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年，六月十九。相识（2/3）

她的师父是北坡大仙，自然知道他的身世，明月仙人苦笑道：“我的身世不会落潮观人人皆知吧？”

少女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知道又何妨，说不定传开了还能帮你找到父母。对了，你记不记得父母长得是什么样？”

明月仙人摇摇头，他每次努力回想小时候的情形，记忆中都是一片空白，可在睡梦中他却多次经历同一个场景：……他被剧烈颠簸，十分难受，想吐，周围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有个力量在往下拉他，他很害怕，哇哇地哭，用力搂住一个东西不想被扯下去，这时一股难忍的剧痛传来，他掉了下去……他看到了星星，他看到了树林在下方快速后退，一双手托住他在空中飞，那手很美，白而纤细，他努力想转头看抱他人的样子，然后……他就醒了。

少女看他的神情便大概知道他的苦处，这时东西已经吃完，她便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去藏书阁看看。”

落潮观跟山上很不一样，就算晚上也有不少人走动，这令明月仙人很新奇，两人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很大的屋子，明月仙人从窗户看进去，见里面灯火通明，有好多排书架，书架前面是桌子，十几个穿着道服的年轻人坐在桌旁低头看书，明月仙人道：“这些人都是你的师兄和师弟？”

少女道：“不是，他们只是来这里读书的学生。”

明月仙人道：“你不也是来这里读书的么？”

少女解释道：“大多数人来这里只是为了学知识，他们学成后就离开落潮观去各处谋生了，只有极少数有机缘之人才会被我师父正式收为徒弟，那些才是我的师兄弟。”

明月仙人明白了，他趴在窗边往里看，心道：“山上若是也有这么亮堂的地方给我晚上读书，哪怕只是尺余之地，我也满足了。”

少女道：“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明月仙人心里很想，却不好意思，便道：“算了，改天吧，我还想去别的地方看。”

少女也不勉强，道：“旁边这间便是我平时听课的讲书阁，你要不要去看看？”

明月仙人道：“好啊。”

两人离开藏书阁往那走，到了讲书阁，里面一片漆黑，并无一人，明月仙人在其中一个位子坐下，他挺直身子坐着，想象师父拿着竹简站在前面讲解，自己和一帮师兄弟在下面认真听的情形，这感觉令他很神往。

少女站在后面注视着他，忽道：“明月，你在山上寂寞吗？”

明月仙人道：“有时会，不过一寂寞我就盘腿练内功，虽然我的功法还很粗浅，但练着练着就把寂寞给忘了。”

少女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过了好一会，明月仙人站起来道：“走吧，我们去看下一个地方。”

少女道：“你想去哪？”

明月仙人道：“我想看炼金坊的炉子。”

少女道：“嗯，那就走吧。”

炼金坊在落潮观的后侧，从讲书阁去那里要穿过大半个落潮观，两人边走边聊，少女道：“明月，你在山上一天时间是怎么过的？”