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怎么这么能惹事儿(2/2)
这么晚了,她也懒得再过去开,于是跟着男人一路往前走,两人来到一辆箱式货柜车前停下。
蔚蓝裹着大衣,微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因为没注意到他的脚步停下,差点儿撞上去,就这样,她的鼻尖还是触到他的外套,凉凉的。
“上车吧。”
秦陆焯打开货柜车的驾驶座,等他坐上去之后,蔚蓝还站在路边发愣。
秦陆焯把车窗降下来,手臂搁在车窗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蔚蓝,声音淡淡地说,“这车我白天还有用,所以不能打车送你。”
虽然说的话是在解释,口吻里却隐含强压着的不耐烦。
显然,此刻没上车的蔚蓝在他眼里,已经成了娇滴滴的大小姐。
这种人在秦陆焯这儿都有一个统一的代名词——累赘。
蔚蓝没再犹豫,走到副驾驶座旁伸手拉开车门,还没上车就闻到里面扑鼻的烟味。
车内开着昏暗的灯,副驾驶座坐垫上黑漆漆的一团油渍清晰可见。
秦陆焯低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脏污,在心底骂了一句。
下一刻,他脱掉身上的外套,铺在副驾驶座位上,嘲讽地弯了下嘴角:“抱歉,我该提前去洗个车迎驾的。”
蔚蓝听出他话里嘲讽的味道,没在意,弯着嘴角踩着踏板坐了上来。
车开在路上,因为驾驶座那边的车窗没关严实,呼呼的风刮进来。
蔚蓝坐在他的外套内衬上,居然还有股余温。
按照她谨慎的性格,在跟着他离开之前,本应该跟林纪明打电话确认这件事,可是不知为何,她甚至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了。
快到蔚蓝家时,车子在一条小吃街上停下了。
虽然已经是凌晨,可小吃街两旁的店铺依旧灯火通明,有种世俗的温暖。
秦陆焯转头,看到蔚蓝正看着他,他说:“晚饭还没吃,我吃点儿东西,十分钟就好。”
想了下,他又问,“你饿吗?”
这句话是客气的询问,光冲着蔚蓝这一身打扮和刚才给他留下的印象,他就不觉得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会跟着他一起吃街头小店。
果然,蔚蓝摇头。
倒不是她看不上这种店,而是她不习惯深夜吃东西。
秦陆焯没多纠结,他点点头,声音极淡地说:“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回来。”
蔚蓝当真乖乖地坐在车上,看着男人绕过车头,进了前面不远处的重庆小面店。
没一会儿,店铺门口再次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他没往这边看,可蔚蓝知道,他肯定是放心不下自己。
蔚蓝伸手将车窗降下,隔着窗户看向他,男人伸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紧接着摸了摸兜。
此时,有人慢慢地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脚步蹒跚。
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因为驼着背,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矮小,似乎只要这街上的风再大点儿,就能将她吹倒。
街边有个垃圾桶,垃圾没及时回收,早已经溢出来了。
老人家拎着蛇皮口袋,手里拿着专门翻垃圾用的铁钳翻找着。
秦陆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在身上摸了半天,可除了一盒烟,连个硬币都找不出来。
他才想起来,之前加油的时候,身上的钱全给了加油站,刚才买吃的是手机支付。
最后,他往车这边走,拉开车门上去,想从车里找找看有没有零钱,突然一沓纸币出现在他眼前。
他没抬头,听到身边轻柔的声音:“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秦陆焯抬头看蔚蓝,车内的灯关了,窗外暖黄色的路灯正好打在她脸上,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脸颊被路灯这么一照,犹如上了一层薄釉。
刚才林纪明在电话里几次强调蔚蓝的好看,这一瞬间,秦陆焯是真体会到了。
他没客气,伸手接了过来,拿钱的时候碰到她手背。
他一怔,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软。
好在秦陆焯迅速接过纸币抽回手,说:“借用一下。”
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既然说了是借用,就肯定要还。
蔚蓝看着他走到老人家身边,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老人拼命摆手。
男人微微弯着腰,倾身将耳朵凑近老人。
冷冽的冬夜里,北风一吹,刮得周围的树枝哗哗作响。
这么冷的天气,蔚蓝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影,一个高大笔直,一个佝偻矮小,可两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那样和谐。
随后,秦陆焯扶着老人进了旁边的店铺,没一会儿,蔚蓝看见秦陆焯端着碗出来。
他站着的方向是朝着卡车的,显然他也不放心让蔚蓝一个人在车上。
蔚蓝趴在车窗上,头一次觉得一个男人端着碗在马路边上吃饭一点儿都不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男人只顾着埋头苦吃,几分钟后就吃完了,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烟。
他站在马路边,指间夹着烟,吸一口后,缓缓吐出暖白色烟气。
蔚蓝安静地看着他把一支烟抽完,而后往卡车这边走,他没直接去驾驶座,反而先走到副驾驶座这边。
秦陆焯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是蔚蓝刚才给的。
蔚蓝有些诧异,问道:“没要?”
