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3)
天堂一定和这里没两样。她从没这样快乐过,偷眼望季阳,这个介绍快乐与她相识的男人呵,还要在她生命中制造多少讶异惊奇?
「祝-生日快乐,祝-生日快乐,祝-生日快乐,祝-永远快乐……」
生日快乐歌的旋律荡在她心底,幸福是什么感觉,她懂、她理解。吸吸发酸的鼻子,她泪流满面。
「-不可以吹蜡烛。」阿文--牧场员工及时阻止幼幼的下一步举动。
「为什么不行?所有寿星都要吹蜡烛啊!」另一个员工跳出来挺幼幼。
「她满脸眼泪鼻涕,要是全都喷在上面,我们吃什么?」阿文说。
「有道理,为了大家的福利安全,幼幼应该把眼泪擦掉。」有人附和阿文的说法。
幼幼的卫生习惯中,没有随手携带卫生纸、手帕这项,而新衣很美丽,她舍不得为泪水牺牲,犹豫间,季阳递过自己的衣袖,免费毛巾横在她眼前。
幼幼没拒绝他的好意,拉起他的手臂,眼睛、鼻子擦过一回,简简单单的动作,加深所有人认定--三老板爱翻幼幼!
自此,大家认定幼幼是季阳的情人。
「幼幼,生日快乐。」小书从角落处走来,递给幼幼礼物。小书是幼幼在牧场里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
也许是-玟姊那句「告诉-,除了小书之外,我看呀,所有女生眼光全集中在他身上。」让她对小书另眼相待;也许是她身上背负和她相同的悲哀,所以她们走得很近,也所以,她知道小书有一段见不得人的爱情。
「谢谢-,一起来吃蛋糕。」
幼幼切下蛋糕递给小书,小书低眉,好甜……这是爱情的滋味……可惜她的爱情中缺少这一味。
「小书,-也来了,阿文他们在斗蟋蟀,要不要过去看?」说话的人是小题--季阳唯一的妹妹,她个性率真,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她也是幼幼的好朋友之一。
「-在这里做什么?」
冷冷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幼幼和小书同时抬眉,是大老板姜冠耘。
「对不起。」小书匆匆道歉,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在冠耘容许的世界中,不准许她快乐。
放下蛋糕盘,小书对幼幼说声「生日快乐」后,快步离开。
淡淡的失望写在幼幼脸上,季阳看不得她失望,上前质问冠耘:「大哥,你在做什么?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干嘛扫兴?」
「我管我的员工,你有意见?」
「在场每个人都是你的员工,你何必独独对小书不公平?」
「好啊!去告诉所有『我的』员工,为公平起见,宴会结束,每个人都回宿舍休息。」他冷冷-下话。
「大哥,你不要太过分……」
季阳还想说话,幼幼却扯扯他的袖子轻摇头,请他不要起争执,别破坏这个美丽的夜晚。
「看不惯我的过分,欢迎你随时回台北,别忘记,你的员工在台北,不在飞云。」他转身,头也不回。
「大哥……」
幼幼制止季阳追上去。「不要生气。l
「他不讲道理。」
冠耘最不讲道理的地方是,他竟然无视幼幼的失望!
「他有他的立场和想法。」幼幼尝试替大老板说话,虽然她也常看不惯大老板对小书的苛刻。
「不谈那个,来,我要送-生日礼物。」季阳转移话题。
「你给我的够多了,一张全新的脸、一套衣服,连我头上的发箍都是你送的!」
「那些是对小姨子的巴结,不算礼物,至于-的生日礼物,在那棵树下,自己去挖。」他拿来一把小铲子,递给幼幼。
「挖礼物?我不晓得埋在哪里,要是不小心把树挖死……」
「幼幼,-太小心翼翼了,走近一点,观察泥土表面,朝有红丝带的地方挖下去。」拉幼幼走几步,他的眼中满是鼓励。
「好。」蹲下身,她朝第一条红丝带处往下挖。
不久,她挖出玻璃瓶子,拍掉上面泥土,打开,抽出里面的纸条,纸条写着--
恭喜-找到我,-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将为-达成。
弯弯的眉、红红的心,快乐的幼幼要把快乐送给季阳,于是她合掌,虔诚许下第一个心愿。
「我希望季阳记得-玟姊,希望他们早一点团圆,希望他们从此幸福喜悦。」
「-太贪心,这是三个『希望』,不是一个愿望。」
「好吧,我改变说法,我希望季阳和-玟姊一生幸福快乐,可不可以?」
「勉强通过。」对于这个不贪心的女孩,季阳一心想给她更多。
「那……我要挖第二条丝带-!」
「去啊!」季阳站在原处看她。
这次,幼幼有了经验,挖掘速度更快。她拍掉泥土,跑到季阳身边打开玻璃瓶,抽出纸条和彩券,又是一声恭喜。
「恭喜-得到第一特奖,有笔五十万奖金,-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做什么?去整出一个蔡依林?」季阳笑问。
「我想拿它来筹办你和-玟姊的婚礼。」没有考虑,幼幼一下子决定。
「我认为-可以有更好的用途。」
「这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用途。」
「随-,钱是-的。」
「再挖吧,最后一个了。」
「嗯。」
幼幼热能生巧,一下子便把玻璃瓶挖出来,她从宽宽的瓶口倒出一个小葫芦,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拔下来的,葫芦被晒干了,干干的葫芦上刻着「幼幼」两字和两人的初遇日期。
紧紧抱住葫芦,她好幸福。季阳想,要是手术台上她不排斥人工美女,那么两个深深的酒窝,会醺醉在场所有人士。
「我喜欢它、我喜欢它,这个礼物我要自己留着。」幼幼嚷嚷。
她挑选三份礼物中最没价值的一个,季阳不知道该不该怪罪于她的年少不懂事。
「我不抢-的,不过,-一定不晓得,它是妈妈了。」季阳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带-去看。」
十指交握,季阳牵住幼幼,怕她在漆黑崎岖中摔倒,他带着她走到牧场东南方。
黑黑的路上没路灯,她不害怕,一手抱住她的「幼幼葫芦」,一手有他的手握着,牵啊牵,牵上她的安全感。
他们走很久,约十几二十分钟,弯弯的月牙儿,在他们身上投下柔和光晕,手电筒照在地上,摇摇晃晃地拉起两人身影。
他停下,她跟随,在他身边,安全无限。
「-看。」手电筒指向地上瓜苗,
「那是……」
「是-手中的葫芦子种出来的。」
「你好厉害!」
「我不厉害,厉害的是那些生命,小小的,一颗一颗,毫不起眼,我没想过,它们会长成郁郁青青,浓密一片。」
「因为生命有无限可能,对不对?」
「对。」
「不管道路多坎坷险阻,只要有勇气、挺直腰杆,再辛苦都会撑过去,对不对?」
「对。」
「那么我不害怕了。」
「-本来就不需要害怕。」有他在身边,谁都伤不了她。
「谢谢你,不管将来我碰上什么事情,我都会记住今天。」
「很好。」
季阳环上她的肩。天上的月、地上的绿苗,这夜,他把积极乐观带进幼幼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