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人谣（三）（1/2）

翁紫文吓了一跳，手中茶杯一抖，整杯茶都被洒在身上。差点烫坏皮肉。

翁紫文果然非常有涵养，只是轻轻摇摇头，说：“你这后生，下次进门前先通报一声好不好？”唐伯虎气喘吁吁地说：“下次可以，这次不行，如果唐某再晚来片刻，后果不堪设想了。”

翁紫文一怔：“有那么严重吗？”

唐伯虎对玄虚大师一笑：“惊洒了您烹的茶，怪可惜的吧。”玄虚大师报以微笑，道：“也没什么。小哥如何深夜到此？”唐伯虎说道：“只不过刚刚弄明白了一件事，来找大师聊聊。”

翁紫文甚感兴趣，唐伯虎坐到二人身边，拿出玄虚大师写的那张字谜，道：“这首shā • rén谣我已经弄明白了，这是一桩极为奇异的案件。它以二十年前的一个深夜开始，二十年后的这个深夜结束。二位想不想听听？”

玄虚大师不置可否，翁紫文却道：“快讲来听听。”

唐伯虎先指着第二行字，说：“这上面写的第一行字，我们已知道是暗示董和林的死亡，而第二行‘家仲子，白练风’六个字，说的是宗怀玉的死。‘仲子’，就是第二个儿子，‘家’下仲子，便是一个‘宗’字。后三字指的是宗怀玉被白练勒死。”

翁紫文轻轻点头：“用字谜来暗示shā • rén，真的是从所未闻。”

唐伯虎又指着第三行字，说：“这‘羽林郎，腹内空’六字，我思索了好久才知道其中的意思，‘郎’既有‘男’，的意思，也有‘公’的意思，羽林郎，又是公门中人的职位，‘公’字下面加上‘羽’字，便是一个‘翁’字。指的就是翁紫文老爷。”

翁紫文一呆：“这里面还有我？”唐伯虎点头：“后面腹内空三字，我大概猜想，是死于入腹之物，也就是毒药。所以我才没敢让您喝那杯茶。”

玄虚大师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凶手！”唐伯虎点头：“你是不是凶手，只要验一下杯子与茶壶里的水就知道了。来人——”外面闯进几个衙役，将玄虚大师拿下，又将茶壶茶杯一起取回衙门。

翁紫文像被装进了闷葫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唐伯虎看着翁紫文，问道：“二十年前，翁老爷可认得董和林与宗怀玉吗？”翁紫文点头：“当然认得，那时我入京投亲，他们是我的家仆。一个挑担，一个牵马。”唐伯虎哦了一声，又说：“一路上你们可曾做过什么不寻常的事？”翁紫文摇摇头：“没有呀，我一介书生，带两个家仆，能做什么事？”唐伯虎冷笑：“有人记得，你们主仆三人曾杀过一家人。”

翁紫文猛吃了一惊：“不可能，我从未做过这种事。”唐伯虎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你没做过，可你的家仆呢？”翁紫文低头沉思，然后慢慢说道：“怪不得，当时就是在此地，他们非要离我而去，我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强留，便一个人继续去了京城。此后与他们二人再也没见过面。”

唐伯虎沉默片刻，说：“如此看来，是他们二人做下的案子，怕给你发觉，所以索性离开你。现在他们罪有应得，玄虚大师应该就是那家人的后人或亲属，他在shā • rén前故意炮制童谣，好让下官转移视线，不会来怀疑他。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翁老爷没有参与那件凶杀案，下官也感到欣慰。”

翁紫文岔开话头：“本地书院我看过了，非常符合我朝体制，下官明天就要回京了。”唐伯虎起身告辞。

第二天一大早，罗宏率领全县官员为翁紫文送行，一直送出五里，才打道回府。

翁紫文在官道上慢慢骑马而行，直到拐过几个弯子，看不到行人了，突然一拨马头，上了一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