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3)
最近,森鸥外捡到了一个孩子。
名为太宰治的小家伙,黑发、鸢眼,瘦骨嶙峋,以濒近死亡的姿态出现在了横滨的hóng • dēng • qū。
乍一看,他比同龄人还来得单薄稚嫩,甚至还没迈入能被称为少年的阶段。
可能才十岁出头。
初次见到他的森鸥外如此判断。
但这么小的孩子,其眼神却叫他感到久违的熟悉。
他总会因此想起记忆里的一个人——
“我第一次遇见小娑由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呢。”
森鸥外说。
阳光明媚的清晨,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捋了把凌乱耷拉的黑发,枣色的眼睛被窗外的光线晕染得有些亮。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他弯着眼睛想。
至少,比起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光景,真的是能让叫人发出这声赞叹的好天气。
可惜听他说话的人并不关心这个。
森鸥外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得知,这些现象于他来说日常又索然,甚至近乎厌倦且麻木。
对此,森鸥外也不是很在意,他说:“在那之前,国家与国家正在打仗,那些战争围绕的主题即是「异能力」,五条君应该能理解这个概念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也拥有着某种能叫小娑由那孩子刮目相看的能力。”
回答他的是轻得几不可察的呼吸声。
森鸥外继续说:“「异能力」,说到底就是特异能力,相较于普通人来说,强大又罕见,当时欧洲列强利用异能者,先一步发起了「异能者战争」——也就是由异能者主导的战争,并逐渐改变了战争的概念。”
“「就像武士的刀无法抵抗枪炮一样,异能改变了战场的规则,无法及时利用和掌控异能者的一方将会战败」,我还发表过这样的论文呢。”
说着这话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不过当时的异能者并不多……不,应该说是大家一开始还没有深刻认识到异能于战争的定义,但是,后来,有人加速了战争的「变化」,小娑由就是那其中一个哦。”
伴随着这句话,过去的光景好似在诉说者的脑海中扑面而来——
那是1988年的事了——
「林太郎。」
年轻的森鸥外听到有人在唤他的本名。
那是极少数人才会亲密称呼他的名字。
至少,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中,只有看重年纪轻轻的他并将他提携上去的长官会那般喊他。
于是,他在军事基地的走廊上回过头,扬起轻轻的笑,对前方走来的男人敬了个礼。
可是,他的目光紧接着就下移,被那位长官身边的另一个人所吸引。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仅仅因为对方穿着非常漂亮的洋裙,还拿着一把很花里花哨的洋伞。
别说是在战事紧张的战场上了,就算是放在日常的大街上,那身装扮也足够引人注目。
更何况主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来,介绍一下——」
他的长官说。
现实中,已然过了而立之年的黑发青年搅拌起咖啡,其言语还在继续:“当时指挥作战的人是位姓早杉的军官,就是他将娑由带来见我的,而我当时正作为国防军的军医支援部队士兵们的战斗。”
彼时,那位长官对过去的森鸥外说:
「这是小早怜人世,长得很漂亮吧,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哦。」
光线黯淡的走廊早已染上了时光斑驳的晕色。
可回过头看时,黑发黑眼的少女,依旧漂亮精致得像日本三月才会出现的陶瓷人偶。
初见时乍一眼看去,十四、五岁,尚是非常青涩的年纪,可是森鸥外却注意到她目光低垂,并没有放在他身上,不知落在哪个地方。
其中,安静、死寂,漆黑一片,仿佛对周围的事物都不太关心,不像普通正常人的眼神。
而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那尊人偶倒是轻轻出了声:「我说了很多次了,早杉,别再叫我那个名字了。」
那是非常轻非常轻的声音,没有疲倦,也不含情绪,只是纯粹的轻罢了。
回答她的,是他长官的笑声:「啊,抱歉抱歉,一时间改不过来,毕竟那是我们以前一起为你取的名字,你看,“早杉”的“早”也在里边哦。」
几乎是同时,少女接着他的话说:「可是小山田和怜渚已经死掉了。」
「……别说这样的话啊,人世。」
他的长官难得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至少允许我叫你这个名字吧……」
她却说:「不行。」
在一旁插不进话的森鸥外只是安静地站着。
虽然年纪轻,但他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很乐于欣赏眼前上演的戏码。
好在不久后,他的长官终于想起他了:「抱歉啊,这孩子……她叫娑由,娑由·揍敌客,这次我的作战计划里她是关键。」
“据我所知,娑由的能力【浮士德】,简单来说是能静止时间,不过有时效性。”
窗外,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亮。
有微风拂堂而来,吹动了墙上挂着的日历纸。
原来,2007年已然悄然而至。
其中,黑发的男人垂着眸子,似是在回忆什么:“对人使用的话,最长是十分钟,而且,有相对的风险和代价。”
「小娑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过去的森鸥外唤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少女。
闻言,对方抬眼望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你的年龄看上去没比我大多少,森先生。」
森鸥外便弯着眼睛笑:「既然如此,那你叫我林太郎吧。」
对此,她一愣,轻轻咀嚼那几个音节:「林太郎……确实比较顺口。」
森鸥外走过去,在她身边的长凳上坐下:「我一直在找你哦。」
少女点了点头:「我已经看你从我面前经过四次了。」
「诶?是吗?」森鸥外眨了眨眼,随即轻笑:「完全没注意到呢。」
明明初见时那般明艳惹眼,可是突然就变得没有存在感了啊。
对此,森鸥外感到了稀奇和违和。
可是,她并未多说什么,只道:「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便将手边的医药箱子提了上来,说:「我看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
「啊……」少女发出了恍惚的语气。
她抬起手,见手背那里有一道渗血的豁口,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瘆人刺目。
可是,她却说:「来的路上遇到边防的枪击了,应该是擦伤了吧……不要紧的哦。」
森鸥外却也只是轻轻地笑:「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哦,不然可能会留疤的,小娑由是女孩子吧,还是正值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那个时候,他还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纪,笑起来也会更真诚些也说不定。
许是这样,没什么表情的少女好似终于微微动了容:「唔,只有奇犽会对我说这种话呢……」
言毕,她迟疑了会,便将手伸向了他:「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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