于是,她试探着接下去道:“贫尼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做欢喜禅,却听说xī • zàng喇嘛教有一种欢喜佛,不知施主见过这种佛像没有?”

癞狐摇头:“没有。别说没有见过,听也没听说过。”

了因目光微微一转,注视着癞狐道:“这样说起来,三位施主今晚前来敝庵,就是为了吃一顿斋饭,参一参欢喜禅了?”

“是的,师父慈悲。”

“好,来吧,我们去里面查查典籍,且看欢喜禅怎么个参法。”

欢喜禅怎么个参法?

相信很多人都听过欢喜禅这个名称。

事实上,成年男女,差不多都有过参欢喜禅的经验,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他们参的是欢喜禅而已。

这一边,癞狐一走,老二恶狐和老三毒狐,益发放肆起来。

净云被毒狐紧搂着,亲得喘不过气来,只好反客为主,双手搂着毒狐的脖子,轻喘着道:“不要在这里——”

毒狐大喜,如奉纶旨。

“去哪里?”

“隔壁。”

于是,毒狐将净云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这间云房,进入隔壁另一间乌灯黑火的云房。

如今,原来的这间云房里,就只剩下恶狐和净月这一对了。

恶狐是个大老粗。

人粗。

性急。

这种性格的人,唯一的长处,便是经常都能利用最简捷的方法,达到他相达到的目的。

“呼!”

他一口吹熄油灯,一脚踢开板凳,将净月往地上一放,然后便像一只大狗熊似的压了上去。

“二爷!”净月喘呼。

“等下再叫,乖乖。”

“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

“二爷,您先听我说句话。”

“有话等会儿再说。”

“不,二爷,您不知道,我们这座慈云庵,今晚马上就有人要来。”

恶狐听了,不觉一呆。

“有谁要来?”

“金钟大侠。”

恶狐脑门一嗡,一腔欲火,顿时消去十之bā • jiǔ。

“你说的是江河五奇之一的金钟大侠古一豪?”

“是的。”

“他也是你们这座慈云庵的常客?”

“是的。”

“他来这里找谁?”

“家师了因。”

“你怎知道他今晚要来。”

“他派人通知过了。”

“那么,我们老大——”恶狐有点发慌:“等会要是给那个老家伙碰上了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们老大的本事了。”

“我们老大怎么会是那老家伙的对手。”

“那你就最好失去跟你们老大打个招呼。”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三位一进门,就那么凶巴巴的,我们又摸不清三位的身份,谁敢多话?”

“真tā • mā • de扫兴——”

恶狐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拉拉裤腰,往外便走。

净月忽于身后低声说:“慢一点,二爷。”

恶狐扭头道:“什么事?”

净月微笑道:“您的佩刀掉下来了。”

房里没有灯,恶狐伸手腰间一摸,果然只剩下一柄空刀鞘。

“刀在那里?”

“这里。”

“拿来!”

“好。”

净月递上佩刀。

也许是光线太暗淡的关系,恶狐并没有能及时接住这把刀。他接住的是刀柄。

当他双手握住刀柄的时候,刀尖已穿透他的胸膛,从他背后带着一片殷红冒了出来。

恶狐踉跄绊出两步,嘶声道:“臭biǎo • zǐ,你,你,好狠……”

净月以指立唇,嘘了一声道;“小声点,隔壁有人,别惊吵那位三弟的好事情。”

隔壁的毒狐并没有受到吵扰。

毒狐是个情场老手。

他因为年纪轻,人又长得帅,在这一方面,他很少像老大癞狐和老二恶狐那样,对女人使用强迫手段。

他认为,不管是哪一种类型的女人,那怕jì • nǚ也好,都必须对方心甘情愿的奉献,就算是伪装的,也得装个七分像,玩起来才够味道。

所以,他一上床,就将净月放开了。

这个俏尼姑的身子他是占定了。

现在他要先占她的心。

“小乖乖!”他柔声道:“三爷刚才那样欺侮你,你是不是觉得三爷的行为太粗鲁了一点?”

“问你自己啊!”

“三爷向你赔不是。”

“欺侮了人家,赔了一声不是就算了么?”

“那你要三爷怎么办?”

“我要三爷送我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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