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界变得明亮起来（1/3）

4月3日星期二阴

本来灰蒙蒙的世界，

因为他一句安慰的话，

就变得明亮起来。

我不知道毛毛虫变成蝴蝶之前，

要经历多少次别人的嘲笑厌恶。

但他告诉我，

当毛毛虫变成蝴蝶之后，

所有人都一定会喜欢上它。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却丝毫没有下雨的征兆，让人压抑得难受。

我趴在课桌上，看着千夏干净的课桌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她的座位还是空荡荡的。已经整整一周了，千夏都没有来上课，每次打她的电话，都是关机。

千夏，你到底去哪里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步履匆匆地走进教室：“大家都知道文化节将在一个半月后举行的事吧？分组依然采取自由组合形式，大家组合好之后把名单报给我。”

“太好了，今年又可以自由组合，我们一起摆摊卖玩具吧？”

“好啊，好啊！”

“沫沫，我们组做小点心卖吧？”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中，只有我好像被遗忘了，千夏不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一组。

“薇薇，我……”我鼓足勇气想加入薇薇那组，可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一直和身边的人开心地讨论着。

我看着她的身影，失落感瞬间填满了整个心脏，薇薇，我们的友情真的荡然无存了吗？

“澈野，来我们组吧！”

“澈野，还是来我们组，我们组比较好玩！”

……

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澈野，好多女生围在他的周围，然后又都默默地离开了……

“好了，大家把名单都报上来了吧？”班主任环顾四周询问着，“没报名的请举手。”

我低下头，默默地举起手！

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吧，大家肯定又要取笑我了吧，毕竟只有我落单，我已经做好了被大家嘲笑的准备。

可是——

教室里面异常安静。

我惊讶地抬起头环顾教室，只见角落里有一个人也举起了手。

居然是澈野，他居然没有跟任何人组合。

班主任皱了皱眉：“叶希雅，原澈野，只有你们两个没报名，那你们组成一组吧。”

我低下头，做好了被澈野拒绝的准备，可是——

当澈野的声音响起时，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

什么？澈野竟然答应了？我惊讶地抬起头望向澈野，澈野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迅速移开了视线。

班上的同学因为澈野的话，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我耳朵没坏掉吧？原澈野真的答应和叶希雅一组？”

“好奇怪啊，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叶希雅吗？”

“肯定是叶希雅耍了什么手段！”

……

大家的奚落声一字不落地传进我的耳朵。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如果我的耳疾没有好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因为大家的话这么难受了。

“大家安静！好了，叶希雅，你就和原澈野一组吧！”老师直接宣布了结果。

我茫然地看着黑板，课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里面就像窗外的天空一样，只剩下一片让人觉得压抑的灰色。

整整一个上午，心里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闷得喘不过气来。午休时，大家都去吃饭了，可是我什么胃口都没有。

教室里面空荡荡的……

我看着旁边千夏的座位，真的好希望她回来，如果她在，我就不会这么寂寞了吧？

我走出教室，慢慢地朝教学楼的天台走去。

只要站得高一些，视野就会变得更开阔，那么心情也会轻松一些吧？

我走到天台边缘，扶着护栏看着楼下经过的人，大家三五成群地聊天走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他们应该都很开心吧。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鼻头突然一酸，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还是无法得到大家的认可？”

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心就像一艘破了洞的船，一瞬间，咸涩的海水全都涌了进去，把心灌得满满的。

“原澈野！浑蛋，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好好听我解释？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要把我的日记扔掉？

“你这个大笨蛋，你这个白痴，为什么连你都要这样对我……”

我蹲在原地，抱着双臂，大声地哭喊着，泪水滑落到地上。

“叶希雅！你骂够了没？”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啊？”循声看去，我才发现右边拐角处竟然躺着一个人，他金色的头发随着微风柔柔地摆动着。

“澈野？怎，怎么是你？”我整个人像被万伏高压电流击中——他是不是听见我刚刚的话了？

“怎么？不能是我？”澈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没……”我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任何话，他怎么在这里？

“叶希雅，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你的爱好吗？”

澈野看起来好高，高得让我觉得触碰不到，耀眼的金色头发晃花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他一定更讨厌我了吧？

“叶希雅，你知道毛毛虫变成蝴蝶之前，要经历多少次别人的嘲笑厌恶吗？”澈野看见我低下头，突然说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在我还没有回答的时候，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但当毛毛虫变成蝴蝶后，所有人都会喜欢上它！”

“澈野……”我愣愣地抬起头，漫天灰色的背景下，只有他金色的头发绽放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我灰色的世界。

他是在安慰我吗？

“因为这些小事就哭，会让我瞧不起你的！”澈野转过身，丢下这句话就朝楼道口走去。

“澈……”我急忙开口想叫住他，可是刚发出一个音节——就不敢再喊下去。就算我叫他，他也不会理我吧。

可是澈野突然停下脚步，在我惊讶的目光中转过身：“怎么了？”

“我……”我看着澈野，终于说出了内心的疑惑，“我想问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一组？”

“嗯……”澈野突然扬起了一边的嘴角。

他是在笑吗？我无比震惊地看着他。

“因为，这是天神的指示。”澈野伸出手朝天上指了指，“天国里的神好像都还挺喜欢你的。”

呃？

我莫名地看着澈野，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澈野，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澈野没有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扔到我面前：“给你，真搞不懂你们女生为什么爱送巧克力，超难吃。”

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呆立在原地握着巧克力的我。

一种淡淡的温暖在我的周围渐渐弥漫开来，一点一点地涌进我的心底，本来冰冷的心里吹过一阵温柔的暖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回过神，心突然变得好柔软，我抬起头看向灰色的天空喃喃自语——

“刚才，我不是在做梦吧？”

灰色的天空中，一丝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落了下来……

4月10日星期一阴转晴

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的眉眼还是那么熟悉，

他的怀抱也还是那么温暖。

可是，

是不是记忆产生了偏差，

熟悉的蔷薇花竟然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了。

是不是因为时间把记忆都改变了呢？

这段时间，天气一直阴晴不定，早晨有点凉，太阳被云朵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抬起头却可以看见云层与云层的交界处被阳光裹上了金色的边。

又是新的一周。

我提着书包从家里出来，刚走了两步就发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蓬松的巧克力色长发随意地垂落在胸前，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里面浮动着满满的笑意，嘴角俏皮地上扬。

是千夏！居然是消失了快两个星期的千夏！

我快速跑到千夏的面前：“千夏，你去哪里了？”虽然只是两周没见到她，可我觉得就像是熬了几年那么漫长！

“秘密。”千夏神秘地笑了笑，抬起右手搭在我的肩上，“走吧，不然等下要迟到了。”

千夏挽着我的手臂走在上学的路上。一路上无论我怎么追问，她都不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天空中，云朵一点一点地飘走，不一会儿，就有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阳光从天空中落下来。

我和千夏有说有笑地朝学校走去。

“你听说了那件事吗？”一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学生低声和另一个人说。

“嗯，听说了，真看不出他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真是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