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年，七月十三。暗许（2/2）

刀刃再次逼近，明月仙人心中颇为遗憾，他并非怕死，只是下山没几天生命便要终结，这太不甘了，就在这时一道细光擦着他的脸掠过，就像黑夜中快速飞过的萤火虫，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龙青云和明月仙人手中同时一震，定睛再看，那刀刃竟然不见了，他们两人拼死相争的不过是个光秃秃的刀把。

两人皆怔住了。

小娥道：“刀刃都没了，你们还在抢什么？”

龙青云又惊又惧，这一下已经清楚表明暗中相助对方的是位高人，本事远在自己之上，如果刚才那道光不是对准刀刃，而是对准他的脑袋，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今晚他已经不可能杀死小道士了，而他视为珍宝的爱情已经确定远去，龙青云的心忽然没了着落，空荡荡的难受，他松开手，茫然四顾，脸上仍挂着小娥的唾沫也浑然不觉，他就这么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等龙青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明月仙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扔掉刀柄，与小娥一起把网兜解开，两人钻了出来，小娥一边梳理头发一边问他：“刚才好险，明月，是谁在帮我们？”

明月仙人此时也知道刚才一击绝非师兄弟能为，便抱拳对着黑暗处道：“今日承蒙高人相救，终于脱险，明月仙人和小娥在此谢过，高人可否现身相见？”

四周一片寂静，天边却响起隐约的闷雷，山风骤起，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两人等了一会对方仍无回应，小娥道：“高人想必已经离开，天要下雨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明月仙人点头，两人于是结伴快步往落潮观的方向走。

走在路上，小娥回想今晚的经历，忍不住悄悄去看明月仙人，越发觉得此人不错，便有意试探，道：“我听说少王要你从我和小蝶中选一个成亲，不知可是真的？”

明月仙人道：“嗯。”

小娥又问：“那你想好选谁了么？”

明月仙人道：“还没。”

小娥道：“你为何还没想好呢？”

明月仙人道：“婚娶是慎重之事，我都不了解你们，如何能选？”

小娥终于找到了切入点：“明月，今晚你我这样……算不算有了解呢？”

明月仙人道：“算。”

小娥眼见落潮观越来越近，有些话再不说恐怕就迟了，便鼓起勇气道：“依照我们青稷国的习俗，女孩子与男人有过这般亲密之举便只能嫁他了，若是被人看到而那男人又不肯娶她，女孩子恐怕就很难做人了，你明白我的心意么？”

明月仙人当然知道小娥这番话的意思，对她也挺有好感，只是心中有馨月公主这道坎，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努力迈过去，不然就变成第二个龙青云了，便点头道：“我明白。”

小娥笑了。

进了落潮观，很快到了小娥住的那座楼，小娥帮明月仙人拍去身上的尘土，道：“明月，现在时辰已晚，你快回去睡觉吧。谢谢你，今晚是我在落潮观最开心的一晚。”

明月仙人低声道：“我也很开心。”

小娥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算作个道别，转身走上了楼，明月仙人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对自己道：“不错，我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回到屋里，小娥照例往小蝶的床上望，那里竟是空的，她很奇怪，心想：“小蝶为何这么晚还在外面，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