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在下芥川，是名意识体（2/2）

“有什么疑问吗？”芥川望着他，深若幽海的眸底仿佛闪过一点亮色，他投来的那一瞥中包含着某种异样的情绪，“我拥有了横滨的权限，那么这座城市就成为了我的城市，在我看来，两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你也是属于我的人民。”

“哦呀，这还真是让我惊讶。”太宰治像是漫不经心地抚摸了一下风衣上的褶皱，落日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却像是被那抹沙色消融成一种式微的哀橘色，“我以为芥川君还是很不喜欢我的。”

“只不过达不到喜欢的地步。”城市意识体仰头看向远处一大片低矮而简陋的钢筋水泥建筑，他的眼瞳再度深化为化不开的墨色，“仅此而已。”

“这样嘛，还真是非常符合‘横滨’的回答呢。”太宰治轻轻地笑了笑，那笑意宛若天上柔软的云朵，被他轻巧地含在唇边，“城市意识体总是这么包容城市的人民吗？”

“你又没有踩到城市的底线。”青年用一种平静无波的眼神注视着他，“所以，我没有必要干涉你的行为。”

太宰治收敛起了脸上笑容，定定地注视着他，那双如凝结了逢魔时分的色彩的眼瞳像是两颗被浸泡在威士忌里的冰球，光芒一闪，幻化出千万碎芒，令人看不真切。

“你是在担心原本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吗？”被注视着的意识体忽然开口道。太宰治的眼神飞速地闪烁了一下，“啊啦，才不会哦，像芥川君那样执拗固执的笨木头有什么必要担心的。”

“在我的世界里，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青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说，“而且，他会回来的。”

“属于城市的人民，终究会回到城市之中。”

“啊呀，回来可又要让我头痛了呢。”太宰治仿佛困倦了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毕竟芥川君走的这么快，一路跟过来都要累死了呢。”

“不过啊，芥川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他转过脸，笑容灿烂，“你不会以为我和森先生一样，也深爱着‘你’吧？”

他轻佻地反问道，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十足。

青年凝视着那被朦胧雾气包裹着的眸子，几秒之后，他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是误会，那便当做误会好了。”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夕阳最后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太宰治站在原地注视着对方向自己走来，皮鞋与地面相碰的叩击声如某个虚幻的指针转动。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青年的身影微妙地停顿了一瞬，幽色的眼眸轻巧地瞥了一眼那双蜜色的桃花眼。

“你似乎忘记了，我可以感知到人民对于这座城市的情绪。”

轻盈上扬的尾音消融在了空气之中。

“我说过了，你也是属于横滨的人民。”

太宰治望着那不再回头，径直往前走去的黑色背影，视网膜上被那扬起的衣角拖曳开一道水墨般的印迹。他眨了眨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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