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3)
第三天,驼侠已然很顺利地取得“蛇低头”灵药回到客店,撬开仇恨牙关,将“蛇低头”和酒灌了下去。
仇恨在驼侠的一阵按摩之下悠悠醒来,睁眼看处,只见床边立有另一不认之人,不免面现惊色,朝丐侠上下不停打量。
驼侠心里有数,连忙手一摆,道“恨儿,这是九州八奇的丐侠勿老前辈,这次多亏勿兄援手,讨了灵药,当面谢过。”
仇恨一听就要挣扎起来,丐侠知意,伸手一按,道:“毒未除尽,尚须静养,不能劳动,还是乖乖躺着吧!”
仇恨只得仍卧着不动,以感激的目光,疑视这武功奇高却不修边幅的老者,道:“感谢前辈相救,仇恨今生不死,定当回报大恩大德……”
丐侠嘴角露出笑容,道:“你义父与我老叫花有数十年的交情,这点算得了什么!以后彼此不许再提这类客套话,我老叫花生来就讨厌听这些个。”
仇恨一眼瞥及雪儿倚在床角,容颜憔悴,衣发不整,想必是为了自身而数日不休不眠,不由心中一阵难过,但仍强装笑容,道:“雪姑娘,为了我这一点伤,把你害苦了,实在不好意思……”
雪儿见他醒来,心中已是高兴万分,又见他道出开怀之语,就如同服下一剂良药,把连日的辛劳,一扫而空,展开嘴角笑容,道:“只要仇哥……”
刚说得三个字,她又突然止住不语,原来她是想叫仇哥哥的,但是碍于两位长辈在旁,感觉不好启齿,然而事实上已然叫了出来,故而心情矛盾,一时又讲不下去,只好低着头,羞得满脸飞红。
两老知趣,连忙退出房外。
仇恨会意,暗中感激义父顾虑周到,右手微微抬起一招,笑道:“雪妹,真难为你,为了我,让你忙成这个样子,快过来,给我看看。”
雪儿这一高兴,就象婴儿见了慈母般的横跨一步,依在仇恨胸前,埋着头道:“仇哥哥,只要你赶快好起来,就是要我十天不睡,我也甘心情愿。”
这几句话仇恨有如服下甘露琼浆,一阵甜意掠上心头,他想着雪儿的多情,又想着她的痴迷,然而当他又想到曾有远离至亲的翠儿时,不由心头微颤暗道:“不能!不能!我不能这样滥施情感,我不能这样三心两意,翠姐姐为我陷身龙潭虎穴,生死未卜我又怎能移情别处!况且还有萍萍,还有魏苇,我不能再下这种情孽,我要反省,我要自制……”
想到这,他那正在雪儿身上抚摸的手,骤然停止抽开,就象触了电似的那么突然,雪儿缓缓抬起头来,忽觉仇恨眼中露出异常光芒,不禁一怔,急道:“仇哥哥,你在想什么呀?怎么眼光那么吓人哪!”
仇恨被她那惶急的脸色和关心的真挚,感动得不敢把心中所想剖白,只好尴尬一笑,随道:“我是在想将来如何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雪儿经此一说,纯洁的心灵焉有不信之理,只见她低垂着头,轻轻言道:“我不希望你的报答,只愿你不忘我的一番心意就行了。”
仇恨正感无言对答之时,驼侠邵松、丐侠勿弃已然连袂踏进房来。丐侠为了证实“武林帖”的真假,一再逼着驼侠显示,驼侠无奈只好借词支使雪儿暂避一时,掏出仇恨胸前所藏的“武林帖”亮了出来。
既经证实,丐侠自是眉开眼笑,兴高彩烈,就象小孩过年似的手舞足蹈,天真之极,说道:“老头,我老叫花面壁一年,天天吃些飞禽走兽,实在也吃腻了,而且一年当中酒未沾唇,今天既是你义子得救,也使我老叫花免除四年之忧,咱们二老今儿个痛痛快快喝上两怀。老头,你看怎么样?”
驼侠一来感激他对仇恨有救命之恩,不愿扫他的兴,二来自己连日辛劳,酒瘾也发,遂附和道:“此议甚好,俺老头舍命陪花子便了。”
按下二老上街饮酒不提,且说房内仅剩仇恨,雪儿两人,仇恨心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将挑起情欲,忽又想起日前雪儿未答之事,遂道:“雪妹,前几天我问你因何师徒流落街头卖艺之事,你还没说,趁此无事,你不妨跟我说说,如何?”
