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3)
「还说了什么来着?」觑眼瞥向兀尔,德聿岂没瞧见下属垂首偷笑。
「没了,邵王爷只命人送来那锦盒,同那句让贝勒爷保重的话。」
「臭小子。」德聿甩开扇子又嘀咕一句。
「贝勒爷几时前去岖山送那魔女归天?」兀尔又问。「可否让下属随?」
德聿摇摇扇子,一副穷极无聊状。「近来京城里乏味得紧,不如明儿个就动身。你不必跟了。」
「是。」
昏沉间,颊上不断传来清洌的触感睁开眼,瞬间有霎的迷离,稍后颜水净意识到她昏迷杀溪畔,清洌的触感来自溪水冲激大石溅起的水花。
她昏迷多久了?眨眨眼,她发现日照尚烈。
犹记奔走时匆促间服下解剂,身上的毒虽已解,肩上的易伤仍令她严重失血。
撑着虚软的身子,她困难地跪坐在溪畔喘息,揭下面纱扁笠,翻开襟口轻轻扯开黏附在伤口上的衣服,临着溪水泼洗伤口上残留的毒血,阵阵的剧痛令她额上鼻尖渗出汗珠,意识再度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像一只舔洗伤口的小动物,她是那么专注于肩上的重创,以致未留意到男人的逼近初初,德聿以为自己见到仙子。
溪畔跪坐的女子,有着一张清丽妍媚,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两道清眉下一双滢澈澄眸,水荡荡的若要勾人心弦,直到看清她雪白肩上道惨烈的伤口和地上一滩黑血,他确定了她不致因他的靠近而幻灭。
当她意识到有人近身,德聿已逼得很近,近得能细数她烦畔的细发
「谁?」
猛然自剧痛的半麻木中惊醒,清莹的水眸未及设防凝入一双男性的温柔眸子。
德聿狭气的眼敔过一抹幽光,放肆的攫住那双滢纯的清眸。只瞬间,她素美的丽颜已深镌他眼底。
「你受伤了。」他轻叹,醇柔的声音挟抹怜惜。
她迅速地拉拢敞开的衣衫回身拾起扁笠戴上,当面纱又罩住她不欲示人的脸,她才又转身面向他并疾速倒退数步
她退得惶急,险些落水。
「小心!」他伸手攫住她右臂。
她抽回右臂,欲一走了之。
「你受了重伤。」德聿振臂将她带进胸怀,讶异于她赢弱的身子。
「放手。」部撞牵动了她肩上的伤口,一阵剧痛倏来,令她险些不支脚软。
「你随时可能昏厥,需要我的照料。」
「不必。」她自来独自舔伤,为时娇贵得需人照料?
「真倔。」德聿俊薄的唇勾出笑意。
「放手。」她重斥,不愿与他多言。
「不放又如何?」他忽起玩兴,隔着一层白纱揣度她可能浮现的怒容。
「放手。」她三度冷斥,未有丝毫怒意,口气一径矜冷。若非重伤无力早已格斗求去。
「不放。」他轻浅吐出二字,脸带荡肆笑意。
不再费言,颜水净扬袖,散出阵甜香。
「你下毒?」倏然不留情拗折她重创的左肩,德聿温柔的眸风云变色,口气一转鸷冷。
他没事?
出乎意料而怔住之际,骤然左肩处传来痛彻心扉的二创。他正冷血地折磨她的伤处,一霎间凝合的伤口又汨血,迅速渗出衣衫扩至前襟。
「说,你同毒手是什么关系?」若非他之前已服下邵风送来的解剂,只怕此刻已遭她毒手,即使如此,方才那股甜香亦令他丹田处涌上阵阵恶意,可知她所使之毒高明绝非一般,且她无端出现在岖山,必与那魔女不脱千系。
颜水净下的仅是她调炼的mí • yào,非要伤人,只想摆脱纠缠。岂知他出手容情,冷血的拗折她的伤处。
面纱内她清滢的眸略黯,再睇一眼男人转冷的冽眸,遂轻呵兰气下一瞬德聿硕健的躯体重重倒地,已然陷人昏迷。
颜水净自腰间取出一丸香泥塞入德聿口内,再自衣摆折下一截青布里伤。噘口扬哨,不多时自溪侧林中奔出一匹栗色瘦马,正是来时那匹通灵性的马儿。
她撑着重伤挣扎地跨上马背,催促马儿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