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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画音沉默了。
二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萧正握住老林的手心，轻声道：“不早了，休息吧。”
林画音点头道：“嗯。”
洗了澡，二人平躺在床上睡觉。窗外偶有北风刮过，呜呜作响。
忽地，老林主动捉住了萧正粗糙的大手，问道：“他是不是很像以前的你？”
萧正闻言，轻声说道：“他比我更可怜。”
林画音沉默了。
良久，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会死？”
萧正偏过头，直勾勾的盯着老林：“他要杀死你的丈夫。你是在为他求情吗？”
林画音摇摇头，再度陷入沉默。
看着这个年轻刺客，林画音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萧正当年的模样。可事实上，她并未经历过萧正的过去。
仿佛——她在心中对莫风狠一些，这份狠毒，都会施加到当年的萧正身上。
这是一种很莫名的感受。也是一种令林画音无法解释的感受。
换做以前，林画音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她怀孕了？即将成为母亲？
又或许，是莫风这样一个存在，让林画音想到了她不曾经历的萧正的过去？
她希望当年的人，善待萧正。
她希望她不曾经历的萧正的过去，可以不那么辛苦。
叮叮叮。
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林画音拉回现实。床头，萧正的手机问问作响。他接通了电话，轻轻嗯了两声，便又挂断了。
“他坐上回明珠的火车了。”萧正轻声说道。
“你没杀了他？”林画音有些意外。
萧正捏了捏林画音的手心：“你总是装作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其实，你没自己想的那么决绝。”
林画音没有作答，似在品位萧正这番话。
“看见他。我的确想到了过去的一些往事。”萧正缓缓说道。“严格来说，当年的我要比他强一些。但他比我更有目的性。那时的我，似乎从没想过将来要做什么。至少，他想成为现在的我。”
林画音从未了解过萧正的过去。至少不曾用心去感受过萧正的过去。
她见识到的，是已经经历过海外那五年魔鬼生活的萧正。彼时的他不羁，玩世不恭，内心却无比坚硬。
但那之前的萧正呢？
“我没有杀他。但废了他一只手。当做警告也好，让他走正路也好。做给外面的人看也好。”萧正笑了笑，眼神却十分平稳地说道：“我的确动过杀念。在他说自己是孤儿之前。”
林画音紧了紧萧正的手心：“他要杀你，很正常。”
一个很荒诞，很滑稽的比喻。
当年的萧正，作为一个杀手，一个佣兵，他会让自己痛恨所有目标。也只有如此，他才会拥有异常坚毅的杀伐之心。
可现在，他却成了当年那个自己痛恨的目标。
“睡吧。”萧正紧了紧被褥，把头埋进老林的秀发，柔声道。“希望他将来也能像我一样，娶个像你这么漂亮的老婆。”
莫风，就像是重现了萧正的过去。在夫妻二人心中激起了莫名的情绪。
可林画音却轻轻否定了萧正：“不可能。”
“嗯？”萧正微微一愣。
“你不是说，我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吗？”林画音反问道。“最漂亮只有一个。”
萧正笑了起来，轻轻吻在老林红唇上：“一点也不谦虚。”
第1876章有后了！
除夕夜。
萧家别墅热闹非凡，因为客人太多，除了餐厅那张足以容纳十人的餐桌，杰西卡还在巨大的客厅安排了一张坐满二十人的餐桌。别墅内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十分喧闹。
巨炮和猴子从非洲赶回来了。
猴子还带了个身材惹火的金发女郎，一问，还是马英俊的老乡。
“认真的？”阳台上，萧正端着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猴子嘿嘿笑了两声，望向正和四眼的女朋友交头接耳的金发女郎：“应该差不多了。”
坐在一旁的马英俊不声不响道：“一群没有远见的家伙。茂密的森林就在前方，何必留念脚下的小树苗？”
木讷的巨炮拍了马英俊一下：“多嘴。”
众人大笑。
自从各自投入工作之后，团队齐聚的机会越来越少。萧正忙于新奥的战略指导，巨炮猴子也一步步将佣兵协会带领到了不曾预先料到的高度。就连四眼和马英俊，也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甚至是享受。
回头看一眼楼下热闹的客厅，那些男男女女都是因为萧正的存在，而走到一起。他们或为新奥添砖加瓦，或为自己的人生奋斗。但不论如何，萧正都祝福他们一帆风顺。
吃过年夜饭，男男女女们扎堆放烟花，天空砰然炸开，花火四射，宛若白昼。
端着红酒杯，萧正倚门而立，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视线从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扫过。
从一个孤儿到现在拥有这样一个大家庭，这是萧正从未幻想过的生活。但现在，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眼前。有些虚幻，如烟花般美丽，却不太真实。
“想什么？”
耳畔响起林画音轻缓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一件呢子大衣，披在了萧正的肩上。
“天气预报说今晚降温，别感冒了。”
萧正轻轻握住老林的手，微笑道：“会不会太闹了？”
林画音抿唇道：“还行。”
谁都知道老林不喜闹，就算是除夕夜，她也尽可能让自己置身安静的环境里。但今晚，萧家却来了二十多个客人。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就算杰西卡伺候人的功力异常深厚，也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萧正紧了紧老林的手心，柔声道：“去放烟花？”
“嗯。”林画音点点头，陪萧正冲向人群。
……
也许绝大多数成年人都会觉得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但对萧正来说，年味却一年比一年浓。
在孤儿院时，所谓春节，也不过是碗里多几块肉，宿舍关灯的时间晚一些。大年初一起床可以拿到一个小到没什么购买力的红包。
但萧正知道，这已经是老院长所能拿出来的全部。
没有哪个孤儿会缅怀孤儿院的生活，尽管他们从内心深处，有些感慨，有些不舍。但没人会愿意重新过孤儿院的生活。
萧正也不例外。
年纪越大，孤儿院的出身，越像是一根刺。
这意味着他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没有身份，也不知何年何月生，籍贯在哪里。
他的生日，还是老院长拍脑袋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