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4)
“你……”阿标张口结舌。没声没息,这人怎么进来的?阿力他们全死了不成!?
“在找你手下的兄弟吗?他们在往阎王殿途中,要不要我也送你一程!?”
掏出枪,他们迅速把枪上膛,一把抵住乐乐太阳穴,一把对着钟阒胸口。
“放下你身上的武器,不然我一枪让这个马子去陪我兄弟。”
“你以为杀了她,你们还能全身而退?”钟阒冷讽。
“多带一个女生,沿路陪我们说说笑笑,也是件好事。”阿根应。
他来了是吗?乐乐揉揉眼睛,只看到黑压压一团人影,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是吗?是他来了吗?真讨厌,为什么天突然变黑了……他们难得见上-面啊……
看不到顶在头上的是什么,伸手一拨,她直直站起身,往门口那个黑影挪去。她想证明他是他,证明那个在寤寐中折磨她多日的影子,就站在眼前。她的动作让在场的三个男人倒抽口气。是勇敢?是憨胆?没人猜出。
“小妞,你给我住脚,不然子弹不长眼睛,射到谁都是冤枉。”
乐乐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是固执地往前走,她要看清他!
阿标忍不住了,扣下枪枝,连射六发。
钟拥抱住乐乐就地打滚,然后门外冲人几个大汉,在一阵乱枪扫射后,四周全静了下来。
钟阒放开乐乐。
她缩着脚,蜷起身体,侧耳倾听,有几个男人在低声交谈,然后一声寨零声,空气间弥漫着淡淡血腥……她很努力,想从这些男音当中,分辨出他的。他有没有受伤?终于,一个男人蹲下身问她:“纪小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不是他!乐乐苦了脸。救下她,他当面和她说上一句话都不愿吗?
摇摇头,把脸埋人膝间,心很涩,她幻想着他递来一颗止苦的糖果。
“你脸上的伤,敷敷冰块就能消肿,阒哥交代我送你回家。”男人扶起她。
回家?他又要送她回家,他似乎永远在用“回家”,切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笨!他们从来没有过关系,有的只是她的奢求、妄念,和不实际的幻想……
早早算过,碰见一次是凑巧、碰见两次是有缘,可是,碰见三次还是躲不过分手的命运,那叫什么?有缘无分吗?
乐乐合作的爬起身,左脚的剧痛提醒她脚踝受伤了,她疼得直吸气,脸色刷白、冷汗沿额际滑落。咬紧牙根,她勉强留住仅存自尊,不教累累伤痕增加旁人麻烦。
“纪小姐,你哪里痛,要不要去医院?”
再摇头,不怕、不怕,她不怕受伤不怕痛,只害怕再看见他眼中的拒绝。随着支撑他的男人走出室外,胸口一阵恶心,她捂起嘴巴在墙角干呕。
在门外发落的钟阒,自乐乐走出门后,视线就不自觉地定在她身上,看见她推开阿凯,弯身呕吐时,再也控管不来自己的心,他大步走向乐乐。
“你不舒服?”他僵着脸,温暖的手掌搭上她瘦削的肩膀。
是他?是的,是他、是他!擦擦嘴角,仰起脸,她睁大眼睛想看清他。可这郊区连盏路灯都没有,她好想看他的脸,看看他是不是一如记忆中英挺。
手触上他的脸,冰冰凉凉的,想投入他的怀抱,温习有他的幸福,可是……他说过,不要让朋友增加他的困扰……
“可以要求吗?”乐乐咬牙,撑住身体所有疼痛。
“你说。”他拒绝不来脆弱的她。
“借我一个手电筒,我想看看你,再看一眼就好了。”这要求会让他觉得麻烦吗?她好累,累得想闭起眼睛睡上一觉,却怕一人梦,他又成幻影……
手电筒?在下午不到三点钟时候?他猛地一窒,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挥舞。下一秒钟,他将她打横抱起,几个咆哮怒吼,招来车子,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驶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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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空气在鼻翼间穿梭,钟阒抿着唇,挫败地盯着乐乐看。
纱布掩住她的眼睛,全身上上下下的瘀痕,映在她近乎透明的雪肌上,分外明显。她的伤拴住他的心,这样子的她……叫他如何放心?
下意识地想拂去覆在她额前的乌丝,手伸出去,停在空中,迟疑掣肘……
说不要负担、说不要牵绊、说好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谁也留不住谁的脚步,可是,她还是为他受伤、为他受灾殃。他和她还能分得清吗?怕是不能了。
扫去迟疑,手指落下,触上她的苍白。她已经是他的包袱,再扔不去。
这个念头解套他的心,深深的注视中出现释然。
乐乐早醒过来,但眼前的黑暗让她分辨不出,自己是置身真实或梦境。直到他的手指碰上她的肌肤,直到他的叹息轻轻响起。
抬高手,她想抓住他,却只抓了一手心空虚……
“你想要什么?”钟阒的声音隐含了淡淡忧心。
是他吗?没错,她不会错认他的声音,即便是在梦中。
“我可以回答‘我要你’吗?”她轻声问。这个“要”似乎太贪心,没谈过情爱,不知该掩藏真心。
她大胆的表白,让钟阒陷入尴尬。
乐乐说完,偏过头,纱布掩去她的眼神,他看不出她是害羞,还是后悔。
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漆暗。难不成她的大胆只能在梦中?可是他的声音好清楚,清楚得不该只是幻影。
乐乐伸手想揉揉眼睛,却揉到粗粗的纱布。
他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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