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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坐上晃晃悠悠的牛车,沿着狭窄的村道往炊烟深处而去。这是一个几百户人家的小渔村,看房屋与村民的穿着并不能说很贫穷,而孩子们虽然黑不溜秋,但没有面黄肌瘦的样子。牛车弯入一个吊满鱼干的小院,令我奇怪的是透过半合的门看到墙上挂有木棍与木剑,那应该不像小孩子的玩具,因为制作虽然粗糙,但材料都是坚硬沉重的榴木。
老牛抬首一声嗷叫,随着欢叫声从屋中跑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孩,那小女孩比茜丫头大不了多少,看到我们都瞪大眼睛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本来两兄妹已经烧好了饭菜,可好客的大叔大婶马上就是杀骆宰鱼的一阵忙活。我看生活的操劳虽然已经提前刻上了他们粗糙的脸,但目光并不浑浊,应该还对生活有着相当的寄托。
大叔杀完骆就陪我聊了起来,原来这里果然是个三不管地带,分别是西边的阿兹台克人,东边的托尔特克人与北边的玛雅人。因为以前经常发生战乱,原先的居民如韭菜般被割了一茬又一茬,但苛捐杂税还是逼迫不能生存的他们往这里来了。好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发生战争,最近搬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他们本是远离这里的玛雅人,十年前因为战乱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虽然这里因为没有狠毒胜虎狼的苛捐杂税而生活好多了,但一切如一个美丽的气泡,随时都有彻底破灭的危险,村民每天都提心吊胆着祈求不要发生战争。不过,大叔总觉得在求神之余还是练些武艺傍身来得踏实,所以才有了我看见的棍与剑,他说虽然在战争中不能有什么大的用处,但至少逃命多了几分胜算。
听来大叔对神的信仰并不坚定,要不怎么还留后路?这在根深蒂固的神崇拜文化熏陶下的玛雅人来说怎么也算是个另类了。果然!其他的村民就没有这个习惯了,就是大婶也不以为然,但我却高度赞赏。我认为人首先得学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求助他人,或是无耻地在毫不相关的他人头上强加顶“传承者”的帽子,从而推卸自己的责任。
我认为越是和平时期就越是要有忧患意识,历史告诉我们:战久必和,和就必战,战争与和平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按考古所得的玛雅历史,近几年应该还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但谁能保证不发生小规模的冲突?
我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发家致富,造船远洋。当然,口中出来的只是想在这里凭着祖传秘术办一个小作坊,还问能不能请他们帮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说跑跑腿之类的事都交给他就行了。既然这样我就开始布置任务了,首先自然是搞一些破布烂麻之类的原材料,虽然带纤维的树皮也能造纸,但破布烂麻几乎已经是纯纤维了,可以少去很多工序。
这下连大婶也奇怪地转头看着我,却道:“兀阿城的垃圾堆到处都是!”有就好,有就好!有些人“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我“用的是垃圾,产出来的是宝纸”,应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捡垃圾自然属于跑腿的范畴,那我轮也难轮到了,因为刚才某些同志已经信誓旦旦着承包去了。
我稍微解释了几句,他们一脸的将信将疑。除了原料我还需要十几面长一米宽米的精细面筛、一个能平放入面筛的大木桶,还需要蒸桶、捣臼等必要的工具。好在这些都是日常用品,定做价格也不贵,按照大婶估计的,我身上剩余的金币足够了。
我干什么?我除了为造船长选址还得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你以为暴发户是那么容易当的?你想想:如果造纸术的发明还不算惊天地、泣鬼神之作,那什么才算是?这能产生的巨额利润根本无法估计,谁不眼馋得口水一泻千里?弄不好暴发户没当成,暴尸荒野倒是成了。所以,我还必须用拳头来保护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