秦陆焯皱着眉,说:“她说她不是乞讨的,所以不要钱。”
蔚蓝表情微滞,难得没话说。
因为她坐在车里,这次反而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秦陆焯只穿了一件针织衫,没领子,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连带着稍露出来的锁骨都有种莫名的魅力。
“不过我用你的钱请她吃了一碗小面,十七块,回头我还给你。”
说话间,秦陆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蔚蓝,显然她没仔细听他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出神。
秦陆焯正准备把余下的钱塞给她的时候,蔚蓝终于开口,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微愣,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片刻后说:“现在才问我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儿晚?”
或许是因为手里的这沓钱,秦陆焯难得好脾气地自报家门,“秦陆焯。”
蔚蓝拿出手机递给他,见他没伸手,她说:“留个你的微信吧。”
秦陆焯的脸上浮起嘲讽的笑意,刚扯了扯嘴角,就听蔚蓝淡淡地说:“可以手机转账。”
似乎像是提醒他一样,她看了一眼小面店,低声说,“那十七块钱。”
秦陆焯舔了下嘴角,终于忍不住笑了——他难道会因为十七块钱跑路?
即便昨晚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觉,蔚蓝依旧在早上七点的时候醒来。
她换了衣服洗漱,在厨房里弄了个烤面包榨了杯果汁,简单又健康。
出门的时候,外面一片白雾。
蔚蓝习惯性地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看到空荡荡的车位才想起来,她的车子留在了酒吧街那边。
雾天出租车很难等,要不是她家离工作室近,她今天就得迟到了。
虽然工作室是她自己的,不过她一向都是去得最早的。
蔚蓝工作时习惯把手机调静音,一小时的咨询时间过去,送走客人,她才有时间去看微信。
最上面的联系人连头像都是初始的头像,点进去是一条转账待确认的消息——十七块钱。
她用这个借口要到了那个男人的微信,这时候蔚蓝才发现,她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秦陆焯在仓库后面的休息室里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外面早已经热热闹闹地搬了一早上的货。
他起床从休息室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备用的衣服,换上后洗漱完就出去了。
“老板。”
“焯哥。”
“老大,你终于睡醒了。”
一出来,见到他的人频繁地跟他打招呼,搬运工人跟他不算熟的都是叫老板,关系亲近些的叫焯哥,至于叫他老大的,就是面前的沈放了。
当初秦陆焯从警队辞职的时候,沈放毫不犹豫地递上辞职信跟着他。
秦陆焯发起狠的时候甚至威胁过他,找人压着他的辞职信,可这小子就跟牛一样倔,最后连秦陆焯都放弃了。
从他开了这家物流公司后,沈放就一直跟着他,就像当初沈放一进警队就天天跟在他身后那样。
秦陆焯看见他,问道:“那边的合同发过来了吗?”
“老大您亲自出马,哪儿还有搞不定的事情。
就算是上达物流这样的公司,您都能在他们身上硬是撕下一块肉。”
沈放的马屁拍得响亮,不过他没说错,秦陆焯轻易不出手,但一旦他想要,必定能得到。
“肉?
