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豆浆油条(2/2)
不多久,我那缝得乱七八糟……呃,不,是缝得很有“设计感”的暖暖包摊在桌上。
“那……皇太后那个……”
“你觉得自己缝的东西能送得出门?”他轻嗤一声,笑着凑近我,揶揄地问:“到底是谁乱传话,说章家姑娘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皆上品?”
我挑挑嘴角说:“是啊,不知道是谁乱传话,没的事说得样样真?幸好章家姑娘野心不大,从来没想过靠那些东西吸引众家男子的专心。”话说完,我旋身往外跑。
他又快一步抓住我的手腕,问:“不饿吗?”
对喔,每次来这里,他都要把我喂饱饱,他有个很好的小厨房。可今天,呕饱了,嫉妒在腹间酦酵,沼气胀了满肚子。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弄。”他软声哄我。
他想留我,我明白,可,还能留多久?
他越接近成功,我便离他越远。他有他的使命;而我,有我的人生。
我们在数在线的‘零’遇见,然后他往正数方向前进,我往负数方向走,背过彼此,脚步坚定,我们都相信自己是对的,谁也不为谁妥协。
分离,是势在必行。
“怎么不说话,我的厨子让你不满意?”
“是,他让我不满意了,你要不要栽赃他通敌叛国,把他吊在城墙上头?”
他大笑。“你就这么会讽刺我?”
“我讽刺的人可多了。”
“你喔,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溺爱地看着我。
我都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了,他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叹气,我说:“我要吃豆浆油条。”
是,我在为难他,也为难通敌叛国的厨子,光是泡豆子磨浆就得搞多久?
“豆浆油条?现在?”他挑眉问。
“没有也没关系,我不是非吃不可。”我耸耸肩。
“不会没有。小扇子,听见了?”他偏头。
“听见了。”小扇子再无可奈何也不敢说听不见。
“弄得出来吗?”
“嗯……呃……弄得出来。”小扇子硬着头皮,领命下去。
我又坐回去,看着他欲语还休的表情,心怦怦跳着。不会吧,不会想找我讨论他的“母仪天下”?
我不谈,至少现在不谈,心还在痛,那些八卦终是伤了我,心病太重的女人不适合谈判。
在他出口之前,我先抢话:“唱曲子给你听。”
“唱曲子?”他愣了一下,点头。“好啊。”
我微笑,用那副讨人嫌的歌喉唱起歌──
“喝纯白的豆浆,是纯白的浪漫;望着你可爱脸蛋,和你纯真的模样。
我傻傻对你笑,是你忧愁解药;你说我就像油条,很简单却很美好。
我知道,你和我就像是豆浆油条,要一起吃下去味道才会是最好。
你需要我的傻笑,我需要你的拥抱,爱情就是要这样它才不会淡掉。
我知道,有时候也需要吵吵闹闹,但始终也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豆浆离不开油条,让我爱你爱到老,爱情就是要这样它才幸福美好。”
他听完歌曲后抚掌大笑,握住我的手,认真说:“你也知道即使自己笑得一脸傻,也是我的忧愁解药?知道我就是喜欢你的简单美好?”
我别开头,不回话。
“即使吵吵闹闹,你也知道我对你最好?”他没打算放过我。
我还是不说话。
“你很明白,我们就像豆浆油条,要‘一起’吃下去,味道才会是最好?”
是啊,只不过我们没有“一起”的条件。
“豆浆离不开油条……很好,我喜欢你做的歌,再唱一次给我听。”
歌不是我做的,那是林俊杰红透半边天的歌,可是我没力气跟他解释这些,便冒名顶替下来。
“听我唱歌很贵的。”
他没听清楚,“你需要我的傻笑,我需要你的拥抱,爱情就是要这样它才不会淡掉”,当他的拥抱必须分给无数女人之后,爱情就会淡掉。
我是吃重口味的女生,当淡掉的爱情捧在手中,我宁可选择倒掉,也不勉强自己的味蕾。
“付这个够不够?”
他把腰间玉佩解下来,那是块和阗羊脂白玉雕成的玉佩,温润无瑕。可我喜欢的是上面的图案,不是祥云、不是龙凤,而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婴儿抱着大冬瓜,雕工细致、栩栩如生,我常在有意无意间多瞧几眼。
我把它握在掌心,细细感受玉在掌间的冰凉,可惜这个定情物来得太晚……收不收都艰难。
一个冲动,我解下手上那条在西门盯花四百九十块买的,上面刻着‘Love’的银炼给他。
“收好,这是独一无二的。”
他接过银炼,在‘Love’上抚摸了好一阵,才解下荷包,将链子郑重收进去。幸好他没问我那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把它当成一个特殊图案吧!没关系,那不重要。
我冲着他一笑,又唱起豆浆油条。
“……我知道,有时候也需要吵吵闹闹,但始终也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三哥,我没说错吧?她的歌喉真的很糟。”这时,靖睿王和镛晋从外面一起进来,才入门就批评起我的歌喉。
“是不怎么样,不过曲子做得很有意思。”花美男冲着我说。
又一个逼我盗用别人知识产权的。我起身,在他们面前福身道:“三爷、九爷好。”
“哪来这么多礼数?”九爷拉起我,坐到我身边,靠得我很近。
我狐疑地望他一眼。他这是……做给谁看?
