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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获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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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刁难他们,他们不过是奉阿朔的命令,想了想,便转回屋里。

半个时辰后,我再次走到门口唤人,还是没人回应。怎么会呢?福禄寿喜怎么可能集体失踪?

心底不安逐渐扩大,脑海里出现一大堆吓人念头,慌了,我央求侍卫替我找李凤书过来,然他们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只是不晓得到底出什么事。我勉强自己喝两口水,没想到胃不合作,连两口水都原物奉还。

我等着、焦郁着,来来回回在屋里踱步。

太阳渐渐西移,暮色游进屋里,黑暗,一点一点渗透。

我听到了呼呼风声,至阴至冷,像是魑魅魍魉的呼吸,在我耳畔透露阴森讯息。

我试着乐观,试着往好处想,然而,一群带刀侍卫突地闯入,将我最后的一丝侥幸打到九霄云外。我一眼便认出他们穿着的是宫里的服饰,他们不由分说,架着我就走。

茫然间,我被架上车子,听着轮子骨碌碌转动的声音,我的心贴上路面,像被几百转的轮子辗过,压得不成形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宫里,不晓得自己进了什么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跪在这里,是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将我的魂魄抽回身体。

抬头,我在皇上和皇后眼底找到不可置信。蓦地,我想起镛晋的话。天!我这不是又替阿朔增加一条莫须有罪名?

“章幼沂,妳怎么会在这儿?”皇帝带着威权的声音让我从脚底泛起寒栗。

他是个不发怒就能震慑人心的男子,多年前一次交手,记忆深刻。

“皇上问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问我为什么没留在南国的后宫?”

走到这里了,我再也无法侥幸,命运之钥已经锁定我的死期,再挣扎,亦是无益。

至此,我的心思陡然清明,想不通的事倏地畅行,困扰我的爱情或嫉妒都变得不重要,眼下唯一重要的是阿朔。

我明白,阿朔救不了我,花美男、镛晋救不了我,而我……也救不了自己,但我能救、要救的是阿朔,绝不让皇帝继续在阿朔头上扣罪名。

心底有了打算,手足不再发颤。

“有何不同?”他如鹰隼般的锐利相目钉在我身上。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在南国后宫。”我的声音不见半丝起伏。

“从妳明白处说。”他言简意赅。

“当年,我在宫里中了七日散之毒,那毒难解,就算日日服下宫中太医的药,性命也撑不过一年半。”

“妳知道这件事儿?谁告诉妳的?”这回皇帝没发声,皇后先出口问。

我抬头望向皇后。她穿着一身家常的玉色织银鸾纹裳,简单的飞燕髻上簪着一柄八宝琉璃旒金簪,没怎样打扮,仍是一派雍容,但眼角却满布纹路。

才多久时间,她已经老成这样?可见后宫真不是正常人能待的。

“在和亲途中,幼沂幸运遇见一名奇人,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试问,这样一个多病公主嫁至南国,会让南国国君作何感想?是大周没结盟诚意,或是刻意敷衍?两国邦交是大事,万万不可以毁在幼沂一人身上。”我颠倒前后顺序,话毕,发现皇帝向皇后投去责备眼神。

因此,他并不知道皇后急急忙忙把个快死的女人往外推?我赌对了,一国之君对于外交本该慎重其事。这样最好,皇后的隐瞒给了我可乘之机。

“妳买通康卫庭,让他为妳谎报?”他眉头紧蹙。

“康将军并不知道我让身边婢女李代桃僵嫁给宇文谨。”

“妳竟让一名贱婢代妳嫁进南国宫廷!胡闹!”皇上震怒,一拳捶落了桌上杯盏。

守在一旁的宫女很快地上前收拾,退出。

“请皇上息怒,幼沂的婢女橘儿容貌更胜幼沂,且从小在府里长大,知书达礼、性格温厚,在当时,她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于是我对她晓以大义,要她以家国为重。

那日,南国宫里派来喜娘为我梳妆,我便假扮婢女,让喜娘为橘儿打扮,待红头巾一盖,康将军自然以为红盖头下的女子是幼沂。”

“好啊!果然聪慧得紧。那妳又怎么会在太子府里?”他冷淡的口吻里听不出是赞是贬。

我只能战战兢兢地继续编剧情:“我在南国待了一段时日,某日,听闻太子带领大军前往关州,要攻稽城、破大辽。于是幼沂化名吴嘉仪,跟着从南国赶往关州,幼沂早到了一日,与端裕王共退辽兵,之后,太子发现幼沂行迹,将幼沂领回营账里。”

“妳就是那个吴嘉仪?”他讶然。

“禀皇上,是奴婢。”我垂下头,不知吴嘉仪这三个字能替我加几分。

“稽城久攻不下,是妳用计破城?”

