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4)
她想回身起床,全身各处传来的酸疼让她承受不住,只好拧着眉,又懒懒的趴睡在床上。
桌上的复古造型电话突拉响了起来。
水烟想去接,却因全身的疼而打消念头,况且这是人杰的房间,打来的电后当然是找他的,他既然不在,其他人接也就失去意义了。幸好这电话声不太尖锐难听,水烟也就任它去响,把铃声当作音乐来欣赏,顺便细数着那人的耐性。
电话响了十五声才停止,水烟又懒懒的闭上眼,动也不想动。当然,如果能因此永远别再面对人杰,自始是再好不过的事。
不过她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的。
昨夜是一场乱七八糟的梦,他一会儿对她深情眷恋,仿若她是他相思千年的挚爱,一会儿又对她折磨羞辱,仿佛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乱七八糟的梦,只留下一堆错乱的印象,和一身难以启齿的伤痕。”铃……”
电话声又响起,水烟依然没有起身去接的打算,她虚弱地只想窝在被窝中,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电话铃声又响了十五声才忽然止住,水烟不难理解这饭店总机系统的设定。
电话才停止没多久,她即听见开门的声音,声音之大,令她联想到来人正发着很大的脾气。怕是人杰又在生什么气,她不禁紧张起来,空空如也的胃揪成一团,闷闷地刺痛起来。
门砰然开启,人杰迅速地冲进来,看见床上的她才止住了仓皇的脚步。
他的神色再那一瞬变幻了数次,仿佛在思考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她,最后他依然选择了冷漠。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气愤得仿佛她弄丢了他宝贵的收藏。
他当然不会表明他匆匆奔上楼来是因为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配得到他的报复,不配得到关心。他再三告诉自己。
人杰果然是生气的,水烟害怕得连胃部神经质地抽痛起来,但是她骄傲地不前对人显示自己的软弱。
“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你自己的电话你不接,谁替你接?”她以仅有的傲骨迎战他莫名的愤怒。
人杰的脸色瞬间铁青眼光突然变暗阴冷。
“行,你行你很行!”人杰气得把手中的手机、桌上的古董电话、茶杯、茶壶,所有能丢的东西全砸向墙壁。
水烟吓得缩紧脖子,整个人躲在被单中发抖,怕自己惨死在他的怒气之下。
终于,所有的东西全砸完了,人杰的怒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他一把捉住水烟的肩膀,强行拉起她。
“起来!”
“做什么?”水烟及时拉来一条被单遮掩自己。
“叫你起来就起来,少说废话!”他气得简直想把她直接扔到地上。
“痛……”他强大的手劲弄疼她纤弱的手臂她全身的骨头也几乎要支离破碎,而她彷若被撕裂的私处有如利刃戳刺,令她无法负荷。
人杰垂眼看她一眼,看见一张痛苦的睑,心中有如被针刺了一下泪泪地渗出血来,但脸上仍不肯有任何放松。
“去把自己整理一下,等一下要出去。”他强行把她拉下床。
水烟勉强想站立,却痛得双脚无力,虚弱地连身形都摇摇欲坠。
人杰反射性地伸手扶住她。
水烟的自尊不容许自己示弱,但她受尽折磨的身子却要求她投降,哭嚷着再也受不住任何折腾。
她的手攀住他强健的手臂,接受他的搀扶不争气地哀求:“对我好一点,不要再折磨我了。”泪珠不由自主地滴落他的手臂。
人杰心疼地抬起手来,想拂去她的泪,心念一转,却咬咬牙,僵着睑,吐出冷酷的话。“你高高在上的尊严容许你示弱吗?你目中无人的个性容许你把我放进眼里,对我妥协吗?你高贵的自尊容许你曲尊降贵的来求我吗?”嘴角扬起冷峻的弧度眼中有洞悉人心的深邃幽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推开他的支撑,身形不稳地倒在地毯上,她无法忍受他的指控,每一句都那么深刻地扎在她脆弱的心坎上。
“如果你的目的是在折磨我的自尊,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彻底的成功了,但你如果想毁灭我身为人最基本的尊严,你休想,你这辈子都别想!”她回头狠狠地对他吼道。
“很好,身为人基本的尊严,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考虑过别人生为人的基本尊严。”人杰愤怒地对她冷哼,“你不要尊严被踩在地上,却把别人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你想想自己做过的事!”
水烟的脸上蓦然失血,她想起自己的高傲,想起自己的目中无人、胸口居然开始发痛。
她想起了许多事,包括演唱会、包括主动向她示爱的男人、包括她年少时难忘的经验。
她想起了十四岁那年;一个男孩捧着一颗真心来向她表白,她是如何无情冷峻地拒绝、又是如何把他的尊严再三践踏!
她是无心的,那是她第一次被表白。她心中欢喜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甚至心跳急促得连他说的话都无法听进半句——她其实不在乎那男孩满脸豆花,只是在乎自己人人钦羡的才女形象,和那一无用处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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