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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是令郎有著神经病
,或是其他方面的毛病么?”张海龙却并不回答我。
车子很快地驶进了围墙,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围墙之内,也是野草蔓延,十分荒凉,灯光正从楼下的大厅射出,而且,还有阵阵
的音乐声,传了出来。那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只不过,当我们的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音乐声便停止了。
张海龙自己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我连忙跟在后面,他向石阶上走去,一面以手杖重
重地敲著石阶,大声道:“阿娟,是你么?”
直到这时候为止,我对于一切事情,还是毫无头绪,如今,我总算知道了一件事,
那便是在这屋中的,是一个女子。
果然,只听得大厅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爸爸,是我。”
张海龙向石阶上走去,他刚一到门口,门便打了开来,只见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郎
,正站在门前,她一出现的时候,望著张海龙,面上带著一点怜悯的神色,但是她立即
看到了我,一扬头,短发抖了一下,面上却罩上了一层冷霜。
我从他们的称呼中,知道那女郎,便是张海龙的女儿,只听得张海龙道:“阿娟,
你怎么来了?”那女郎扶著张海龙,向内走去,道:“我知道你一定要来的,所以先来
等你。”
张海龙叹了一口气,道:“你回去,我请了一位卫先生来,有话和他说。”
张小姐回过头来,冷冷地望了我一眼,她的脸上,简直有了敌意,道:“你有甚么
事情,可以和外人说,竟不能和女儿说么?”
张海龙摇了摇头,道:“卫先生,莫见怪。”
我就算见怪了,这时候,想赶我也赶不走了,我非弄清事情的究竟不可。
我们进了大厅,大厅中的布置,华丽得有些过份。张海龙请我坐了下来,道:“阿
娟,这位是卫先生,卫斯理先生。”
那女郎只是向我点了点头,道:“爸爸,你怎么老是不死心?每年,你都要难过一
次,连过一个年,都不能痛快!”
张海龙道:“你不知道,我这次,遇上了卫先生,恐怕有希望了。”
那女郎并没有冷笑出声音来,可是她面上那种不屑的神情,却是令得人十分难堪,
一扭身,便走了开去,独自坐在角落的一张沙发上,“刷刷”地翻著一本杂志。当著她
父亲的客人,她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难道她以为年轻、貌美、家中有钱
,便可以连礼貌都不要了么?
我心中对这位千金小姐,十分反感,欠了欠身,道:“张老先生,有甚么事情,你
该说了。”
张海龙托著头,又沉默了一会。
张海龙道:“卫先生,你可知道,一个年轻人,留学归来,他不赌、不嫖,没有一
切不良的嗜好,但是却在一年之内,用完了他名下两百万美元的存款,又逼得偷窃家中
的物件去变卖,那花瓶,就……是给他卖了的!”
我听得张海龙讲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当张海龙郑重其事地将我请到了这里来,一定有极其重大的事情。怎知却是为
了这样的一件事。他说的,分明是他的儿子。
他说他的儿子不赌不嫖,但如今,有哪一个父亲敢说完全了解自己的儿子?二百万
美元存款,自然全在赌嫖中化为水了!
我尽量维持著笑容,站了起来,道:“张先生,对不起得很,对于败家子的心理,
我没有研究。”
那女郎忽然昂起头来,道:“你以为我弟弟是败家子么?”
我狠狠地反顶了她一句,道:“小姐,我是你父亲请来的客人,并不是你父亲企业
中的职员!”
那女郎站了起来,道:“我弟弟不是败家子,你说他是,那是给我们家庭的侮辱!
”我弯了弯腰,冷冷地道:“高贵的小姐,我想,是你们高贵的家庭有了麻烦,令尊才
会请我来的!”
那女郎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张海龙忙道:“阿娟,你别多说了。”他说著,又转过头来,道:“她比她弟弟早
出世半小时,他们是孪生的姊弟。”
我实在不想再耽下去了,连忙道:“张先生,你的家事,我实在无能为方!”张海
龙面上肌肉抽搐,眼中竟有了泪花,道:“卫先生,你一定要帮忙,因为他失踪已经三
年了!”
我心中震动了一下,一位亿万富翁儿子的失踪,那可能意味著一件重大的罪恶。但
是我仍然道:“那你应该去报警,或者找私家侦探。”
张海龙道:“不,我自己并不是没有脑筋的人,我不能解决的事,私家侦探更不能
解决。而我不想报警,因为亲友只当他在美国的一个实验室中工作,不知他已失踪了。
”
我感到事情十分滑稽,道:“你可是要我找回令郎来?”
张海龙紧紧地握著手杖,道:“那自然最好,但是我希望至少弄明白,他从美国留
学回来之后,究竟做了些甚么事,和为甚么会失踪的!”
我耸了耸肩,道:“连你也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张海龙道:“这就是我要借重你的地方,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处地方,和一些东
西,一路上我再和你约略地讲他的为人。”
我又开始发现,事情不像我想像地那样简单。
我想了一想,便道:“好。”那女郎则道:“你决定将我们家中的秘密,弟弟的秘
密,暴露在外人的面前么?”
张海龙的神情,十分激动,道:“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这是秘密。但是我相信事
情弄明白了之后,小龙的一切作为,对我们张家来说,一定会带来荣誉,而不是耻辱,
终将使所有外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女郎不再说甚么,道:“要不要我一齐去?”
张海龙道:“不用了。”
那女郎又在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在坐下之前,再向我瞪了一眼。显然地,这位美
丽的女郎,对我的出现,表现了极度的厌恶。
我不去理会她,和张海龙两人,出了大厅,绕过了这幢大洋房,到了后园。在后园
,有著一个方形的水泥建筑物,像是仓库一样,铁门上有锁锁著。
张海龙摸索著钥匙,道:“小龙是一个好青年,因为他一年三百六十天,连睡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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