“是太子殿下愿意信任奴婢。”

“那些谋略计策,妳是打哪儿学来的?”他紧盯我不放,锐利目光让我打心底发颤。

“那是奴婢在南国时的另一番奇遇。”

“说!”

“是,奴婢在南国毒发,差点儿死于道旁,被一名老叟救起。他原是个善于兵事的将军,只因不善为官,终生抑郁不得志,被收留期间,我与他相谈甚欢,于是他将毕生所能尽传于我,幼沂鲁钝,只学得二、三分。”谎话出口,我开始担心皇上会不会到南国去寻访这个老先生,可眼前顾不得这些了。

“听来,妳于我大周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不求功过,幼沂只是尽一个大周子民该尽的责任。”

他没理会我的矫饰言词,问:“为什么妳听见太子前往关州,就跟着去?”

问到关键点了,在这个桥段我编不出有利说词。要说实话吗?可不说实话,皇上何等精明,又怎能看不出来?他不戳破我前面的谎言,不代表全然相信,更不代表我已经安然过关。

两害相权取其轻,叹气,我鼓起勇气说:“因为幼沂……钟情于太子殿下……”

皇帝寡淡目光向我望来,没有多余言语,我却感觉无底深渊在眼前向我张开血盆大口,失速的惊悸捶打得心脏不胜负荷。

是的,我非常害怕,可也同时明白,害怕帮不了阿朔。

挺直背脊,不等皇帝问话,我自顾自往下说:“大辽退兵,幼沂的性命走到尽头,在回京途中毒发,本以为就此死去、一了百了,没想到幼沂命大,又碰上那位奇人,在我们分道扬镳的那段时间里,他找到能解除七日散的月神草,在他的悉心诊治下,我活了下来。

这个奇遇让奴婢心想,老天让我活了下来,是否代表我与太子缘分未尽?于是幼沂进京,乞求殿下收留。因念我战时有功,太子心慈,知我无处可去,便将奴婢收留于府内,并非刻意欺瞒君上。”

“难道不刻意就不算欺君?”皇帝语调微扬。

我本不敢迎视他的目光,怕一接触便会被射个千疮百孔,但为了阿朔,即便千疮百孔,我受!

我相目直视皇帝,隐瞒恐惧。“是欺君。但太子难为,幼沂于太子有恩、有功,不但救过太子一命,又助太子破大辽军队、识破端裕王与大辽合谋,他不愿欺君,可也不想恩将仇报。”

“所以太子无过?”他的口气里有一丝轻蔑。

“他当然有过,过在不愿让君父左右为难,过在顾及手足亲情,不愿向君父提及端裕王如何背叛大周、如何与大辽合谋,想置太子于死地;他有过,过在明知五皇子镛建是死在谁手里,却姑息养奸;他有错,错在明明拦下端裕王写给温将军、要他便宜行事,置当年的权朔王于危机的书信,却宁愿把罪算在温将军一人头上,维系手足之情;他有错,错在知道端裕王心机深沉,到死都要用自杀倒打他一耙,却不愿向父君禀明一切,宁愿让父君误会自己心胸狭隘,宁愿让世人误以为当今皇帝目光狭浅,误以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大周只是好听的口号……”

我并不确定阿朔有没有对端裕王之死向皇帝解释清楚,我只是xià • zhù,而这注……下对了。

“闭咀!”皇帝当头一喝,喝断了我的话。

我静望他,眼底没有畏惧,豁出去了。“皇上可以封住幼沂的咀,却封不了天下百姓千千万万张咀。亲情固然可贵,但身为皇帝岂能凭一己之好循私?这要教世人如何服气?哦,原来大周律法只是为约束平民百姓用的,身为皇子,可以弒手足同胞、可以卖国,没关系的……”

“大胆!妳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视线扫过皇后,我在她眼底看见动容,她没想到我居然敢在皇帝面前为阿朔说项。

她不懂,将死之人无所畏惧,反正那条欺君之罪,我是如何都逃不过。

我住咀,敛眉。“奴婢不敢。”

“不敢吗?妳自恃聪明,胆敢在朕面前大放厥词,是不是以为天底下的事全在妳的掌握里?”

