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4)
眼看她们离开后,于刚不禁摇头道:「这下该怎么办是好?每次要这丫头开口说话,就像要她的命一样,半天才吭一声。」
「这就是她的个性,当初我以为静不下来又四处捣乱的芊芊会嫁不出去,最后不也觅得良人了?而盼盼只不过是不爱说话,算不上什么大毛病,说不定遇上情投意合的男人后,她话就多起来了。」沈静露出她专属的优雅微笑。
「那她口中的公子又是谁呢?」于刚就是想不透。
「谁知道呢?或许正是她的真命天子也不一定。」眉儿轻撩,年近四十的沈静风韵犹存,除了不失少女的天真之外,还带了抹成熟之美。
「真命天子?」于刚撇嘴一笑,「但愿呀!」
回到闺房的盼盼透过纸窗瞧着外头灰沉的天色,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方才的橘红晕黄已然不复颜色。
古人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来形容美好时光的易逝,还真是贴切。只是属于她的美好时光呢?似乎就被那人的一句话给粉碎殆尽了!
盼盼姑娘,我是蔺祁,还记得我吗?今天特来见一面,只是想告诉一句话──是我的了。
剩下他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时已被众人围拥着。
她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有一面之缘,这样的说法未免太大胆了吧!
「二小姐,刚刚到底怎么了?下次我绝不再让您落单了。」响玉端来晚膳,对着看着窗外发呆的盼盼说。
盼盼摇摇头,走到梳妆台前拿出绣布,继续绣着上头未完成的百灵鸟。
「您的女红越来越好了。」响玉瞧着上头活灵活现的鸟儿。
盼盼弯起嘴角,那柔美的笑容让响玉看得都傻了。
「二小姐,您真美,就不知哪家公子有这个福气,能将您娶到手。」响玉真心的一句话却让盼盼心口没来由地一慌,尖针就这么刺进了食指。
「噢!」她低呼了一声。
「您怎么了?快,快拿手绢压着。」响玉见状立即掏出方才夫人递来的丝绢为她按上,「我去拿药来给您搽搽。」
盼盼拉住她,将指头含进嘴里吮了下,便立刻止住血。
「好了,止血了就好,别绣了,我们先吃晚膳吧!」响玉拿开她手里的针黹和绣布,将餐点推到她面前,「二小姐请用。」
盼盼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碗筷,久久才挤出一个字,「谢……」
响玉心一喜,感动地握住她的手,「您是二小姐,不需要跟我客气。」
盼盼点点头,一口口慢慢吃着,响玉则伺候在旁。说实在的,她跟随二小姐已有三个年头了,对她不爱说话这档事始终好奇不已,可却从没听人提过原因。
尤其她又爱发呆、怔忡地望着窗外,彷似心事重重呀!
迟疑了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二小姐,您为什么这么不爱说话?」
盼盼愣了下,抬头看了响玉一眼,又低头吃着饭,过了会儿她将饭碗搁下,这才开口说道:「难。」
「难?!您是指说话吗?」响玉不解。
她点点头,然后说:「净身。」
「哦!我马上去准备。」响玉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退出房间,请人赶紧把热水提来。
直到屋内只剩下盼盼,她才忍不住伸手抚向自己的喉咙,试着说上一串无意义的话语。可每说一个字,那熟悉的疼痛便会刺进她心坎,使她不得不放弃尝试。
打她出生以来,这疼痛便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每说一个字都像拿针扎喉咙一样疼,久而久之她便不想再说话了。
记得十二岁以前,爹娘曾请过不少大夫为她的不爱说话作诊疗,却没人可以诊断出病因。直到十二岁那年,她与爹娘到山上庙宇进香,该庙方丈一眼就瞧出她的病征,可在他为她把过脉象后却说:「此病无药可医,一般大夫根本察觉不出,更遑论医治了。」
既然无药可医,为了不让爹娘担心,她从没将自己的痛苦告诉他们,以前没说,如今就更不必说了,即便说了,也于事无补呀!
「二小姐,可以净身了。」不久,响玉进房说道。
盼盼朝她点点头,起身步入后面的私人浴房。
自从在后山遇到那位登徒子之后,盼盼已不敢独自离府,如今她充其量只敢到阁楼上看看夕阳。
「二小姐,老爷和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响玉爬了上来,在她身后轻声喊道。
盼盼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想问清楚爹娘为何突如其来地要她去前厅。
响玉摇头加耸肩,「我不知道。」
盼盼不再多问,直接朝阶梯走去,自个儿去前厅瞧个分明。可就在她步入大厅的那,却整个人震住了!
她瞠大眼看着坐在厅内的男子,是他……就是他对她说了那些狂肆之语,吓昏了她。
「盼盼姑娘。」蔺祁眼尖地瞧见她,立即站起身来笑问:「还好吧?」
还记得在后山与她见面时,他才说了两三句话,她就昏了过去。正当他想抱起她前往就医,响玉却正好奔了来,他只好暂时隐身树后,见她被人给带进府邸,这才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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