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便当很丰盛,熬一下午的原汁牛肉面配上小菜三四碟,全是厨房阿姨的拿手料理,另外一壶特制冰镇酸梅汤,好喝到让人流口水。
自从孟姜怀孕,她的三餐料理成了家中大事,天天翻新的菜单,只为让她多吞几口饭。
「谢谢你。」
孟姜向司机道谢,提着她的牛肉面,坐电梯直达英铧办公室楼层。
看看手表,还差十五分才七点,她早到了,无所谓,她是闲的那一方,匀出时问等他,很公道。
跨出电梯,玛丹娜秘书迎向她,孟姜很笨,竟不晓得如何面对她,不管,眼光飘向他方,坚持不让对方的美艳落入自己眼眶。
「总经理夫人好。」May大大方方主动向她打招呼。
「-、-好。」孟姜讷讷回答。
「总经理还在开会。」
「我知道,我到办公室里面等他。」居然是正牌太太眼神不定,飘啊飘的在躲人,她真窝囊。
「会议在总经理办公室开,-进去,似乎不方便。」
「那我……」
「坐一下好了。」她尽责地倒来一杯开水。
「谢谢。」
她句句客气,但咄咄逼人的眼光让孟姜浑身不自在。
「听说-怀孕?」May坐到孟姜身边。
「是啊!」孟姜往里面挪,避开她的靠近。
「会不会不舒服?」
「还好,想睡觉。」她的友善让孟姜心惊胆颤。
「-真好命,我就不行了,同样是怀英铧的孩子,-在家里面安安心心睡觉休养,我还是劳劳碌碌待在工作岗位上,没办法,谁教我是他的左右手,工作上面英铧处处依靠我。」
说着,May揉揉太阳穴,一副不胜负荷的娇弱模样。
「-说……-怀了英铧的孩子?」孟姜怎敢相信自己耳朵,心被重石捶上,她痛得蹙眉。
「讶异吗?难道-不晓得我和英铧之间的关系?-没问过他?」May吃惊。
她是没有问过,孟姜清楚那部分是禁忌话题,她不挑不说,假装天下太平。
「我们是情侣也是最佳拍档,不过-放心,我对钟太太的位置不感兴趣,对于婚姻,我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也许是我父母亲的婚姻不顺利吧。我总觉得用一纸证书绑住一对男女很蠢,所以,我和英铧有默契,不涉婚姻只谈感情。」浅笑,她是聪明女性。
「孩子怎么办?」May的孩子也将为她和英铧之间牵起长远吗?
「孩子当然归我,我的收入养得活他,将来他冠我的姓、跟我住,当然,我不是自私女性,若英铧想行使父权,我不介意他见见孩子、宠宠孩子,再怎么样,他都是精子提供者。」
她的大方让孟姜自惭形秽。
「你们的关系,我难理解。」
孟姜头痛欲裂,无法思考、无法专心,「孩子」和「关系」两件事,将她打进地狱。
「我们的关系?等等!-该不会以为英铧身边,只有我们两个女人吧!」
May彷似吃惊过度,差点把口中的花茶喷出来。
「拜托,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英铧那种男人不会安于少数几个女人,有孩子的除了-我之外,不晓得还有多少女人,若以性关系计算,他的对象多到让-咋舌。」
「哦!」这些事她在心中偷偷想过、伤心过,然而从别的女人口中听得,仍旧震撼得救她无法接受。
「放聪明点,别在他身上寻求专一,别指望你们之间会长远,他的人生哲学是边走边看边挑边选,不过依他的条件,随时都能遇到好风景的对不对?」她说得淡然。
「对。」孟姜无异议。
「-以为他为什么那么忙?」她加重挑衅成分。
「他在忙中部开发案。」自从他们经常性沟通后,孟姜对英铧的生活工作不再一无所知。
「公事可以叫下面的人来分担,否则干嘛花薪水聘员工,我不否认英铧是负责任的好老板,不过,他也不是个苛待自己的男人。」
「所以……」
「所以他的忙,有一部分是为了应付更多女人,前阵子他和女议员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别告诉我,-完全不知情。」
「那是……」
「别替他找借口,我告诉-真相,并不是要-去挖掘什么,或是找英铧吵架,我是要教-认清事实、保护自己,同是女人难道不该帮助女人?好了,会议快开完了,-进去吧!」
心——冰凉,没错,她说的每句话都是中肯,自己要肯像她,血淋淋剖析英铧的感情世界,也许痛就不会这么深。
「-一直是英铧的左右手?」孟姜问。
「是啊,不管在公事上、床上,我们都配合得不错。」
「那-知道他为什么娶我吗?」
「-不晓得?」
「不晓得。」
「那是一个赌约,他和进泰的丁董事长打赌,赌他能拿下中部开发案,也会将-娶进门,英铧要他公私两方面都吃瘪,最后他赢-,就这样。」
「打赌?」
「别怪他,他是不认输的男人,谁挑衅他谁就要倒大楣,丁董事长估错情势,本想激怒他,没想到弄出这番结果。不过,我不认为-需要介意这个,毕竟-是获益者。想想,有多少女人排队想嫁给他呢!对她们来讲,-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空降部队。」
空降部队?获益者?她哪里想当这个角色,她要的婚姻是全心全意,她要的男人要对她有爱情。难怪英铧总觉得她没资格计较,认为她无权过问他的社交,在他眼中,她也是个受益者吧!