蚊子腿还差不多。”
秦陆焯嗤笑一声。
每年两千万的单子,顶多也就是对上达物流的华北地区有点儿影响吧,要想撼动这个物流界的巨头,他们犹如痴人说梦。
沈放知道他们和上达之间的差距,笑了笑,赶紧说:“老大,你饿了吧,食堂已经做了午饭,咱们过去吃吧。
对了,他们早上收拾货车的时候,在副驾驶座上发现了一枚胸针……”
秦陆焯抬头看着他,只见他拼命地挤眉弄眼,秦陆焯面无表情地问:“眼睛什么毛病?”
沈放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十分理解地说:“老大,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交个女朋友有什么可害羞的。
哪天把嫂子带过来给我们瞧瞧,你尽管放心,我们都是斯文人,绝对不会吓着嫂子。”
嫂子……秦陆焯突然想起姜晨昨晚的误会,哼了一声。
他看了沈放一眼:“待会儿把东西给我。”
“老大,你太不够意思,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们说,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一眼,你也太护着了吧。”
沈放嘀咕。
毕竟这几年秦陆焯一心忙着事业,身边姑娘倒是不少,可面对人家的媚眼,他压根不接招。
“滚。”
秦陆焯瞪了他一眼,一个两个都上赶着认嫂子,什么毛病。
秦陆焯拿到那枚胸针,胸针上的宝石华丽又冰冷,倒是像那个女人。
只是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又想起那只拿着一沓钞票的纤细手掌,又软又暖。
他一甩头,嫌恶地看了一眼胸针,扔进自己桌子的抽屉里。
女人就是麻烦,大晚上出门,还戴这玩意儿?
蔚蓝是晚上回家时才发现胸针丢了的。
不过她还没顾得上找,就接到好友温沁的电话,叫她出去喝酒。
温沁是她在哈佛时候的校友,两人高中是同窗,后来大学也在同一座城市。
在偌大的美国,并且是华人颇少的情况下,两人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温沁便已略带哭腔地说:“姐们儿失恋了,来吧。”
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另一个无奈的声音:“蔚蓝,快来吧,我一个人搞不定这个疯女人。”
是徐佳宁的声音,她也是蔚蓝在哈佛时的校友。
因为蔚蓝的关系,本来互相不认识的徐佳宁和温沁也熟悉起来,回国之后两人租住了一套房子,关系也更亲密了。
见温沁已经开始哭号,蔚蓝想了会儿,同意了。
她的车是助理张萧下午从酒吧那边开回来的,她索性开车到了徐佳宁说的地方——据说是温沁精心挑选,准备和男友庆祝在一起三个月的地方。
到烧烤店门口的时候,蔚蓝还是愣住了。
“你明白她和Mike分手的原因了吧,让他坐在烧烤店里吃东西和拿刀杀了他差不多。”
徐佳宁无奈地摇头。
温沁终于忍不了了,她拍案而起,怒道:“烧烤怎么了,我告诉你,我大中华美食容不得他侮辱。”
Mike是温沁在宠物医院里认识的男朋友,两人有共同的留学经历,又都样貌出众,自是一拍即合,谁知最后却因为一顿烧烤散伙。
徐佳宁笑道:“算了,你面子也够大了,连蔚蓝都来了,平时她哪里会踏足这样的地方。”
温沁这会儿才想起来,她用手臂撑着脑袋,一双眼睛红通通地看着蔚蓝:“蓝蓝,你会因为我喜欢吃烧烤就鄙视我,觉得我脱离不了低级趣味吗?”
蔚蓝看着她摇头。
温沁站起来就要扑向她的怀抱,这一扑不要紧,旁边却突然窜出一个男人,跟温沁撞了个满怀,撞完还得意地笑:“哟,小姐,投怀送抱?”
