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4)
「你为何阻止我?」阴湿的冷窖中,一名男子质问绿衣人。
「因为您说出「这压抑已太长久」七个字。」绿衣人恭敬地答。
男子眸光乍冷。
「因为这七个字,倘若您在那里要她,事后,您必后悔。」绿衣人又说。
「我为何要后悔?!」男子冷怒。
「既已如此压抑,若未经过深思而行,您必后悔。」绿衣人再说。
男子寒视她。「用得着你来教我?」绿衣人低头。
她该说的话已说完,现在,任凭处置。
男子冷看她片刻,才低缓道:
「你的任务,是保护她。」
「是。」
「你不多事,而且话少,所以我命你保护她。」
「是。」
「多事的人,通常死于非命。」
「是。」
「话多的人,通常最快没命。」
「是。」
「今天你不但多事而且多话。」
「是。」
「再犯一次,拿你的死尸来领罪。」这话比地狱的寒焰还冷。
「是。」
绿衣人虽是个女人,然她仍面无表情。
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最微不足道的棋子。
服从与听命行事,便是她的命运,生下即已注定的命运。
她从不多事,也从不多话。
今天是出生后头一回多事,也是出生后头一回最多话。
但今天,她的主子没有要了她的命。所以她会记着,从此不可再多事更不可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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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回到红豆绣庄,却看到大白天的绣庄的门已关上,田七坐在店内百无聊赖,闲来无事拍苍蝇。
「为什么把店门关了?」进门后,织心问田七。
「姑娘出去一天一夜,难怪不清楚!」田七瞧她一眼,回答的声调也是懒洋洋的。
「我该清楚什么?」
「姑娘没瞧见吗?绣庄门前站了两个黑白双煞,昨天与今天,这两个瘟神不仅吓跑所有客人,绣庄只要一开门,这双煞就进门来要吃要喝,应付不好还得小心拳头,这样咱们绣庄还开什么门?」田七道。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报官了吗?」
「官?」田七嗤哼一声。
「在这苏州城的地界,官哪里敢管如意轩的事!」
「如意轩?」织心眉心深锁。
「你确定那两名恶煞是如意轩派来的?」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难道就没人能治如意轩?」
「跟如意轩作对,本来就不聪明。」田七冷着脸答。
织心知道她拒绝如意轩一事,田七并不高兴。
「不能这样下去,绣庄还是得开门。」织心说。
「开门?」「对,去把门打开,绣庄得做生意。」织心坚持。
「庄内人都散了,只剩两个绣工,做什么生意?」田七道。
「人散了?」「对,没生意可做,我就叫他们回家,要不咱们还得付工钱,坐吃山空,那怎么成?!」田七道。
织心沉下气,她知道对田七生气没有用。
「立刻去把人找回来,明天就开店门。」她只对田七这么说。
「可是——」「就这么决定了。」她坚定地道,然后就转身进了内堂。
田七瞪着织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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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明。
黑影映在白纸窗格,衬以惨澹的月华,格外沭目惊心。
杀手已震断门栓,走入屋内,本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太轻易的事情,总令人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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