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2)
往日在塞外与番兵对战的勇武在此刻仿佛如同笑话,刀光与剑影在一片殷红中反射着刺眼的光晕,脚下的土地却狰狞嗜人。一道刀口划过了沈战的颊边,血立即渗了出来,和他脸上的泥水混在了一起。
战场上的厮杀如火如荼,战场后的火光却慢慢地烧了起来。
沈战只觉眼角的火光越来越亮,大冬天的温度却慢慢地越来越高,所有人都不禁往火光的来处望去,却见西南军的营寨方向已是一片火海!
火海之中,顾淮滚了一个大圈逃出了风向口,此时他的系统面板上所有成就点全部变成了零,换来的便是这一场从敌军粮草始,燃尽了整所大营的冲天大火!
华京城墙之上,镇国公瞳孔紧紧一缩,长枪再次高高举起,“听令!全军出城,战!”
“战!”
“战便是!”乾元宫前,尚止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刃,直直地往竹舍人而去。
竹舍人微微勾唇,手中铁扇一合,脚下使力,便迎上了尚止。
二人落在乾元宫前空处之上,周围的妃嫔立即哭着躲开了去,二人手中武器皆是短兵,兵器相交的那一刻,二人的身体也重重地撞击在一起。
两人一触即离,四眸相对之时,尚止的嘴角流出一丝殷红。
“竹先生!”一声传令打破了二人的对视,嘶哑的声音却让乾元宫前的场景立即变幻,“侯爷兵败了!”
同时响起的还有皇家暗卫的声音,“王爷,西南军已降,史峰身亡,杜泰已被镇国公所俘!”
“不可能!”尚止和竹舍人还未开口,人群中一名女子的声音刺透了场上所有人的耳,竹舍人却没有往那处望去,只是看着尚止微微一笑,然后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竹先生!”旁边的人立即一拥而上,扶住了竹舍人。
那女子一步步地从人群中走出,正是始终隐在背后的德妃。她手上还抓着一拈佛珠,面上却没有了平日的云淡风轻,全然都是仇恨和狰狞。她看着面前这熟悉得仿佛昨日重现的情形,一字一顿地开口,“不可能!”
那传令兵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镇国公已遣部分兵马往宫中而来,属下,属下……”
“又是姓沈的。”德妃闻言突然恢复了平静,视线慢慢地移到了乾元宫门,“又是姓沈的。”
竹舍人的兵马慢慢地往后退,太后也借此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德妃的样子微微张了张了口,想要说些什么,“德妃……”
“你闭嘴!”德妃怒视着太后,“当年若不是你,我与郎君本会是一对佳偶!一切都怨你当年让我们进宫!今时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老虔婆造成的!你念多少佛,都赎不了心中的罪孽!”
她仰天狂笑起来,“可笑,当真可笑!多少人念太后心善!多少人念沈惠心善!当年那场dòng • luàn,沈惠明明知晓一切却不揭穿,暗中密谋让镇国公府反扑我的父亲和我的郎君,死了多少人,狗皇帝还心心念念,当她是多么柔弱无骨的女子!”
她一步一步往乾元宫走,“机关算尽又如何,最后沈惠还不是连两个儿子都保不住,自己也葬送了性命!哈哈哈哈……”嘴里还喃喃着什么,“你想要的,我会给你的……”
她忽然暴起,猛地便直接冲进了乾元宫中!
尚止一个不留神没拦住她,反应过来也转身入乾元宫,却顿时惊在了原处。
只见二皇子紧紧地抱住了德妃,面朝着尚止,眼角一丝泪痕滑下。德妃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的他那么相似的孩子,想要伸手出摸摸对方的眉眼,手提到半空,透过指缝,却看到了自己恨了半生的建元帝。
而她的胸口,一把利刃深深地陷了进去。
那一刻德妃忽然想起了当年她亲手刺入自己心爱之人胸口的那柄刀,就是那柄刀,才换来了她和许多齐氏族人这么多年来的苟延残喘和暗中机谋。
尚止看着二皇子张了张口还未发声,却听沐恩太监突然惊呼了一声,“陛下!”
他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往龙椅上而去,面前的建元帝面色红润,看见尚止还笑了一下,“惠儿,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建元帝左手拉过尚止的手,右手却提起笔,展开了一卷卷轴,“惠儿,你说我立咱们孩儿为储君如何?”他说着慢慢落笔,“唉,想来你都来见我了,我的时日定也不长了。”他停了停,写下四个大字。
传位诏书。
尚止丝毫不敢动弹,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
建元帝还在自说自话,“惠儿,虽然你曾说过不想再让咱们的孩儿入皇位争斗,但我还是不舍得这大好河山落入他人之手啊!我也没让他跟别人争了,直接给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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