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那日，胤褆还将整个后宫，阿哥所，毓庆宫又转了一遍，将自家二弟，三弟，四弟，五弟，七弟，八弟，九弟，十弟，十一弟，十二弟挨个儿抱了抱，才在最后将提前为胤礽准备好的生辰礼物交给他后，回到自己的阿哥所，早早的躺在了床上。至于那晚，最后到底有几人好眠，也就终是不得而知了。

五月初一的清晨，嘹亮的号角呜呜的响了起来，胤褆穿着镶红边的宝蓝铠甲神采奕奕的站在自己的亲兵之前，等待着康熙临别前的训话。虽说他并不是主将，但这次从京城出发的所谓钦差中，却是数他的品级最高了，所以，不论是按他天生的身份，还是他现在的为官等级，都是他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位置。

康熙看着自己这个可以说已经完全长大的儿子，心里，是真的很欢喜欣慰的。不仅仅是身为皇帝的他在欣慰于一个国家将才的崭露头角，更是身为一个父亲的他在欢喜于一个优秀孩子的锦绣未来。

晨光打在胤褆此时严肃认真的脸上，微微柔和了他身上盔甲所带来的肃杀，竟让康熙的嘴角也有了浅浅的弧度。康熙突然不想说太多以往那些按照规矩来的话，对着这样的胤褆，他竟是觉得，此刻自己更加喜欢作为“父亲”的身份。所以，到了最后，康熙在交代了必须言明的事情后，就真的上前一步，将手掌按在跪在地上的胤褆肩上，重重的拍了拍，用并不算低的声音说，“胤褆，你是朕的大儿子，是你这些弟弟的表率，是好样儿的，这次，朕相信你也一定会给朕一个完美的胜利。”

胤褆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重压，抬头望向这个被铭记千古的帝王，深深的看着康熙眼中此时真真正正的期盼和温情，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对着这个帝王，这个父亲，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最后的送行没有任何的拖沓，而在胤褆翻身上马后，他回头看向那将被自己抛在身后的紫禁城，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浓浓的不舍。而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无逸斋中，那些手捧书卷的弟弟们，眼睛，也都望向了和他此去前行的相同方向。

这个并不盛大的送行后，从早朝退下的明珠和索额图难得的没有相互牵扯，只是各自极其低调的回了府中，然后，几乎同样的一炷香之后，二府的侧门都无声无息的开了又关，而半天之后的京城中，两个并不起眼的大杂院中，两批人马静悄悄的消失不见。

只不过，同样是看着手下递来的回报，明珠此时是欣慰加担心——胤褆让他绕过兵部找那些西洋传教士做的东西并不完善，这次却直接被带去战场试验，到时候，端得要看胤褆如何使用，并向兵部的那些人解释了。

而另一边的索额图此刻却没了这几日缠着明珠时的死皮赖脸，他绷着脸盯着手里的名单，看了好久，才终于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对身边候着的人说，“去，告诉太子爷，就说，他要求的人，臣已经替他送过去了。不过，也只这么一次，希望太子爷还是能够好好想想清楚，那人是什么身份，竟‘需要’太子爷如此‘操心’。”

一直低着头的灰衣人静静的听着，直到索额图说完了，且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才恭恭敬敬的又躬身行了个礼，方直起身子对着索额图说，“奴才遵命，一定会将您的话带给太子爷的。只是，太子爷也有话让奴才对您讲，太子爷说——叔公您老人家，现在还是先把您和明珠大学士的事情理清了，再来管爷是在为谁操心也不迟。”

微微压低的嗓音还是能听出少许的怪异沙哑，如果是进过宫的人物，都会马上猜出这穿的并不起眼的灰衣人确是个正牌儿太监，而与他面对面的索额图，听了这番话，虽然面上尴尬，却也终是没说什么，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苏方。

送走了苏方，索额图抬手揉了揉额角，出声唤来一直守在门外的管家，咳了咳，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样，有些别扭的开口问道，“咳，今儿送到那人府里的东西和帖子，那人，可是收了？”

老管家跟着索额图没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几年了，何时见过他家大人在除了万岁爷外的人面前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的表情？何况，那人现在还不在眼前o(╯□╰)o！心说，这次自家这位爷是真的栽了，真是，咳，十分有趣啊o(n_n)o。

心里虽然暗自摇头偷笑，表面上还是一副一板一眼的样子，老管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干干瘪瘪的声音直接回答道，“回主子的话，还是和往日一样，东西倒是都收了，帖子却直接被撕了。”

索额图听了，就知道那人还是没原谅自己，再想想刚刚胤礽让苏方传的那句话，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更加疼了。可是，对着面前的管家，他也不好抱怨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让府里的人明日还是照常把东西帖子送过去。

老管家看自家主子似乎实在没心情多说一句话了，就又行了个礼，很识趣儿的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可是，临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飘来自家主子明显是自言自语的声音，“不知道，如果我去问问太子如何和他家大哥打好关系的，会不会有用？这都是亲戚，应该也有点儿相似吧？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