雪儿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然后说道:“这事我也不大清楚,只听师父说过,是为了寻访一个人,所以装着江湖卖艺的东奔西跑,已经有两年之久了。”
仇恨转变话题道:“你的身世是否可以说给我听听?”
雪儿略为沉思,显着迷惘的神色,道:“这话你可连我都问住了,我的身世,自己都不知道,从小双亲均无,跟随着白衣婆婆,五年前白衣婆婆又将我送给师父为徒……”
仇恨突然插嘴问道:“白衣婆婆又是何人?”
雪儿道:“白衣婆婆性情古怪,自从我呀呀学语开始,白衣婆婆就要我这么叫她,当我懂事以后,我曾要求白衣婆婆让我以师徒名分相称,可是她却坚持不肯,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不过据我推测:白衣婆婆象是受过很大打击,她说过今生绝不收徒,言下之意似是恨透人生,但白衣婆婆武功之高甚是难测,我的武艺大半都是她所传授,师父只是在轻功方面给我指点。”
仇恨道:“如今白衣婆婆又到哪儿去了?”
雪儿道:“白衣婆婆五年前把我送到燕山师父之处后,闻说前往西湖会友,一直到现在杳无音讯。仇哥哥,你也该将你的身世告诉我吧!”言毕,美目以殷切的眼光,期待他的答复。
仇恨感到她的身世甚为可怜,同情之心油然而起,适才所做的决断,已在心中打了折扣,见她双眼流露真挚之情,遂将己身经过简略说了出来。两人各怀同情之心默默无言。
翌日,仇恨已能行动自如,唯有左臂自手腕以下,仍然麻木不仁,仇恨曾经三番两次,集中精力,运至左掌,然而却仍无起色,不由暗暗发急,心想:“家仇师恨,一件均未报复,如若就此残废,岂不枉生人世。”
柔肠寸断,忽然悲从中来,悲愤牵动真气,余毒随之上升“哇”的一声昏死过去。
丐侠一看不好,忽然一跃上前,骈指为戟,朝着仇恨的手臂重重一戳,仇恨这才醒转。
这乃丐侠急救蛇毒的绝技,耗自己真元之气,替仇恨阻滞了掌上血液的流动,免得毒气急速上升,驼侠、雪儿猛然省悟,不由双双凝视丐侠,发出感激的目光。
仇恨吸了口气,叹道:“手已残废,生而何欢!”
雪儿带着近乎要哭的口吻,道:“仇哥哥,你别急,师父回来,定能痊愈的。”
驼侠则以教训的口气说道:“恨儿,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么一点小小的苦难都忍受不了,将来如何能担当重大的责任!何况勿前辈的‘蛇低头’灵药已将毒除了十之bā • jiǔ,只要余前辈的‘解毒仙丹’一到,一切都没问题,现在还没到绝望的程度,你庸人自扰些什么!”
仇恨听了两人说话,心想也对,只要余老伯一到,什么都可解决,我又何必自作紧张?既然想通,心境也就不象适才似的急了。
数日后,燕山孤老余千由燕山取得“解毒仙丹”,回到客店,众人皆以极其欢欣的心情围着余千,看他施药。
燕山孤老余千取出丹药,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刀,嘱咐雪儿紧握仇恨手腕,用银刀在他掌心交叉划个十字,然后要雪儿慢慢由上而下,如是几次,把余毒推按出来,一面挤,面把药洒了上去。渐渐的只见挤出的血,由黑变红,终于鲜红,燕山孤老连忙喝止,用银刀挑了大量的丹药,刺入十字当中,随即包扎起来。
仇恨左掌本是麻木得毫无知觉,可是经此一来,顿觉全身一爽,而十指亦能活动自如,不由当时跪在余千身前,道:“多谢余老伯救命之恩,此生没齿不忘。”。
燕山孤老余千叹了一口长气,道:“倒是了却老朽一桩心事了!”
众人除驼侠外,均感奇异,仇恨既已痊愈,自应高兴才是,因何反而叹气,并道出那么一句使人听了费解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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