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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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桑叶州公共建筑群内。

有一座倒三角式的的水晶建筑在正午烈日下十分耀眼，简易的玻璃墙壁颇具美感，胜却周围无数钢筋水泥体——这就是桑叶州的工程师署了。

尤拉背着一只纯白月牙包，头戴数字墨镜，踏上台阶，扫描身份牌进入到了水晶建筑内。

她来到信中约定报道的房间，里面早已有人在等待她了。

她摘下墨镜，微微一躬：“您好，我是尤拉。”

面前的人正襟危坐，看模样二十来岁：“你好，我是加百利，你名义上的直属上司。”

尤拉疑惑：“名义上的……上司，是什么意思？”

加百利优雅地笑笑，笑不露齿，面容惋惜。他大概昨夜没睡好，黑眼圈虚青，这么一笑就显得疲惫。

“我们老大无意中见到你的材料后，指名要和你一起出任务，但是他越级招人不合规，就让我来代招，因此我现在只是你的名义上司。”加百利耸肩，“你运气真好，因为他想招你，你连考核都不需要了。”

尤拉感到意外，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特殊，能引起更上一级的注意。该不会是来过酒吧的客人吧。

她问：“你们老大是……？”

加百利：“他是系统工程师署的总长，掌管全球的系统工程师署。”

尤拉确认自己绝对不认得这号人物。她甚至不知道工程师署还有个总长。

加百利站起身，整理西装衣襟，抚了抚涂了发蜡的短发：“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现在就去吗。”尤拉觉得还没准备好。

加百利笑得很温柔：“你别怕，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我也从来没见过总长呢，昨天紧张得睡不着。”

尤拉跟上他的脚步：“你竟然没见过他，是因为他不在桑叶州办公吗？”那她以后是不是也不能在桑叶州出任务了？

“他可是全球系统工程师署的总长，每天满世界飞，哪有时间来桑叶州。”加百利带她上了走廊尽头的电梯，转头安慰她，“听说他年纪大了，为人和蔼慈祥，对下属很好。你不用担心。”

尤拉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慈祥老爷爷：“但愿如此。”

加百利说：“你运气挺好的，这么快就能得到总长的赏识，以后一定能平步青云，说不定下个月见你，你已经是我的上司了。”

电梯“滴”的一声，抵达了最高的楼层。透明电梯壁能让她俯瞰城市全景，外面阳光明媚，电梯里却一点也不吸热，温度刚好。

电梯打开后，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头顶只亮着微弱的灯光。

加百利解释：“听说总长不喜欢强烈的光线。所以他每次来，都会让透光器维持在较低的一个水平，你要多适应。”

尤拉：“可能是因为总长爷爷年纪大了，眼睛对光太敏感。”

加百利表示赞同：“你说的对。”

前方有扇双开的深棕色大门，约两人高，庄严肃穆，加百利在门前站定，按下门铃：“总长，我把尤拉带来了。”

里面没人应答，但几秒之后，有半扇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打扮很奇怪，戴着副单片眼镜，和一个蝴蝶领结，像是电影里中世纪的管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尤拉只觉得莫名的眼熟。

“赛亚，把人带进来吧。”门内有道男声响起。

听到这句话，尤拉心里倏地颤了颤，她瞪直了眼眶，当即明白为什么会觉得眼镜男熟悉了。

她跟随赛亚进入，厚实的地毯掩住了脚步声。

一个男人坐在柚木靠椅上，些微灯光扩大了视野，使他的脸庞展露在众人眼中。他的皮肤又白又亮，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白，毫无瑕疵。他手握一支笔，眉目低垂，睫毛扑扇了一下，高挺的鼻梁落下了一道浅影。一切都好像是被他手中的笔勾画过那般不真实。

按理说白皙的肤质总会给人阴柔感，但他不同，因为他非常壮硕，哪怕只是坐着，也伟岸极了。

慈眉善目老爷爷的形象在尤拉心里轰然碎裂。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能得到总长的“赏识”。

这人从没表现出过任何拥有权力的优越感，因此尤拉从没把总长和他联系起来过。

“寻望若。”尤拉喊出了他的名字，“竟然是你，好久不见。”

寻望若与她对视：“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