「快进去,会议解散了,听我的建议,别去和他讨论这种话题,不会有结果的,婚姻要的是接受与包容,-选择和这种男人共同生活,就别妄想改变他的天性。」May推推她,在各部经理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后,把孟姜推入办公室。
门关上,May展露微笑,钟英铧不让她好过,她也不数他快意,带恨眼光扫过,她不是个打不还手的女人。
心如擂鼓,能摊的、不能摊的事实全摆在眼前,婚姻比她想象中更不堪。
难怪仅仅一句不讨厌就成就了他们的婚姻,他不过想抢在丁爷爷前面。
难怪不管她的意愿,他硬要娶她入门,只因他不想输掉赌约。
难怪婚后,他的忙碌比婚前有过之无不及,原来是为了要应付更多女人。
那么多的难怪串在一起,她竟拼凑不出真相,赌约?一个无足轻重的赌约,竟让她成为获益者,讽不讽刺呵!
笨蛋,谁说她比孟穗聪明?她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啊!
抬眼,望住英铧的眼眶中蓄满泪水。
看见她的泪,英铧浓眉皱起,谁惹她哭?还是怀孕引起的不适?
「我不喜欢-哭。」走向前,拇指拭去她的泪水,他打算用阳光笑容蒸发她的泪。
「如果哭是我戒除不了的本性,你怎么办?」
「没有人的本性是爱哭。」捧上爱说傻话的傻妻子,他能怎么办?忍-!
「以前我也不认为有人的本性是滥情,可是偏偏有人习惯滥情,他们自认是风流仕绅。」
「-听到什么?」他感觉孟姜不对。
「我听到什么重要吗?不,重要的是我不应该把它拿出来讨论,不应该干涉你的社交生活,你是个自主男人,分寸你自会拿捏。」她重复他的说词。
「够了,别逼我和-吵架。」她身体不好,他体谅,他心惜,但她不能无限制挑衅。
「够了?不,根本不够。如果我们两人的标准距离相差太大,该修正的人绝对是我不是你,我一修二修,每次都以为自己退得够了,事实上却是不够、不够、永远不够!」孟姜低吼。
当两人的价值观相背而驰,要她倒退走路,是件多辛苦的事,她腿酸、她疲倦,她决定赖在地上不起来。
她的激昂、她的抱怨,很好,他懂了。
「是May吗?」她在报复。
「只有May吗?记不记得新婚夜那些贡献珠宝的女人?记不记得那位大出风头的女议员?我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背后恨我、诅咒我,我知道的是,我不想再假装自己是Luckygirl,假装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多少女人伤心伤悲,我不想再这样子过生活,真的不想……」
眼闭,泪水正式落下。
「-不用在乎她们。」那些女人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他保证。
「对不起,我做不到。」
她真的很鲁,他忍耐不代表他是病猫,他是疼她、让她,可这种退让不是无限度由她无理取闹,当然,理智上他清楚,问题出在May身上,但孟姜的态度就是让他光火。
「-想怎样?」他口气不善。
「我想离婚。」
「不准!」
「你赢丁爷爷了不是?如果你还需要我保证的话,OK,我发誓绝对不和丁爷爷孙子交往。」
她知道赌约的事了?
孟姜泫然欲泣的表情撞痛他的心,浓浓的不舍在胸腔里堆砌,堆砌出他沉甸甸心情。
「我说不准,不管谁的孙子都一样。」
「你很坏,不过,行,我不和任何人的孙子交往,总可以吧!」
「不可以!」
不准之后又是不可以,他老是欺人太甚。
「请问,我可以做什么事情?」
「-可以乖乖回家、乖乖上床,乖乖的睡觉不准胡思乱想。」
事情都到这等地步了,他还认定是她胡思乱想?气、呕,她想吐血。
「我不喜欢你的建议。」别过头,她也来学习他的嚣张与自我中心。
「-不喜欢的事情未免太多,要不要一次说完?」手横胸,英铧等她发作。
「好啊,我不喜欢你的女朋友像过江鲫鱼,数也数不清;我不喜欢你成天在女人堆中打转,那让我觉得自己很肮脏;我不喜欢你只看到自己,永远对我说不行、不准、不可以,我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能力只剩下配合你;我不喜欢你总是忙,忙到明明近在咫尺,还要日日思念。所以,钟英铧,再见!我再也不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话说完,孟姜回头往外走,他的动作比她更快,拦在前面,握住她的肩膀,不许她继续往前。
再见?她居然跟他说再见?!一向只有他跟女人说再见,她凭什么讲?很好,她成功挑动他的怒气,顾不得理智,他放任自己随性。
「由不得-喜欢或不喜欢,-是我的妻子,就要将就我的生活方式。」
「不要。」她狗胆增生,竟然顶嘴。
「好啊!去找-大姊,叫她把聘金吐出来还给我,不过别忘记,悔约金通常是原款项的十倍。」
就凭她?他估定她,一辈子拿不出这笔钱。
「如果拿不出钱呢?」
「-就认命一点,不管喜欢或不喜欢,都得将就。」
「你很坏,坏到极点。」
「我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
「你欺负人欺负得很过分。」
「没办法,去怪-大姊,是她亲手把-送上门让我欺负的。」他气到口不择言。
「我……我讨厌你!」说着,脚一跺,她推开他夺门而去。
好、很好、好到不行,能做的、不能做的,全让她做齐了,你去问问哪个女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哪个女人敢肆无忌惮惹他生气?只有她--这个不知死活的孟姜女!
不过眼前,他要修理的人不是她,是那个心存恶意的May,她敢挑衅就要有本事承受挑衅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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