说罢,他还顺势摸了一下温沁的腰,想要搂着她。
跟他一桌的男人纷纷起哄,还有人冲着她们吹口哨。
徐佳宁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温沁拉回来,嫌恶地看着他们骂道:“人渣。”
“骂谁呢?”
徐佳宁毫不掩饰的鄙视彻底惹怒了他们,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都站了起来。
好在老板及时赶到,赶紧说和,谁知刚才摸了温沁的男人不仅没觉得自己错,反而气焰更嚣张地说:“今儿个这三个人要是不给我喝酒赔罪,我还真就不放她们走了。”
老板左右为难,赶紧说:“几位小姐,你们就赔个不是吧。”
徐佳宁气得脸都红了,怒道:“明明是他们先惹事,还让我们赔不是?
我就不信北京没说理的地方,报警吧。”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
对面的男的一见她要报警就想过来抢手机,谁知他刚动,一杯啤酒全倒身上了。
被浇了一头的人错愕地转头看向身边,才发现动手的是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蔚蓝。
这人自觉失了面子,跨步过来的时候手掌已经挥了起来,徐佳宁和温沁同时失声尖叫,倒是蔚蓝的手掌已经微微捏着。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动手,这巴掌就被挡住了。
在最后一刻,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抬脚将对方踹了出去。
蔚蓝看着出脚的男人,他缓缓转过头,皱着眉直勾勾地望着她。
秦陆焯想起昨天林纪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他妹妹很乖,从没惹过事,会出现在警局肯定是被人欺负了,结果呢?
半晌,他嘴角勾起,终于开口:“你怎么这么能惹事儿?”
惹事?
蔚蓝禁不住回想,她前二十五年的人生中,真正谈得上惹事的还真不多。
偏偏从昨天到今天,都被他碰上了。
此时,趴在地上的“沙包”被朋友扶了起来。
秦陆焯这一脚不仅没解决事情,反而让这几个人更气了。
对方几个人见他就独身一人,相互看了看,终于咬牙骂道:“你找死是吧。”
秦陆焯冷笑,没说话。
就在有人从桌子上拎了酒瓶要冲过来的时候,店门口传来一声“老大”。
众人回头,就看见十几个男人堵在门口。
原本气势汹汹准备闹事的几个男人一下子脸色都白了。
沈放一见这阵势,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一看就知是几个女生被欺负了。
不过老大是刚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这才几分钟时间,就跟人干上了,不像他性格啊?
他眉毛一横,问道:“老大,有事儿?”
秦陆焯斜眼看着对面的几个男人,问道:“还想惹事吗?”
蔚蓝站在他旁边,开始认真地打量着他。
他今天依旧一身黑色装扮,剑眉凌厉,眼窝比一般人深,五官都格外立体,薄唇微抿,神色冷肃地看着对面,眸子里带着冷意。
“你们是跟着薛三的吧?”
秦陆焯看着几人,淡淡地问道。
这几个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面面相觑。
秦陆焯面无表情地说:“今天我不为难你们,不过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姑娘,否则……不信回去问问薛三,秦陆焯说话到底算不算话。”
秦陆焯。
一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想起了这个名字。
闹事的人走后,老板见状赶紧打圆场说道:“诸位,小店小本生意,实在得罪不起刚才那些人,还请大家见谅。
这样,凡是今晚在小店消费的都打八折。”
这家烧烤店的生意是真好,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因为楼上有圆桌,沈放带来的人都被老板领着去了楼上,倒是他们几个站在一起,没人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蔚蓝看着秦陆焯说道:“又麻烦你了。”
又麻烦?
旁边三人一听,心想:哟,这是认识啊?
秦陆焯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知道就好。”
一点儿面子都没给。
好在蔚蓝没生气。
沈放想了想,说:“既然是认识的人,那一起坐不介意吧?”
