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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鼋。
那老鼋又叫:“大圣,不要打船,我送你师徒过去。”行
者轮着铁棒道:“我把你这个孽畜!若到边前,这一棒就打死
你!”老鼋道:“我感大圣之恩,情愿办好心送你师徒,你怎
么反要打我?”行者道:“与你有甚恩惠?”老鼋道:“大圣,
你不知这底下水鼋之第,乃是我的住宅,自历代以来,祖上传
留到我。我因省悟本根,养成灵气,在此处修行,被我将祖居
翻盖了一遍,立做一个水鼋之第。那妖邪乃九年前海啸波翻,
他赶潮头,来于此处,仗逞凶顽,与我争斗,被他伤了我许多
儿女,夺了我许多眷族。我斗他不过,将巢穴白白的被他占了。
今蒙大圣至此搭救唐师父,请了观音菩萨扫净妖氛,收去怪物,
将第宅还归于我。我如今团结老小,再不须挨土帮泥,得居旧
舍。此恩重若丘山,深如大海。且不但我等蒙惠,只这一庄上
人,免得年年祭赛,全了多少人家儿女,此诚所谓一举而两得
之恩也!敢不报答?”行者闻言,心中暗喜,收了铁棒道:“
你端的是真实之情么?”老鼋道:“因大圣恩德洪深,怎敢虚
谬?”行者道:“既是真情,你朝天赌咒。”那老鼋张着红口,
朝天发誓道:“我若真情不送唐僧过此通天河,将身化为血水!
”行者笑道:“你上来,你上来。”老鼋却才负近岸边,将身
一纵,爬上河崖。众人近前观看,有四丈围圆的一个大白盖。
行者道:“师父,我们上他身,渡过去也。”三藏道:“徒弟
呀,那层冰厚冻,尚且箏鍃,况此鼋背,恐不稳便。”老鼋道:
“师父放心,我比那层冰厚冻,稳得紧哩,但歪一歪,不成功
果!”行者道:“师父啊,凡诸众生,会说人话,决不打诳语。
”教:“兄弟们,快牵马来。”
到了河边,陈家庄老幼男女,一齐来拜送。行者教把马牵
在白鼋盖上,请唐僧站在马的颈项左边,沙僧站在右边,八戒
站在马后,行者站在马前,又恐那鼋无礼,解下虎筋绦子,穿
在老鼋的鼻之内,扯起来象一条缰绳,却使一只脚踏在盖上,
一只脚登在头上,一只手执着铁棒,一只手扯着缰绳,叫道:
“老鼋,慢慢走啊,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老鼋道:“不
敢,不敢!”他却蹬开四足,踏水面如行平地。众人都在岸上,
焚香叩头,都念南无阿弥陀佛,这正是真罗汉临凡,活菩萨出
现。众人只拜的望不见形影方回,不题。
却说那师父驾着白鼋,那消一日,行过了八百里通天河界,
干手干脚的登岸。三藏上崖,合手称谢道:“老鼋累你,无物
可赠,待我取经回谢你罢。”老鼋道:“不劳师父赐谢。我闻
得西天佛祖无灭无生,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在此间,整修行
了一千三百余年,虽然延寿身轻,会说人语,只是难脱本壳。
万望老师父到西天与我问佛祖一声,看我几时得脱本壳,可得
一个人身。”三藏响允道:“我问,我问。”那老鼋才淬水中
去了。行者遂伏侍唐僧上马,八戒挑着行囊,沙僧跟随左右,
师徒们找大路,一直奔西。这的是——
圣僧奉旨拜弥陀,水远山遥灾难多。
意志心诚不惧死,白鼋驮渡过天河。
毕竟不知此后还有多少路程,还有什么凶吉,且听下回分
解。
第五十回
情乱性从因爱欲神昏心动遇魔头
词曰:
心地频频扫,尘情细细除,莫教坑堑陷毗卢。本体常清净,
方可论元初。性烛须挑剔,曹溪任吸呼,勿令猿马气声粗。昼
夜绵绵息,方显是功夫。
这一首词,牌名《南柯子》。单道着唐僧脱却通天河寒冰
之灾,踏白鼋负登彼岸。四众奔西,正遇严冬之景,但见那林
光漠漠烟中淡,山骨棱棱水外清。师徒们正当行处,忽然又遇
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岭峻,人马难行。三藏
在马上兜住缰绳,叫声“徒弟。”那孙行者引八戒、沙僧近前
侍立道:“师父,有何吩咐?”三藏道:“你看那前面山高,
只恐有虎狼作怪,妖兽伤人,今番是必仔细!”行者道:“师
父放心莫虑,我等兄弟三人,性和意合,归正求真,使出荡怪
降妖之法,怕什么虎狼妖兽!”三藏闻言,只得放怀前进,到
于谷口,促马登崖,抬头观看,好山——
嵯峨矗矗,峦削巍巍。嵯峨矗矗冲霄汉,峦削巍
巍碍碧空。怪石乱堆如坐虎,苍松斜挂似飞龙。岭上
鸟啼娇韵美,崖前梅放异香浓。涧水潺湲流出冷,巅
云黯淡过来凶。又见那飘飘雪,凛凛风,咆哮饿虎吼
山中。寒鸦拣树无栖处,野鹿寻窝没定踪。可叹行人
难进步,皱眉愁脸把头蒙。
师徒四众,冒雪冲寒,战澌澌,行过那巅峰峻岭,远望见
山凹中有楼台高耸,房舍清幽。唐僧马上欣然道:“徒弟啊,
这一日又饥又寒,幸得那山凹里有楼台房舍,断乎是庄户人家,
庵观寺院,且去化些斋饭,吃了再走。”行者闻言,急睁睛看,
只见那壁厢凶云隐隐,恶气纷纷,回首对唐僧道:“师父,那
厢不是好处。”三藏道:“见有楼台亭宇,如何不是好处?”
行者笑道:“师父啊,你那里知道?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
善能点化庄宅,不拘什么楼台房舍,馆阁亭宇,俱能指化了哄
人。你知道龙生九种,内有一种名‘蜃’,蜃气放出,就如楼
阁浅池。若遇大江昏迷,蜃现此势,倘有鸟鹊飞腾,定来歇翅,
那怕你上万论千,尽被他一气吞之。此意害人最重,那壁厢气
色凶恶,断不可入。”三藏道:“既不可入,我却着实饥了。”
行者道:“师父果饥,且请下马,就在这平处坐下,待我别处
化些斋来你吃。”三藏依言下马。八戒采定缰绳,沙僧放下行
李,即去解开包裹,取出钵盂,递与行者。行者接钵盂在手,
吩咐沙僧道:“贤弟,却不可前进,好生保护师父稳坐于此,
待我化斋回来,再往西去。”沙僧领诺。行者又向三藏道:“
师父,这去处少吉多凶,切莫要动身别往,老孙化斋去也。”
唐僧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来,我在这里等你。”行
者转身欲行,却又回来道:“师父,我知你没甚坐性,我与你
个安身法儿。”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将那平地下周围画了
一道圈子,请唐僧坐在中间,着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马与
行李都放在近身,对唐僧合掌道:“老孙画的这圈,强似那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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