我没回话,望住皇帝阴沉不定的神色。

“妳果然不是普通人物,难怪朕的儿子一个个被妳迷惑心志,镛朔留妳这种人在身边,是幸或不幸?”

他要同我算总账?把那些皇子们的欣赏归因于我的狐媚?

“奴婢不敢。”除这话,我再挤不出别句。

“连谋杀朕的皇孙都敢了,妳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妳自以为计谋用得高明,神不知鬼不觉,任谁都抓不出凶手?”

“谋杀?”我猛地摇头。这个罪扣大了!

谋杀皇孙?是哪个皇孙啊?皇孙……穆可楠腹中的胎儿?

转眸,我见皇后紧盯着我,目不转睛。她企图在我身上找到什么?找到shā • rén凶手的心虚?

“太子妃日前小产,在她房里找到许多麝香,麝香会使人小产,而怀孕之人不能多闻,这事妳敢说不知道?”皇帝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在现代,有野生动物保育法,麝香是禁卖的,我连看都没看过,哪里知道这些?但穆可楠小产?她会不会赌太大?一个可能登上帝位的儿子换我一条贱命,她懂不懂得做买卖啊!?

“姑娘博览群书,奇遇连连,自然是知道的。”皇后淡淡添上一句。

我错愕,望向皇后。刚刚她眼底的动容是我看错?怎地一转眼,我又成了她的主要攻击目标?

见我摇头,皇帝认定我想脱罪,传小喜进屋。

乍然见到小喜,连连几日的疑惑拨云见日,我终于搞懂自己的隐隐不安来自何处。

若干年前,小喜出卖我一次,害我挨了皇后的板子,九死一生,差点儿没命。我没说破,以为这样卖人情,她终会收归我用,没想到我毕竟不懂人心,人心比我想的更复杂。

“妳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皇后道。

“那日太子妃生辰,姑娘酒醉,绊倒了太子妃,殿下要姑娘去向太子妃道歉,于是姑娘要我去买来麝香作为礼物,小喜马上到城里置办,让姑娘带礼物去向太子妃致歉。小喜真的不知道麝香会害太子妃小产,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说着,她捧着那盒“罪证”,哭倒在地。

“小喜一生在宫里长大,哪懂得麝香是害人的东西,还以为那是珍贵无比的好礼物,若非智识高超……”

等等!我见过那个盒子!那是李凤书送来的礼物。原来那些香料的名字是麝香啊!而麝香会使人小产……所以它原本是用来害我的,假设我有孕的话,就可一并解决?

而当时小喜说:“香料很名贵呢!如果不用就太可惜了。”心底可惜的不是昂贵麝香,而是可惜李凤书的计划不能成行。

耳边听着小喜的话语,我心底泛起阵阵寒栗。原来不是穆可楠赌大了,而是我们两个都让李凤书算计,我一直以为小喜是皇后身边的人,谁知答案揭晓,她竟是李凤书的人!

是那个琴棋书画皆俱的贤德女子、大好人李凤书啊!她竟然那么早就盯上我?所以她早就知道我是章幼沂,而对我的处处好不过是演戏?

小喜退下,御医进门,接着,李凤书、施虞婷、穆可楠身边的侍女……皇帝找齐相关人等,一个个追问,一层层抽丝剥茧,剥出章幼沂的“真面目”。

任凭我有再好的口才,亦已无从抵赖,心冷,人证物证俱全,事情不是我认不认就可以解决。

看着施虞婷张张合合的咀,生动地将那日我与穆可楠的过节仔细描述,我明白,在她们的指证历历下,我不会全身而退了。

我侧过头,看向李凤书,她淡淡回望我。

不懂,明明是个瑶鼻檀口、娴静婉约的美人,我怎会觉得她此刻看来像个张翅恶魔,正狰狞着面目向我扑来?

紧闭相唇,我安静地看着她们在我面前作戏……

这,就是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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