“听说你的腿有感觉了?”靖睿王对阿朔说道。
“是啊,四哥,我们在母后那边时,听到太医来报。”九爷说。
阿朔的灼灼目光盯得人难受,我挪了挪椅子,往他那边靠去,拉开和镛晋的距离。
见我的表现很‘懂事’,他才把眼光调开。
“是。”
“太好了,等四哥伤好起来,又可以把陆将军手上的兵权给拿过来。”
陆鸣奉,我听过,他和我的姊夫走得很近,如果没错的话,他是二爷党,所以阿朔非拉拢穆将军不可。
自古至今,政治都是一件复杂的工程。
“老九……”靖睿王不苟同地看了镛晋一眼。
在我面前讨论这些,的确不妥,但花美男不知道,我知道的比他所想的要多。
“好,不说这些无聊事,来说说幼沂的歌声。”镛晋也发觉自己不对,连忙转开话题。
闻言,我倏地起身。
阿朔问:“不吃豆浆油条了?”
“我干嘛留在这里,等人嘲笑?”我朝他们挤挤鼻子。
“谁说幼沂唱歌不好听?”花美男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我听来就很顺耳。”
“谢啦。”本人不领情。
“我们一来你就走,没意思,好不容易才聚到一块儿。”镛晋说。
“坐下来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小扇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辰内弄出豆浆油条?”阿朔说。
我忍不住笑了。好一个四爷,我欺他,他却用身份欺负下人。
“笑了、笑了,那就好,教我那个鸡头兔脚怎么算吧,我回去看了老半天,还是解不出来。”镛晋从袖子里面拿出雪花笺,上面是我写的题目。
阿朔接过去,和花美男一起看。
将鸡兔蛇关在一个笼子里,已知共有十二颗头、二十八只脚,鸡头比蛇头多四个、比兔头多两个,求鸡兔蛇各有几只?
设鸡有X只,蛇有Z只,兔有Y只
X-Z=4──[1]
X-Y=2──[2]
X+Y+Z=12──[3]
[1]+[2]+[3]得3X=18,X=6代入[1]、[2]得Y=4,Z=2
答:鸡六蛇二兔四
看完题目花美男大笑,说:“只有你这种古怪丫头,才会出这种古怪题目。”
“对啊,谁没事会把蛇兔鸡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镛晋也讨伐我。
我趴到桌上,对着阿朔问:“怎样,看得懂吗?”
“题目很简单,不要去管脚有几只,只要数头就一清二楚了。”他慢条斯理地说。
果然,阿朔是个聪明家伙,也只有他才弄得懂我的古怪。
镛晋把纸拿回来,仔细看了一阵子,恍然大悟。
“前面的题目根本是在唬弄人,你干嘛弄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符号,添乱嘛!依我算哪,如果把鸡兔蛇关在一起,不多久,笼子里没半只鸡没半只兔,只剩下肥肥胖胖的蠢蛇,到时,瞧你多会算。”
“喂,尊重,那不是乱七八糟的符号,那叫做代数。”
听我说话,花美男苦笑摇头,对阿朔说:“她居然敢要求镛晋尊重。”
镛晋没理花美男,追着我问:“代数是什么东西?”
“一门高深学问,依九爷的智商,要理解是困难了点。”
“丫头,你在批评我不聪明吗?”镛晋不服气。
我夸张叹气道:“难怪爱因斯坦说:成功等于艰苦的劳动加正确的方法加少说废话,九爷会不会距离成功……远了点?”
“你!”他用力指着我的鼻子。
我不干示弱,回瞪他。
半晌,他弱了气势,无奈地说:“谁都知道九爷脾气暴躁,也只有你能这样待我。章幼沂,你欠我太多。”
话出口,花美男和阿朔的眼光同时射向我,害我的心脏漏跳好几拍。
我假装没看见,抽过纸,把蛇的部分涂去,然后写下另外几条算式。
将鸡兔关在一个笼子里,已知共有十二颗头、二十八只脚,求鸡兔各有几只?
设鸡有X只,兔有Y只
X+Y=12──[1]
2X+4Y=28──[2]
[2]-([1]x2)得2Y=4,Y=2代入[1]得X=10
答:鸡十兔二
我把纸交给阿朔,他看半天,然后点头同意:“这个代数,的确是有点门道。”
我静静凝睇阿朔。
以古人而言,他真的很聪明,可惜,聪明男人我爱不起。偏偏,我只想当暴躁男的朋友,虽然我心知肚明,暴躁男想当的不只是朋友。
哎,世事怎就不如人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