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沃野隐忧（1/4）

高欢突然问出“孔雀酋长准备的差不多了吧”这具话，仔细观察阿巴泰的表情，基本可以断定三四年后发生在沃野、怀朔、武川三镇第一阶段的所谓“六镇起义”，就是匈奴遗族破六韩部落提前密谋的有准备的民族分裂主义行径，绝不是什么被压迫人民对残暴统治的反抗。反倒是发生在定州左城（今河北唐县西）的二次起义属于这个范畴。其实，“六镇起义”的准确定义，既不是起义，也不是造反，应该称之为“六镇之乱”。

国家之乱，绝不是单一的原因所能导致的。任何国家，任何朝代，庶民百姓如果不被逼到绝路，没人会冒着杀头之罪参与bào • luàn的。而导致国家之乱的原因，也决不能简单的甩锅给君王，其中的复杂因素实在太多，十本专著都说不清楚。后世的伊拉克之乱，叙利亚之乱，乌克兰之乱，利比亚之乱，中国香港之乱，哪一个与执政当局有直接关系了？可是，哪一个又能摆脱执政当局的责任呢？执政当局也罢，制造dòng • luàn的既得利益者也罢，躺着受灾的普通民众也罢，有谁是真正的无辜者？

民众就是无辜的吗？绝大多数民众难道不是直接或间接的背后推手吗？或者说，正因为大多数民众的麻木不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鸵鸟心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理，正好助长了乱源的扩散和蔓延。看看中东难民涌入欧洲的阵势，怜悯他们的同时，难道没有怒其不争的愤恨吗？灾难来临时就知道逃跑，这样的民众真的值得同情吗？把整个国家搞乱，难道你们就是无辜的？不见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国家才能为你负责。

“高欢，要么把爷爷杀了，要么把爷爷放了，你这瓷眉棱登的不吱声算咋回事？”大胯骨脱臼的乌都腿脚不能动，但嘴巴不受影响。

脑子里正在思想天地之理的高欢，被乌都这个俗人给无情的打断，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反倒是流了几升老血，一直没有说话的拔胡说话了。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明显是对乌都不会察言观色的榆木脑袋不爽：“乌都，逼嘴咋那么多呢？少说两句能死啊？”

拔胡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先前姚隆审问他和阿巴泰时，他先主动认输了。一路上被人抬回来，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阿巴泰。但他能从高欢的态度中感受到一点可能活命的机会，可愚蠢的乌都就知道嘴巴逞能，这让他不得不出言制止。

高欢似笑非笑的看了拔胡一眼，让李虎找来随军医护，先给阿巴泰和拔胡疗伤。又给娄三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为乌都接骨。

娄三是接骨疗伤方面的高手。他可没有什么医者仁心的做派，冲着乌都的胸口一脚将他踹到在地，没等乌都口出污言秽语，不由分说的将一字马“咔咔”两下掰正，然后抓住一条腿一拉一拽又一推，咔嚓一声归位了。另一条腿如法炮制后也复了位。如此粗暴的治疗手法，看的在场之人一个个牙花子发酸。因为手法利索，时间太短，乌都只来得及惨嚎两声，便觉得大胯没刚才那么疼了。试着活动了一下，已无大碍，本想说一句感谢的话，忽然发现是娄三的手笔，到嘴的感谢换成了恶狠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