温沁和徐佳宁自然没意见,虽然秦陆焯刚才威胁别人的时候特别威猛,可他这个人长得英气,姑娘家的多少有点儿颜控,总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不会太坏。
温沁点的烧烤已经端上来了,他们没换桌子。
因为是四人的桌子,徐佳宁和温沁坐在一起。
沈放拉开蔚蓝身边的椅子,说:“老大,你坐这儿吧。”
两拨不算熟的人凑在一块儿,总要有人先开口。
秦陆焯不是那种爱寒暄的性格,蔚蓝性子淡然,在朋友中话也少。
最后,沈放先和温沁她们聊了起来。
温沁对他们的身份有点儿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们是道上混的吗?”
徐佳宁忍不住用脚踢了她一下。
好在沈放一点儿都不介意地说:“你们想哪儿去了,我们是物流公司的,今晚公司有活儿,加完班后老大请工人过来吃烧烤。”
徐佳宁明显松了一口气,倒是温沁有些失落,她嘟囔道:“我还以为是黑帮大片呢。”
坐在秦陆焯身边的蔚蓝突然笑了一声。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只是人太安静了,这么一笑,竟有种鲜活灵动的俏丽。
沈放见秦陆焯也朝蔚蓝看了一眼,心底讶异,赶紧解释说:“我们公司是清源物流,网上可以搜到我们的官网,不信可以搜搜看。”
温沁有些奇怪地问:“那为什么刚才那几个人一听你们老大的名字就很害怕?”
她说完,有些小心地朝秦陆焯看了一眼。
这人确实是帅,就是气场太强,凌厉逼人。
沈放笑道:“因为我们老大以前是警察。
hēi • shè • huì怕警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警察。
蔚蓝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一次性纸杯,手肘不小心碰到身边男人的手臂。
沈放看见另外两个姑娘脸上震惊的表情,自然很是得意,口吻自豪地说:“我以前也是当警察的,还是刑警。”
蔚蓝忍不住看向他,问道:“办命案的?”
“都有。”
沈放说道。
温沁来了兴致,追问道:“那你们怎么又开公司了?”
沈放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嗨,为人民服务也得吃饭不是,警察的那点儿工资哪辈子能买得起房子啊。”
徐佳宁和温沁都不是北京本地人,对他的话颇为赞同地点头。
只是沈放说完,嘴角的苦涩未退。
谎话说得多了,连自己都开始相信了。
可是这样的理由,即便他再说上一万次,也还是没办法欺骗自己,特别是看着身边的秦陆焯……要是老大真是被现实打败的,估计还能比现在好受些吧。
“对了,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沈放问道。
几人随后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徐佳宁是学金融的,现在在投行工作,温沁是兽医,目前在宠物医院工作,未来目标自然是开一家自己的宠物医院。
最后,沈放看向蔚蓝。
这姑娘是三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也安静。
不过他有些惋惜地看着秦陆焯和她,这两个人话都少,完全擦不出火花啊。
得知蔚蓝是心理医生后,一直垂着眼把玩打火机的男人总算微抬眼皮,懒洋洋地朝她看了一眼。
蔚蓝侧头看他,淡淡笑道:“不像?”
“嗯,天天闹事进警局的,头一次见。”
秦陆焯笑了声,端起面前的纸杯喝了一口。
蔚蓝盯着他滚动的喉结。
这男人连脖子都长得好看,仰头时下颌紧绷,处处都透着硬朗。
沈放很少见自家老大对姑娘这么不客气的。
喜欢秦陆焯的人不少,只不过他连正眼都不瞧,自然就谈不上有什么态度。
所以,不客气的态度也是一种特殊待遇?
沈放生怕秦陆焯把人家姑娘得罪了,赶紧岔开话题说:“心理医生厉害啊,我记得我还在警队的时候遇到的专家,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时至今日,沈放都记忆犹新。
蔚蓝笑笑没说话,反而是转头问:“我的胸针,你看见了吗?”
秦陆焯看着蔚蓝,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一下,说道:“丢我车上了,今天没带在身上,你着急要吗?”
蔚蓝莞尔,认真地说:“着急。”
秦陆焯点头,不在意地回答:“明天给你寄快递。”
一时间,桌子上的其他三人心底都浮现出一个词——钢铁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