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2)
县令知道旗渊的本事,立刻命人去将他请来,同时祈祷老天爷保佑,切莫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失珍贵独子。如若宇虎能平安归来,他愿折寿十年,散尽全部家当。
小半个时辰后,山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黑色骏马背上骑着一位年轻英俊的武士,腰间跨着六尺野太刀,身后背着霸王长弓和白色羽尾箭。
他行色匆匆,英眉紧蹙,身下马儿扬蹄疾奔,径直向山中浊雾冲去。
待到与县令碰面,他轻盈跃下骏马,问明情况后便要独身一人进入浊雾当中。
但那恶气十分邪异,就连站在气体稀薄的边缘,也令人感到体内一阵窒闷。旗渊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施展,不由得陷入苦思。
县令欲哭无泪,深觉救儿无望,捶胸顿足的哀叹起来。
正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行来一个男人。他身着白色狩衣,五官细腻精致,整个人如同月光般皎洁清澈,狭长的眼眸中所流露出的目光,又似罂粟般妖冶惑人。
这般世间少有的容貌,加之他翩然风雅,俊逸脱俗的气质,令人错以为他是山间雾气幻化的妖仙,而非人间俗物。
县令对美男子不感兴趣,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命人去将他打发走,此处极为危险,不是寻常人能够接近的。
然而男人并未退怯,反倒更近一步,自报姓名道:“在下安谨,是一名阴阳师。”
旗渊在京中为官时,见过的阴阳师不在少数,由于国师的原因,对奉行阴阳之道蛊惑人心的术士并无好感。是以只淡淡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县令见佟凛气度斐然,便抱了一丝希望对他问道:“阁下侍奉于哪位大人府上?”
佟凛勾唇笑道:“在下并非贵客幕僚,只是一名普通术士。寄住在家中的孩子名为边戍,与令郎乃是同窗。”
县令一听这名字,立刻垮下脸来。宇虎时常在家中抱怨边戍,言辞中也提及过他住在一个疑似骗子的阴阳师家中,所以县令心中的希望顿时破灭,继而着人将佟凛赶走。
佟凛对县令的态度不以为意,对这群人当中鹤立鸡群的旗渊道:“在下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旗渊挥动衣袖,如同驱赶蚊蝇,冷冷说道:“不必了,此处之险,非尔等民间术士可控,还是快些离开,免得性命不保吧。”
面对上前驱逐的官差,佟凛但笑不语,抬手在空中虚划灵符,瞬间便驱散了令众人苦无对策的浊雾。
县令及身后一干人等面露惊讶之色,心道此人可能并非无能之辈,赶忙改变态度上前恳请道:“还望尊驾出手相助,救出犬子,本官自当重谢。”
“大人言重了。”佟凛客套几句,见旗渊已面无表情的往狱潭而去,便跟了上去。
县令也连忙带人跟在后面。
旗渊和佟凛并肩而行,一路无话,待到山坡之下,旗渊才突然道:“你并不住在镇上,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妖怪作乱之事的?”
佟凛道:“大人忘了,在下是一名阴阳师,夜观天象便知吉凶征兆,与鬼神游魂交流,更可获悉千里之外发生的事。”
旗渊对佟凛并无反感,反而为他的容貌气质所惊艳。只是因为长久以来对阴阳师的偏见,令他无法立刻对佟凛产生信任,是以态度冰冷。
佟凛也无心与他交流,满心都在惦记边戍的安危。
阴阳师虽能观星测象,但从佟凛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第一天见过晴天,之后便再没看到过不被乌云遮盖的天空,更别说星月了。
他只是在家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不知为什么竟然能够感应到边戍的情绪波动。
探知到边戍有危险后,佟凛没有片刻耽误,立即动身前往镇子,并在农庄那边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酒吞童子的妖力非同小可,呼吸可化作瘴气,周身有红光护体,力可拔山,万夫莫敌。
即便是法力如佟凛这般强大的阴阳师,也需借助厉害的鬼神级式神才能将其制服。
然而佟凛无法驭使式神,更不能依靠纸片人来战斗,偏巧遇到了被浊雾所困的旗渊,心道这可真是天意。
他虽然不了解旗渊的本事,但凭借阴阳之道观面测相,便知此人武运昌隆、福星高照,虽命中有些劫数,但可遇贵人化解,并且至少能活到九十九岁,儿孙满堂。
这样的武士正可充当式神,佟凛自然要与他一起对付酒吞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