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3)
我不知道它这个样子是还能撑多久,但是得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割破手指,晃了晃小狮鹫温热依旧的身体,在它勉强抬眼看我的时候把流血的指尖伸到它面前:“爸爸的血能喝吗?能的话你要多少都没关系。”
烬轻轻地啾了一声,用嫩黄的喙无力地碰了碰我的手指,然后又阖上了眼睛。
我觉得心都被这小混蛋碰碎了。不能,除了修,谁的血液都不能给它提供维持生命的能量。我只能让指尖冒出火花,愈合了伤口,然后把它护进怀里,“没事,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我马上就带你去——”
噗滋——
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抱着儿子的手臂,过了两秒才低头去看从胸口穿出来的那一截剑尖。冰冷的金属闪着银灰的色彩,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把衬衫布料染成了粘稠的红色。
剧痛这才抵达脑际,耳中有无数声音在嗡嗡作响,一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谁……
冰冷的刀刃从身后被拔出去。
我几乎听到身体内部的血肉被银灰色的金属一寸一寸地磨砺的声音。一只冰冷的、指节修长分明的手从背后伸出来,从袖子里露出的手腕上坠着一条眼熟的银链,末端原本嵌着水晶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连同它的主人过去的记忆一起,被抛弃在时光里。
我上身晃了晃,感觉身体像被打开了一道口,生机和血液一起消散在其中,烬温暖的小身体变得重如千钧,我的手渐渐就要抱不住它了。
我努力吸进空气,试图从身体里发掘出一点力气好抱住这个暖暖的小身体,但那只冰冷的手很轻易地就从我这里抢走了它,然后又覆上来,盖住了我的眼睛。那一瞬间,黑暗降临在我的世界里,身体就像死了一样,失去知觉,只有伤口的血还在流着。
修一手覆在我眼睛上,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人已经死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他手里的兵刃已经收了起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却捂着我的眼睛,我现下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因为修的动作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由他支撑。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我试图控制力量去修复身上的伤口,结果火焰刚凝聚起来就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打散。这样尝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也就不再试图修复身体,反正只是流点血,随它去吧。
这一记痛是痛,但却只是阻断了肉体的生机,对我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我在意的是修为什么要给我这么一下。我的眼睛被遮住了看不见,只能靠耳朵来辨别声音,只听后方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吾王,您应该砍下他的头,evolve-key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生物,我们永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诞生,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时候又会阻碍我们恢复昔日的荣耀,重归故里……”
有几个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喃喃地附和——
“您应该砍下他的头……”
“……让他彻底回归死神的怀抱,用这具尸体为虫族开启亚特兰蒂斯守住的那扇门。”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吾王。您已经得到了自己的血脉,这种狡猾的生物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个世上……”
无数细微的像虫鸣一般的低语,都在劝说我身后的人把我的头给砍下来。的确,只是被刺中心脏可没那么容易死,只有把头砍下来,才能让超a级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他们围绕作一圈,脚步轻盈,慢慢逼近——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笼罩在眼前的黑暗消失了,修的右手似乎已经从我眼睛上方移开,但由于这个状态的身体五感锐减,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那只属于修的手正掐在左侧一个虫族的脖子上,五指带着冷漠的杀意用力收紧,他的这一举动让剩余的虫族停下逼近的脚步,看着双脚离地、毫无反抗之力的同伴徒劳地张着嘴发出嘶哑的气声。手上的力道残暴得几乎把一个手下的脖子掐断,修的声音却还是一贯的平稳冷漠:“我从不知道,我决定的事还需要有人批准。”
一阵沉默之后,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声音响了起来:“我们没有要干涉您的意思,但是,吾王,这是我们前进的路上必将要除去的一个存在,就算您今天决定暂时放过他,到最后他还是要死的。”
修语气冷漠地道:“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说完手上一用力,捏碎了泄愤品的喉咙,把尸体扔到地上,“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干涉我的事,既然你们要杀的人已经死了,以后这个猎杀组织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猎杀组织……
这我知道,在这个为了杀死key而存在的组织里,成员一出生就被赋予了猎杀evolve-key的使命,除非死亡或者杀死目标,否则终身无法从其中脱离。亚特兰蒂斯的历史上有过十四任key,在我之前的十三任里,有三个就是被这个猎杀组织干掉的。每一任key的死亡都会让大陆陷入混乱,也就是说虫族依靠这个组织,曾经有三次机会在混乱中攻破亚特兰蒂斯,可惜都被狮鹫打了回去。现在最后一只狮鹫都被拉到虫族去了,只要一干掉我,亚特兰蒂斯必破无疑,他们也就能彻底摆脱这个束缚他们的使命。
于是现在的情况……算是另类的解脱?最高领导人直接下令解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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